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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行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但在陈光阳点头后。他马上强自镇定下来,翻开面前那本厚厚的账本。
十九个知青的眼睛,连同沈知霜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会议室里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光阳,知霜,还有各位同志,”王行清了清嗓子,开始汇报,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从咱们硫磺皂厂正式投产,到现在大概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这期间,咱们是白天黑夜的连轴转,机器没停,人也几乎没歇着。”
他顿了一下,手指点着账本上的数字:“咱们第一批核心产品,硫磺除螨皂,主打的就是去瘙痒、除螨虫、杀菌止痒这个点,效果那是杠杠的,回头客特别多!这几个月时间内,咱们总共生产了…十八万七千四百块!”
这个数字一出,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十八万多块肥皂!
这产量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
王行脸上也抑制不住地露出自豪的笑容,继续道:“销路方面,主要是靠咱们东风县供销社的代销,再加上咱们自己组织人手去走街串巷。”
“成本这块儿依旧稳定,因为光阳的关系,所以县里面一直给供应。所以算是稳固,电费和人工包含在内的话……”
他翻到汇总页,声音陡然拔高,“扣除所有成本开支,咱们这这几个月,净赚了……四万八千六百五十七块三毛二!”
“哗……”
会议室瞬间被巨大的欢呼声和掌声淹没!
十九个知青激动得脸都红了,不少人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互相拍打着肩膀,激动得说不出话,眼里都闪着泪光。
四万八千多块!这比他们过去当知青多少年见过的钱加起来都多!
这不仅意味着他们摆脱了过去的困境,更意味着他们亲手创造出了巨大的财富!
沈知霜也惊讶地捂住了嘴,看向陈光阳,眼中满是欣喜和自豪。
她知道这个厂子能成,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创造出如此惊人的利润。
王行等大家的激动稍微平复,脸上带着更深的兴奋,接着说道:“厂子目前的投建都是之前说好的从县里面贷款的金额,所以要放在下一次分润时候计算,但估计问题不大。”
“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每个月至少十万块硫磺皂左右的销售,单月盈利超过两万元的计划为目标。”
“太好了!王哥!咱们发财了!”
“阳哥!你真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大辣椒擦着眼泪说道。
陈光阳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认真,甚至带着一丝野心:“同志们!看着账上这堆钱,我这心里是真热乎!但也想得更多了!
光靠硫磺皂,咱们现在这规模差不多快到县里供销社能吃的极限了。货不可能都堆在仓房里,得找新路子,做新东西!”
包括王行在内的所有知青全都目光炽热的看向了陈光阳。
陈光阳开口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朝着日化用品走了,那就一条路走到底!”
陈光阳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充满探索的意味:“那洗发水!用瓶子装着,花花绿绿的,洗完了头发又香又顺溜,听说叫啥‘香波’,大城市来的!
还有那沐浴露,跟咱们用的肥皂完全不一样,抹在身上滑溜溜的,洗完澡皮肤不那么干巴!
还有家家户户都得用的洗衣粉!比起咱们用碱面、用皂角或者使劲拿棒槌槌衣服,那效率高太多了!用热水一化开,哗啦啦泡泡一冒,衣服洗得又干净又不伤手!”
他越说越激动:“这些东西,现在都是从大城市运来的,价格老贵了!可老百姓想要啊!尤其是有点条件的人家!
硫磺皂是基础清洁,咱们就用这个底子往上延伸!洗发水、沐浴露、洗衣粉!
咱们厂子有地方,有人手,有设备基础,更重要的是现在手里有钱了!咱们搞原料,搞配方,咱们自己做!”
陈光阳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知青们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洗发水、沐浴露、洗衣粉……这些对当时的普通农村人来说确实是“高端”的稀罕物。
如果能生产出来,那厂子的前途……
王行瞪大了眼睛:“光阳,你说的对,这些都是未来的方向你有啥具体计划么?”
陈光阳笑了笑,继续说道:
“干净一号硫磺皂这是我们的基本盘和现金奶牛,不能放松。
要继续保证质量和产量,巩固现有供销社渠道。
“洗发水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首先,去屑止痒型,这是咱们硫磺皂功效的天然延伸!
很多头皮痒、头屑多的人,用硫磺皂洗头效果虽好,但碱性太强,洗完头发干涩。
洗发水可以用更温和的表面活性剂做基底,加入少量硫磺提取物或者更温和有效的去屑成分,主打‘温和去屑止痒,不伤发质’。
其次,可以同步研发柔顺滋养型,面向头发干枯的群体,可以添加一些天然油脂。
洗发水最关键的是配方稳定性和使用感,泡沫要丰富细腻,冲洗要容易,洗后头发感觉要好。
包装要漂亮,用漂亮瓶盖的瓶子,我看名字就叫飞扬得了。
陈光阳提醒王行:“一定要区别于普通的皂类。这块投入大,但利润空间也大,是树立中端品牌形象的关键。”
陈光阳继续开口说道:
“沐浴露这个相对于洗发水简单一些。
初期可以主打一个温和清洁、滋润保湿的概念。
同样用温和的表面活性剂体系,香味要下功夫,弄点常见花香型。包装也可以是漂亮的塑料瓶。
它的优势是使用方便,在冬天比肥皂更滋润,能吸引家庭主妇和讲究点的人。可以作为洗发水的配套产品推出,名字洋气一点,我看叫啥圣罗兰就行。”
“洗衣粉这是真正的‘家用刚需’大市场!
