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表姑娘替嫁后,清冷权臣夜夜哄 > 第16章:趁夜再逃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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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阒静无声。

    上菜之后,谢沉云慢条斯理地用起饭来,连一个眼神都懒怠给她,更是只字不言,谨遵着那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破规矩。

    慕徊灵有的是法子整他。

    她刚收了碗筷,这会子又重新端起碗来,吃得津津有味,而她动过筷的那道菜,谢沉云便不肯再夹第二回。

    “……”

    “无衣,带慕姑娘和她的丫鬟去买两身衣裳。”谢沉云停箸,话虽是对着无衣说的,可眼睛却盯着饮羽。

    主子不会同长公子置气,那遭罪的一定就成了他。

    ……

    无衣是寸步不敢离,唯恐这二人脱离了视线窜逃了去,届时他的下场只会比饮羽惨。

    慕徊灵换上新衣,叫他付了银钱,老老实实回了客栈。

    连蓝桉都纳闷,小姐这是不打算跑路了?

    可慕徊灵是回来了,谢沉云却不见了。

    “谢沉云!”

    “谢沉云——”

    慕徊灵连着敲了十几下屋门,里面没声儿,她径直推门而入,其中空空如也,“怪了,人去哪儿了?”

    及至入夜,也无人告诉她谢三的下落。

    不应该啊。

    谢沉云“消失”,她心里的一些念头又蠢蠢欲动,又担心他算着什么阴谋。

    望舒高头,泠泠月光透窗洒入,慕徊灵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又为蓝桉掖好被角,背着微光坐下,拆开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面装的不过是几片陈年当归。

    当归,当归,流泠当归。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阿姐一心念着她好,盼着她归,可等着她再回慕家时,迎她的不是笑靥,倒只剩伤痕斑斑的尸骸。

    片片当归中,夹着几片银白,柳叶映着残芒,慕徊灵摩挲着叶片,时而回头去看蓝桉,纠结难断。

    一个人南下,是最稳妥的。

    慕徊灵卷走了全部盘缠,猫着腰准备去开门栓,思来想去,察觉到门外有人值守,又转回去打开窗扉。幸好住在二楼,还摔不死她,慕徊灵踩着木框,觑着下方无人,探出大半个身子,灵巧一跃。

    翩然点地。

    南下凶险,还是不带上蓝丫头了,想必谢沉云他们也不能刁难她,跟着他们,至少不必奔波劳累、风餐露宿。

    柳叶签一事重过蓝桉,回乡复仇一事也重过蓝桉。

    她从来都承认,她是个自私的人。

    霜序将至,夜间清风徐徐,一股寒凉吹得人困意全无。

    走陆路固然更快,可也容易被人抓住,再者说,她将谢沉云那匹马给转手卖了,如今走陆路反而更麻烦,稳妥起见,慕徊灵还是去了码头。

    风吹得慕徊灵打了个喷嚏,她压了压帷帽,给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江边停泊着客船,慕徊灵唤醒昏昏欲睡的摆渡人:“船家,哪艘船是南下的?”

    对方迷迷瞪瞪地打量着她,砸吧砸吧嘴:“你是要南下去哪儿啊?”

    “最近的州县都行。”

    摆渡人强打起精神,为她一指,“那边,再过一个时辰就行船了。”

    “谢了啊。”

    慕徊灵轻快道谢,挎着包袱上船去了。

    当初从云陵上玉京,抬着百余担嫁妆,更是一波三折。

    船上零零散散几十人人,绝大部分是男子,慕徊灵与这些人隔开距离,寻了个角落坐下。

    夜深人静时,唯见水波荡漾,推开层层涟漪,竟是提前了半个时辰行船。

    慕徊灵困倦极了,也未曾留意时间流逝,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姑娘,请随我上楼去吧。”一人步履平缓走来,双手交叠于腹前,仪态从容,淡淡的香气沁过她的鼻尖,慕徊灵定睛一看,是个年轻女子,打扮不算奢华,但是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眷。

    慕徊灵警戒起来,挺直身板,“不必了。”

    那女子淡淡扬唇:“小姐,勿要为难我等。”

    正此时,那船上所有人齐齐向她看来,慕徊灵陡然奓毛,这形形色色的人,倒像是身份相当,连神情都是大差不差。

    “你们……”慕徊灵轻呼出声。

    女子对她敛衽一礼:“仲秋寒凉,姑娘还是上楼歇息吧。”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那些人又站在各自的落脚处,时而望江,时而低语。

    慕徊灵按按眉心,女子分外体贴,“姑娘,连夜赶路吃不消的……”

    “够了,我随你去。”

    倒要看看,她意欲何为。

    女子展颜一笑,热络地为她拎上包袱,慕徊灵一悚,立时从她手中抢回东西,“你做什么?明目张胆地抢劫啊?”

    “不不不,我是担心累着姑娘,现在已经离岸了,我拿了姑娘的包袱也走不掉的。”

    说罢,慕徊灵仍旧紧紧揣着包袱,不肯信她。

    出门在外,哪知道这些人安的什么心?她若是连盘缠都没了,要回云陵更是难上加难。

    女子面上浮现一层薄粉,“姑娘信不过我的话,我也不强求。”

    慕徊灵沉沉吐息,“走吧。”

    木板被二人踩得哒哒作响,越往上走,她越是惶恐不安。

    *

    室内烟气袅娜,恬淡雅致。

    “都同你说过了,我无碍,不必烦忧。”

    那人衣袍皦玉,袖摆折了几折叠在手肘处,露出一段手臂,其上扎着四根银针,青色的血管与银色长针比对,两相分明。

    倏地门响,声音隔着门板瓮瓮地传来,“公子,人来了。”

    “进来吧。”

    门外,女子推开门退至一边,“姑娘请进,我需留候在外。”

    慕徊灵脸色垮下,“里面是谁?”

    只听声音是陌生的,可是这女子方才分明喊了声“公子”,其中又有诈。

    自两度在客栈被抓后,她便格外疑神疑鬼,谢沉云那厮似乎无处不在。

    “姑娘进去瞧瞧便知道了。”

    女子半推着她入室,待她半懵着走了进去又迅速地合上门,那动静实在不小,慕徊灵回身拍门,砰砰作响。

    这回是真的上了贼船!

    屋中的人轻咳两下,“姑娘先过来坐下吧。”

    屏风遮去屋中主人的身影,反引得人想要一探究竟。

    慕徊灵踟蹰不前,那人低笑着劝慰:“不必怕我。”

    只闻其声,初觉那人温润谦和,慕徊灵对他的敌意消泯半数,穿过屏风踏入内室,男子正坐于案前,斟茶倒水,轻轻推到对面,示意她落座品茗。

    而她的目光却在瞬间被他手臂上的银针擭去,慕徊灵将包袱放在身旁,边坐边问:“你这是生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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