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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欠X!”楚平野一进门就听到一句火大地咒骂。
“许家破产了?搞女人都得用强的了?”
许炎看向来人,楚平野倒笑了,“血都流成这样,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那二两肉的事儿呢,回去洗洗睡吧。”
许炎正想怼几句,看到门口侧了半个身子的男人,吓得差点萎了。
一把推开了褚欢,提好了裤子。
“误会!误会!我喝多了,这贱人趁机勾引我,她是惯犯,顾宸没死的时候,就和程斯年在我家酒店开房被捉奸在床……”
许炎系好了裤子,往前踏了两步,“我是糊涂了,把她认成了安楠……”
许、安两家联姻板上钉钉。
许多事不拿到明面上说是给彼此留个脸面。
安家虽然不行了,图的就是门口男人的权势。
安楠打11岁就养在谢锦淮身边,被谢锦淮宠得无法无天,小魔女一样,要不然,他才不愿意娶个奶奶回家。
他话没来得及说完。
纤细的身影已经扑了上来,褚欢说到做到,一声不吭,小小一只,抡起实木凳子就往许炎背上砸。
许炎不防备,疼得跳起来,反手掐住褚欢的脖子,身高优势,碾蚂蚁一样,掐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楚平野看清女人是谁,伸出去的手收回,改为看好戏的姿态。
褚峰的女儿,以顾宸的老婆的身份,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生活了两年。
伸脚勾了把凳子,看好戏,屁股还没坐下。
“砰——”
许炎左腿一颤,跪到在地,大腿上多了个枪眼儿,血柱几乎是喷薄流出。
没人看出来谢锦淮是什么时候从安政身后拔的枪。
褚欢这才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人是谁。
枪口还有余热。
一张脸却是冷若冰霜。
难道许炎的胡说八道他听见了?
他信了。
褚欢张了张嘴,刚喘一口气,嚅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她的心脏。
她的确撞枪口上了。
安楠是那天喊他爸爸的女孩儿,关系斐然,如果他信了许炎的话,单这一条,就足够判她死刑。
茫然的泪滑落脸庞,冲刷脖间的淡淡掐痕。
枪勾在食指上转了一圈收回,谢锦淮抬起左手,手心向下冲她招了招。
褚欢的脚抬不起来,几乎是贴着地面挪过去的。
直到谢锦淮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她的手还是抖着的。
纤手被握住抚上枪支。
上膛,男人拇指指腹压在她的指面上,带着某种烫手的电流,摁下击锤。
“开枪。”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子里,褚欢下意识摇头。
“这颗子弹,要么打他身上,要么在你身上,你觉得呢?”
食指被男人捻着塞进扳机扣里。
褚欢真的怕了,第一次接触热武器,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和这群莫名其妙的人。
食指被男人的压迫,扣下扳机。
“啊——”
手抖偏了位置,角度上扬,子弹打穿天花板。
“看准点,靶点在那儿。”
男人弯下身,托稳了枪,角度下压,对准腿上的伤口,交代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吓得不能动弹的许炎,“你可以逃跑试试。”
“我错了,谢先生,我真的只是喝多了把她看成了安楠……”
谢锦淮恍若未闻,薄唇贴着耳垂,“啧,打准为止,先生教你。”
褚欢抖着手,连着手臂,深刻地感觉到谢锦淮是拿自己当狗玩。
“砰——”
子弹准确无误打入同一个伤口,两颗子弹锥心入骨,腿骨断裂,许炎张了张嘴,痛没来得及喊出来就昏死了过去。
“啧啧啧。”楚平野摇着头,“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替安楠教训他,也没必要把他搞残吧。”
褚欢的手被枪支震得发疼,心脏泵血达到极点,忘了喘气,直到谢锦淮从她身后退开。
才软了身子滑脱。
她刚刚竟是完全借力贴在男人胸前。
手撑着地,侧头看到谢锦淮递了枪支给安政,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冷冷垂眼看着她。
眼泪在眶里打转。
男人没半分怜惜的神色,毛巾扔到她身前,“你的账,我再慢慢算。”
皮鞋尖调转方向,谢锦淮被簇拥着离开。
楚平野饶有兴趣,看看褚欢,又看看谢锦淮的背影。
“你们很熟?”