市场容量比香皂、洗发水加起来都大!
做洗衣粉,技术核心在于活性物成分和助洗剂。
可以打‘不伤手’、‘护衣护色’的概念,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但营销上可以做文章。
洗衣粉的包装要结实防潮,分量要足,价格要实惠但质量要过硬,走薄利多销、抢占市场份额的路子。
这个一旦做起来,销量会非常惊人,是咱们未来扩张的根基!我看洗衣粉可以叫做“七分钟”洗衣粉!”
陈光阳环视众人,总结道:“所以,王行,我们要有步骤、有策略地执行。
立足低端“干净一号”硫磺皂,发展中端“飞扬”洗发水、“圣罗兰沐浴露”,布局刚需“七分钟”洗衣粉。”
陈光阳一席话,条理清晰,目标明确。
既有战略高度又有具体执行路径,为王行和整个硫磺皂厂描绘了一幅令人无比振奋的壮阔蓝图。
王行听得心潮澎湃,拳头紧紧攥着,用力点头:“明白了,光阳你指的方向太清楚了!立足低端、发展中端、布局刚需!搞洗发水、沐浴露、洗衣粉!搞品牌!搞技术!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我一定带着大家伙儿,把这新产品线搞出来!”
陈光阳笑了笑。
这些东西,放在后世其实都不怎么出名。
可是放在这个时代,那可全都是王炸!
陈光阳开口笑了笑:“放心,这些东西弄好了之后,下一步我已经帮你们想好了。”
众多知青全都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向了陈光阳。
陈光阳开口说道:“你们十九个知青,如今随着厂子扩张,都要抓起来自己的负担的一滩,我说过,那一天的投资,将会是你们这辈子最值得的一笔投资!”
“这其中你们如何分配,如何学习我不管,我相信王行能组织好你们!”
“但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命运,从来到靠山屯,认识我陈光阳的这一瞬间,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未来,我们将会是国内日化品的龙头企业!”
陈光阳说的话让诸多知青们全都是无比信奉。
“行了,就这样,我们先回家了。”
哗啦啦!
会议室内,所有知青全都站起来目送陈光阳。
他们全都明白,没有陈光阳,他们现在啥都不是。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
就连厂子内如今外雇的外屯工人,看见陈光阳也全都带着善意的笑容。
他们都知道,虽然这硫磺厂平时是王行说了算。
但真要是幕后的大老板,还得是人家陈光阳。
月色如同羽毛洒下。
陈光阳牵扯着媳妇的手。
沈知霜扭过头看向了陈光阳:“光阳,我咋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
陈光阳一愣:“啥不一样了?”
沈知霜挠了挠头:“不知道,就好像你一下子变得啥都懂,啥都明白了一样。”
陈光阳微微一笑:“是因为和你越来越好啊。”
沈知霜笑了笑:“就你会哄人!”
说完话,两口子溜溜达达回到家里面。
家里面,大奶奶正在看着小雀儿正在睡觉呢,嘴巴里哼着东北民谣。
“月儿净,风儿鸣,树叶遮他妈的窗棂啊……”
小雀儿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太奶奶,树叶他妈咋地了?”
