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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琛也恢复了冷静,擦了擦眼泪,疑惑地看向秦夜。朝臣无诏不得擅入东宫,这张桐胆子不小啊。
秦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是沉不住气,来自首?
还是想来探探口风?
又或是...另有所图?
“让他去偏殿等着。”
“岳父大人,您先陪若薇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林若薇有些担忧地拉住他的袖子。
秦夜拍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一只闻到腥味慌了神的猫而已,我去看看他想唱哪出。”
“殿下...”林佑琛朝秦夜使了个眼神。
这张桐,怕是来者不善!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种人能不见还是不要见!
他实在是怕秦夜太着急!
“岳父大人,我不想我的孩子降世时,看到的是一个乱糟糟的大乾!”秦夜摆了摆手,快步离开。
之前,他还有心思和这群人慢慢玩。
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做这一切,都有了更大的意义!
“......”
诏狱里,容县王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时间每过一刻,他感觉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锦衣卫看守得再严,也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恐惧。
他试过喊,没用。
那些锦衣卫铁石心肠,根本不理他的疯话。
他像困兽一样在狭小的牢笼里转圈,眼睛赤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见到太子!必须把筹码抛出去!否则他死定了!
可是怎么见?
谁能帮他递话?
那些狱卒?
他们可能早就被收买了!
锦衣卫?他们只听太子的!
突然,他猛地停住脚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光,还有一个人!
那个软骨头,没出息的攸县王!
这老小子最早投靠了太子,虽然也被关着,但待遇比他好点。
而且...而且太子似乎还真信了他几分戴罪立功的鬼话!
至少,攸县王递话上去,太子可能会听一听!
对!就找他!
容县王立刻扑到牢门边,压低了声音,朝着隔壁嘶哑地喊:“攸县王!听见没有!是我!”
隔壁的哭泣声停了一下,传来攸县王警惕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干嘛?”
“都这地步了,还能干嘛!”
“听着!你想不想活命!”
“想活命就帮我个忙!”
“活命?怎么活?殿下能饶我一命就不错了...”攸县王显然没什么信心。
“蠢货!光饶你一命有什么用?”
“你那些儿孙呢?”
“你的家产呢?你想让他们都跟着陪葬吗?”
“帮我递个话给太子!”
“就说我容县王有关于穿山会、关于海上走私线路的天大秘密要禀报!”
“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
“涉及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位高权重!”
“只要他愿意见我,保我不死,我全撂!”
攸县王那边沉默了,似乎在掂量。
容县王急了,加码道:“你帮我这个忙,就是在太子面前立下大功!”
“我会告诉太子,是你劝服了我!”
“到时候,你就不止是活命了!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处!”
“至少保住你一家老小!不然...哼,我要是死了,那些秘密烂肚子里。”
“太子查不下去,你以为你能有好果子吃?”
“外面那些人能放过你这个叛徒?”
这话戳中了攸县王的痛处。
他现在是两头怕。
怕太子不遵守承诺,也怕穿山会灭口。
如果容县王真能拿出够分量的东西...或许真是一条生路?
“你...你说的是真的?真有天大秘密?”攸县王的声音带着犹豫和一丝渴望。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
“快!想办法告诉看守!”
“就说我快不行了,神志不清,一直嚷嚷着要见太子说海上...穿山会...他们一定会报上去的!”
“好!我,我试试!”攸县王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容县王脱力般地靠在牢门上,大口喘着气,心里一半是希望,一半是更深的恐惧。
这把赌得太大了!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
东宫偏殿。
张桐坐立不安,屁股下的锦垫像是长了钉子。他手里端着的茶已经冷了,一口没喝。
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时不时就用袖子擦一下。
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张桐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站起身,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秦夜缓步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微...微臣张桐,叩见太子殿下!”张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都在发抖。
“张郎中。”
“一大早不在刑部点卯,跑来东宫,所为何事?”
“还十万火急?”秦夜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张桐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声音带着哭腔:“殿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臣是来自首的!求殿下开恩!给臣一条活路!”
“哦?”秦夜眉毛一挑,端起旁边太监新奉上的热茶,轻轻吹了吹。
“罪?张郎中何罪之有啊?”
“莫非是昨夜府上遭了贼,丢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张桐浑身一颤!太子果然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
他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殿下明鉴!臣糊涂!臣鬼迷心窍!”
“臣不该与容县王那逆贼勾结,更不该,更不该收受海上走私的贿赂,为他们提供便利!”
“臣罪该万死!”
他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仿佛说慢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秦夜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并不打断他。
张桐见太子没反应,心里更慌了,继续竹筒倒豆子:“昨夜,昨夜确有歹人潜入臣府中威胁于臣,让臣销毁证据,并协助他们灭口!”
“臣吓得一夜未眠,思前想后,深知罪孽深重,唯有向殿下坦白一切,戴罪立功,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求殿下看在臣主动交代的份上,饶臣和臣家小性命!”
说完,他又是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伏在那里不敢起身。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秦夜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在这寂静的偏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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