褚欢还沉浸在枪支的余震里,不回答,穿了风衣走人。
楚平野若有所思,他可没看错,刚才小姑娘被吓个半死,全神贯注地盯着枪。
谢锦淮不紧不慢揉了一把细腰,姿态霸道掌控,导致第一枪飞上了天花板。
这是要对褚峰女儿用美男计?
他被自己的想法好笑到,怎么可能,哪里就用得着这样牺牲了。
许炎被送去医院,门口台阶上还有雨水没完全冲刷干净的血迹。
随行秘书吓破了胆,护着他急急切切。
李微早拿了合同走人。
褚欢再联想不到怎么回事儿,就真成了傻子。
心里冷得比秋雨冰上三分。
刚撑了伞冲进雨幕,一直在东边停着的劳斯莱斯突然加速冲了过来,褚欢躲避不及,踉跄着扑进喷泉池里,雨伞被风掀飞。
落汤鸡。
雨刮器后的司机有些面熟。
褚欢抹了一把雨水,眯着眼才看清是安政。
后座的男人,雨刷器摆动,切割不断他脸上的决绝冷漠。
刚从喷泉池里爬出来,劳斯莱斯倒了车。
褚欢还没来得及质问他怎么开的车。
下一秒,劳斯莱斯加足了马力,直直奔着撞死她而来。
大灯将她全部的狼狈惊恐笼罩曝光。
连滚带爬,堪堪躲开。
像是戏弄落水狗一样,围绕着她开,黑色的车窗上成串的雨水连线断续滑落。
磨疼了膝盖和手肘,没哭鼻子的时间,狼狈着躲开这夺命阎王车。
褚欢只好跑回旋转门里。
门外的车像打了镇静剂的疯兽,安静下来。
冷,怕。
咬着唇,蓄着泪,抖个不停,盯着门外的车,直到毛巾披到她身上时,如惊弓之鸟跳开。
呆呆地看着被吓了一跳的前台小姐,终于眼泪啪嗒地掉个不停。
“小姐,你还好吗?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没,没人能帮她……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跑累了,重重跌在雨里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从她身上碾过去,是不是就能体会妈妈当时有多绝望多疼了……
她的确够没用的。
顾家人都在安乐窝好好的吧。
只有她背着仇恨,日日夜夜折磨的睡不稳,还要捧着谢锦淮,给他当狗一样耍。
眼下更是莫名其妙要撞死她。
褚欢觉得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不然她哪来的勇气抄了凳子冲进雨幕。
抬手就砸,先是高调的小金人,被她一下子扫飞到地上砸出个水坑飞溅。
车子在“砰砰砰”声中开始凹陷。
她就站在车头前,安政要是想撞死她,很方便。
安政回头,鲜少一脑门子冷汗。
“先生……褚小姐她……”
真的很可怜。
边哭边砸,吸着鼻子,小脸委屈到了极致。
他不怀疑,这会儿就是谢锦淮下车,褚欢也照砸不误。
“啪——”
“啪——”
两盏大灯一左一右碎的很匀称,安政回头看了一眼谢锦淮,感慨,这是真不想活了。
楚平野捧着茶壶,拉了把太师椅,坐在雨廊下,乐不可支。
这是什么好戏,今天可让他掏着了。
来这吃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往的人看了眼车牌号,掏手机看热闹的手及时刹住了车。
没人敢多留围观。
楚平野喝完了茶,雨也停了,褚欢手里的凳子散了架,只剩一条腿。
他等着看褚欢怎么死的。
挺有想法。
这俩人要没点事,他倒立吃粪。
任她发泄,车里的人自始至终没下来。
褚欢丢了手里的东西,抽着鼻子,身子一委屈,一抖一抖,一言不发地离开。
闹成这样,褚欢自己都没想到,他这种身份的人也不是她有力量去撕破脸的。
可是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反而暗暗攒了一股劲儿,记下谢锦淮的种种“罪行”。
嗯?活着离开了?
看客楚平野咂了咂嘴。
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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