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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驶入寂静,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车轮碾压过裂开的旧青石板,破旧的筒子楼,废弃的电线乱拉成结。黑压压的云垂坠,一轮皎月跳出阴霾,缥悬云间。
大灯扫过,直打在灰败的墙体上,安政将车停稳。
谢锦淮脱了外套下车。
常周听见动静,先迎了过去。
倚靠在轿车旁的楚平野因为站直的动作,皮衣上的金属装饰碰撞作响,丢了手里的烟,用鞋尖碾灭,打开后备箱,拎出黑色匣子装着的仪器。
“我们公司新研发的,投入公安机关之前,拿他试试手。”
4人顺着楼梯进入地下室。
潮湿的地面反着光。
老何从侧间出来,“先生。”
“死了没?”
“没,命硬着呢。”
老何打开门,和安政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内里开阔。
猛一眼看过去,各类解剖工具,医用药品俱全。
十字架上绑着的男人状态诡异。
手上输着营养液,生命检测仪24小时不停歇工作。
嘴里塞着防止咬舌自尽的卡套,光裸的身体,疤痕遍布。
仔细看,每一条都缝得特别完美。
床上躺着一个的独眼龙男人,四肢扭曲,断裂无力。
谢锦淮和常周各自取了白大褂,挂上口罩,利落带了手套,发出啪地几声。
床上的男人听见动静,麻木又畏惧地扭头。
嗓音干哑不清。
“谢公子,求求你,放了我。”
谢锦淮挑了一把手术刀,“当年是左手摁下的绞肉机按钮……”
清浅的棕眸,波澜不惊,熟练地从左臂按照阴阳六条经脉一刀刀划开。
男人惨叫着翻着白眼,疼得眼球要涨出来。
一时间血腥味裹着潮湿的霉味绞杀着男人最后的心理防线。
谢锦淮用了二十分钟快速处理了全身的经脉。
静静地看着血流成河的床,棉被吸透了血液,变得厚重,节奏极快地往下滴。
疼痛,却不至于晕厥过去,男人心底防线崩溃,死亡的倒计时折磨得他痛哭。
冰冷的匕首的架在脖子上,在男人神经极致紧绷时,左右极缓慢地撇了两下,手狠,刀落。
从喉中对穿,刀尖钉入床板。
自始至终,谢锦淮的皮手套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常周摘下十字架上男人口中的卡套。
“谢公子……这是做给我看?”
十字架上镣铐着的男人目光古井无波,“不必这么麻烦,落到你手里,随你处置。
谢锦淮恍若未闻,戴着手套的长指熟练地操作着勾刀,将男人身前的新鲜缝合的伤口重新挑开。
“啊——”
男人脖间的青筋暴起,声嘶力竭。
常周调配好药水,推入男人静脉。
很快,在药物加持下,男人的痛感放大两倍。
从牙根到末梢神经,斧凿刀削。
肾上腺素狂飙,他想把自己的手脚全砍断来结束那股钻心的折磨。
十字架对面墙上的屏幕打开,是褚欢的日常生活,从剧场到顾家,再到每天灯明灯灭。
男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要流出红泪。
“眼熟吗?”
舌头麻木,不太灵活,嚅着嘴唇。
“我不认识她…”
“她屁股上的胎记很漂亮。”谢锦淮面无表情地不紧不慢地顺着纹路一层层剥开刚刚痊愈的伤口。
男人像被刺到软肋的雄狮,怒目圆睁,血气上涌到喉头,腥甜几乎要喷薄而出,“谢锦淮!你!你干了什么!”
尽管他带着口罩,褚峰从他冰冷上挑的浅痣里看出来,他在笑。
“我不介意让更多男人欣赏这个胎记。”
“谢公子……”褚峰挣扎着,忍受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疼,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放,放过我的家人。”
“那就把证据交出来。”
褚峰闭眼不吭声了。
“你倒是够忠心。”拨了线剪断,谢锦淮压下眉眼,“我没有对女人心软的习惯,尤其是你女儿。”
“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嘶哑,坚定。
楚平野冷哼。
“直接上家伙,大罗金仙的嘴也能撬开。”
他翻开匣子,取出一台精密的仪器。
通上电操作了一番,把毫无逃跑能力的褚峰放到椅子上,将贴片放到他的胸膛,脑袋上。
随着仪器开启,褚峰的瞳孔猛地聚焦,又缓缓散开。
一个小时后。
潮湿的地下室,墙壁外侧蓄了水珠滑落,谢锦淮咬着烟,推门而出。
安政接过谢锦淮递来的录音笔。
“去江市,盯着褚家,老院后面第三棵枣树,挖地三尺。”
褚峰够聪明,和家里断绝来往,把自己包装成独身,又怕幕后人赶尽杀绝,诈死七年,找到他费了好一通人力,才在两个月前抓到人。
敢和谢家作对,他为那人卖命,也留了心眼儿,证据藏的够深。
安政收了录音笔,“我安排了文许去接褚小姐去南山苑,他刚打来电话,褚小姐已经被朋友接走了。”
谢锦淮压下眉心,斜他一眼,冷着脸,“你很关心她?”
“对不起,先生,褚小姐也是关键人,我才上了心。”安政捏了一把汗,他真是这么想的。
“她的事,你少插手。”
谢锦淮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安灿的药谁给停的?”
优越的眉眼垂下,“必须让她吃。”
“是安小姐自己不愿意再吃,断断续续吃了七年,她的双向病情有些加重。”
“安楠躲她同学家里去了,明天把人抓回来,你亲自送她出国。”
谢锦淮抽完了烟,嗓音注入一丝疲惫和无力,“我去看看安灿,你不用跟着。”
迈巴赫驶离破落的房区,并入车流开往心里疗养院。
谢锦淮下了车,直接去了顶层,寂静的走廊,消音墙的设计,绝对的安静。
推门而入,床上的女人看见来人,眼神亮了又亮,掀了被子下床飞扑进男人怀里,“锦淮!”
大掌抚上齐肩的发,“怎么不配合治疗?”
“我没病。我好了。”来来回回装了七年,为了拉住男人的心,不让谢锦淮和顾玥结婚,这一招她用了七年。
“安灿,听医生的。”
大掌抚上脸颊,“乖点。”
“我想在你身边啊,锦淮。”
眼泪落下,“你抱抱我,你好久都没抱过我了……你是不是嫌我脏……”
谢锦淮的肩沉了一瞬,双臂环住安灿的腰身,“别乱想。”
“你是不是快要和顾玥结婚了?”安灿红了眼,“不要,好不好……”
在他面前,她习惯了任性,反正男人总会无限包容,“锦淮,离开你,我会死的。”
谢锦淮手掌安抚着她的发,“别胡说。”
“那,让我留在你身边休养好不好,就像之前那样,医生都说在你身边好的会更快啊。”
谢锦淮沉默片刻。
“这阵子我身边不安全。”
抬眸看向窗外的夜色,“老爷子铁了心要除你,这里最安全。”
安灿并没有被安慰到,慌张着勾上男人的脖子,凑上红唇。
一张更加饱满肉菱的粉唇闪过脑海,谢锦淮不动声色地别开脸。
安灿呼吸一顿。
他垂眸,对上一双满眼痛色的眸子。
“锦淮,我没机会再光明正大待在你身边了,是吗?”
他避而不答。
“别让我担心,按时吃药。”
一吻落在光洁的额头,谢锦淮轻压了压后脑勺的发。
“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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