陈光阳和沈知霜瞬间哭笑不得。
回到家里面,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陈光阳早起给媳妇做饭,然后给三小只送上学去。
经过这么久的吃好的,喝好的,三小只全都脸上有肉了,个头都已经窜起来了。
尤其是二虎,虎头虎脑的,看起来更好玩儿了。
给他们送到学校。
随后陈光阳就朝着弹药洞走去。
弹药洞里蒸腾着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榆黄蘑的木质清香和银耳特有的甜润气息。
陈光阳刚撩开厚重的棉布帘子,那股子混合了热浪的熟稔味道就扑面而来。
两只半大的狼崽子闻着味儿就蹿了过来,尾巴摇得跟风车似的。
亲热地蹭着他的裤腿。
小舅子沈知川正蹲在酒缸旁查看封泥,见状抬头笑道:“东哥训得这两条狼崽子,如今见人就摇尾巴,比狗还通人性。”
陈光阳弯腰揉了揉狼崽子的脑袋,目光扫过洞内。
两边木架子上的榆黄蘑依旧黄泱泱一片,如同撒满了金箔。
二埋汰和三狗子穿梭其间,手脚麻利地采摘着成熟的菌伞,发出细微的“啵”、“啵”轻响。
这些金灿灿的宝贝,正是如今弹药洞内最稳定的进项之一。
他往里走,老丈人正拿着烟袋锅,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另一处架子上的菌袋。
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雪白晶莹的银耳,水灵灵的伞盖在矿灯下泛着珠光。
“姐夫,来得正好!”沈知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旁边一排排半人高、泥封严实的酒坛子。
语气里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咱先说说酒!这边弹药洞我和闫北哥一共起了两窑新酒,用的是摸索出来的鲜族老法子,又巩固了技术。上一批出了七百斤。
品相和度数都比以前强!对面洞里那批再有个七八天也能出,估摸着六百斤上下稳稳的。”
一旁的闫北,眼睛里的血丝还没完全褪去,但精神头还行,接口道:“是,光阳。现在两个洞轮换着来,加上我们琢磨的提升出酒率那点门道,算下来,基本能保证每半个月左右,两边加一块儿稳定出一千二三百斤新酒。
而且窖里存的陈酒也攒下不老少了。”
陈光阳凑近一个刚启封的坛子口闻了闻,浓郁的酒香直冲脑门,带着新粮发酵后的醇甜和劲道。
“是不错!”他由衷赞道,“这味儿正!看来你和知川是真把这鲜族的三蒸三酿吃透了,以后开酒厂,独当一面没问题。”
沈知川嘿嘿一乐。
老丈人这时也走了过来,烟袋锅在酒坛上轻轻磕了磕,脸上带着农人特有的:“酒是活水,蘑菇和银耳可是咱聚宝盆里的硬货。”
他领着陈光阳走到榆黄蘑的架子前,指着那些肥厚金黄、菌褶细密的蘑菇,“喏,看这长势。还是按咱分批次下菌袋的法子,如今一天稳稳当当能出三百五到四百斤鲜蘑。
朴老板那边两毛五一斤收,刨去零头,按三百八十斤算,一天就是九十五块!一个月下来,光榆黄蘑这一项,稳稳当当两千八百五十块跑不了!”
他顿了顿,烟袋锅又指向旁边那些长满银耳球的菌袋,浑浊的老眼在灯光下格外亮:“再说说这新添的宝贝。按照我改良的法子,用这特制的菌袋,三十五天就能收一茬。
这玩意儿金贵,朴老板那边早就问过价了,眼下市面上新鲜银耳稀少,他给开八十块钱一斤!
我估摸着,这一茬下来,怎么也能有百十来斤。等下一茬菌袋跟上,产量还能往上提!”
陈光阳听着,心里那本账飞快地扒拉着。
就算是按照普通的散酒来算。
酒坊每月稳定近两千底多块进项,榆黄蘑每月近两千九。
再加上即将上市的银耳,按老丈人保守估计的百斤头茬算,就是八千块!
还有那泡酒的程大牛逼那边呢?
还有计划中要扩大的菌袋规模……
这小炮弹洞哪里还是山洞,分明是淌着蜜的泉眼!
他忍不住用力吸了一口洞中混合着酒香、蘑菇清香和泥土潮气的空气。
那味道此刻闻起来,比任何花香都让人迷醉。
眼前是码放整齐的金黄蘑菇,是晶莹如玉的雪白银耳,是封存着粮食精华的酒坛子。
还有老丈人脸上被矿灯映亮的皱纹里藏不住的踏实,小舅子和闫北眼中那对未来有了奔头的亮光。
“好!”陈光阳重重一拍身边一个敦实的酒坛,发出沉闷的回响,“爸,知川,闫北哥,你们干得尿性!榆黄蘑保持住,架子有空地就接着扩菌袋!
银耳是重头戏,千万把好关,湿度温度盯紧了,这可是金疙瘩!酒这边,知川和闫北哥多费心,琢磨着能不能再提提品质,以后咱们的牌子就靠它打响!”
“至于地方的事儿,积攒一下实力,等到我给酒厂盘下来之后,正好就全都挪移到那边去!”
众多人全都火辣辣的。
这弹药洞算是陈光阳的第一个项目,收入已经一直稳定了。
陈光阳来到了弹药洞,自然也就不能闲着。
跟着一直干活到了天黑,这才往回走去。
到了黑天。
他就带着三狗子和二埋汰一同下山。
但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了一个女人哭戚戚的声音传来。
“哎呦我草,不会是碰见啥脏东西了吧?”二埋汰一下子腚沟子都夹紧了。
三狗子虽然硬气,但也有点胆突儿的看向了一旁的陈光阳。
“光阳,到底是啥东西啊?”
陈光阳直接给手中的半自动拉栓上子弹:“你们两个完蛋样,不管是啥东西,我他妈这一梭子过去,都得给我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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