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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四周灰蒙蒙的一片。飞舟里
沈芸不死心,再度尝试驱使了一遍纸蝴蝶。
但最终还是失败。
她彻底跟纸蝴蝶失去了联系。
沈芸只好放弃挣扎,她收回心神,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微弱的晨光洒进房间,长睫下,凤眸中掠过一抹亮光。
被发现,沈芸并不意外。
沈芸更好奇,慕枝枝去见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的那一句“你怎么也跟着来了?”,听起来有些奇怪。
仿佛对方一眼就认出了沈芸,并且认识沈芸。
沈芸冥思苦想,也没想起来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
最后,实在想不起来,沈芸就懒得想了。
做人不能为难自己,反正到乌灵洞府,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慕枝枝最后去的山洞有些眼熟。
沈芸思索了一会,最后才想起来。
那个山洞不就是之前她和裴戾去摘血灵芝的山洞吗?
慕枝枝去那干什么?
沈芸正纳闷着,房门被敲响了。
沈芸还以为又是凌云,便起身去开门。
咯吱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立于微弱晨光中的玉长身影,清风徐徐,单薄如纱的蓝衣随风飘扬,朦胧可见那底下那具身子的线条,宽肩窄腰,比例优越。
沈芸得了个新本领。
能看身材认人。
这倒三角的宽肩窄腰,沈芸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于是,沈芸目光往上移,恰好对上那双如寒泉一般清澈的眸子。
好一朵高岭之花。
但这高岭之花,怎么两个时辰不见就换了身衣服和发冠?
就连发型也从一丝不苟的束发换成了半披发,精致的莲花发冠下垂落下来同色的发带,散落在那如墨般柔顺的长发中,隔着那薄雾一般的晨光对望,那浅色的眸子的寒霜缓慢地化开,似乎少了几分高冷,添了几分温柔。
沈芸想,高岭之花这个外号得改了。
改成问尘宫娇花似乎就挺不错的。
就尘清霄这娇俏的眉眼,谁看了不迷糊?
沈芸笑了笑,她微微眨了眨凤眸,“尘清霄?”
“怎么了?”
“有事?”
“嗯。”
尘清霄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有事,还有,我想你了。”
沈芸沉默了一会,然后无奈地提醒,“剑尊,我们才分开两个时辰。”
尘清霄目不转睛地望着沈芸,“从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想你了。”
沈芸发现尘清霄越来越会说话了。
再过段时间,无情道标杆尘清霄会不会就变成情场浪子了?
沈芸笑着问尘清霄,“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尘清霄抿了抿薄唇,“因为我想了两个时辰才找到理由来见你。”
“哦?”
沈芸抱起胳膊,朝尘清霄那倾去上半身,靠近,问,“那你找到什么理由了?”
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又清晰了几分,尘清霄呼吸微微停滞了几分,顿了顿,他翕动薄唇,道,“你画的符篆,我有些头绪了。”
“所以,这算正当理由吗?”
沈芸听着点了点头,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清瘦的背脊靠在房门上,让出一条路来,“进来说吧。”
尘清霄嘴角很浅地往上扬了扬,抬起长腿,光明正大地走入沈芸房间。
房中,稀薄的光已洒满。
尘清霄和沈芸坐在桌子前。
尘清霄道,“这个符篆我曾在一个地方见到过。”
“不过,你看到的符篆并不完整,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完整的是这样的。”
说着,尘清霄放了点灵力在指尖,然后在桌子上画出一个冗长繁琐的符篆来。
因为符篆在尘清霄前面,所以沈芸立马靠过去看,肩挨上尘清霄的胳膊。
尘清霄一怔,垂眸望向沈芸。
沈芸正认真地看着符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看着神色认真专注的沈芸,尘清霄宠溺一笑。
而此时,沈芸刚好看完完整的符篆,不由微微蹙眉。
难怪她觉得奇怪。
原来她看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
之前她就隐隐约约觉得这符篆像是封印的,现在一看完整的符篆,更加确定了。
这就是个封印的符篆。
而且从这符篆的手法看来,封印的绝非凡物。
这就不是慕枝枝能画出来的符篆。
沈芸立马追问尘清霄,“你在哪里见过这个封印符篆?”
尘清霄望着沈芸,一字一句回答,“乌灵洞府。”
沈芸脸色一沉。
这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乌灵洞府深处藏着第一任魔尊季少秋的坟墓,但也有人说,季少秋根本没死,只是被封印在了乌灵洞府下。”
沈芸抬眼望去,只见门口那站了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他站在逆光中,抱着胳膊靠着门框,高束起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扬,身上透着化不开的深沉,像是地狱爬上来的修罗。
沈芸没看清楚脸,但看这身形她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裴戾吗?
裴戾撩起眼皮,瞥了房间里肩挨着肩的沈芸尘清霄二人,一双深邃阴沉的眸子悄然化开一抹阴冷。
但他攥了攥拳头,青筋根根凸起,最后还是忍了。
沈芸对于裴戾的出现并不惊讶,她反而更好奇裴戾的话,“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裴戾神色冷峻,有些不甘,但还是张了张嘴,准备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沈芸。
在他开口之前,沈芸道,“你站太远了,不方便说话,你过来一点。”
裴戾一怔,原本环抱于胸的手放了下去,等回过神来是沈芸主动邀请他。
裴戾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他就明爽着朝沈芸走了过去。
裴戾直接在沈芸身边坐下,挨得很近,身形打下来的阴影都快要把沈芸整个人笼罩住了。
裴戾在沈芸开口前解释,“我也想看清楚这个符篆。”
说着,裴戾还真是像模像样地看了起来。
沈芸,“?”
那不可以到另一边去看吗?
但沈芸一想,另一边是尘清霄。
这两人要是凑一块,估计得打起来。
所以沈芸就随了裴戾去了。
尘清霄倒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留出空间来让沈芸往他这边移。
看完符篆,裴戾冷着目光望向沈芸身旁的尘清霄,“这个符篆,你在乌灵洞府哪里看见的?”
尘清霄不出声,表情淡然,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裴戾刚要发火,发现沈芸看来,他立马忍下怒气,扮作一脸无辜。
沈芸也顺着裴戾的目光朝尘清霄望去。
对上沈芸的眼睛,尘清霄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在乌灵洞府深处一个山洞里,这种符篆,刻满了一面石壁。”
沈芸听到这,再想起跟着纸蝴蝶慕枝枝去的地方,“那个山洞,是不是还有只狐妖在?”
尘清霄轻颔首,提到这里,似乎不太开心,“那狐妖难缠,所以我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闻言,沈芸笑了笑,以尘清霄的姿色,那狐妖不难缠都怪了。
当初裴戾一出现,那狐妖眼睛都亮了。
裴戾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当然,他也想起在山洞那时候被沈芸当成诱饵去拖住狐妖摘血灵芝的事。
裴戾耳根一红,有些难以启齿。
要是传出去,他得靠出卖色相跟一只狐妖周旋,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沈芸想了想,“说不定那山洞底下就封印着那个什么魔尊季少秋呢?”
“慕枝枝怎么会和季少秋牵扯上关系?”
裴戾不解,“季少秋跟慕枝枝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慕枝枝还没有出生,季少秋就消失在修真界里了。”
这点沈芸也不太清楚。
原文里倒没有怎么提过季少秋,只是一笔带过有这么个人。
或许是因为季少秋这个人物太久远,所以修真界里几乎没人会提起。
不过,有个人,说不定知道。
于是,沈芸淡淡道,“滚出来。”
半晌之后,窗外走出来个人影。
他身高九尺,一头火红的长发狂狷妖孽,咧着嘴笑着,完全没有半点被呼来喝去的不悦,反而微微眯着狐狸眼,俯下身,上半身撑在窗棂上,笑吟吟地望着沈芸,看起来很是享受与餍足,“主人有何吩咐?”
尘清霄和裴戾神色一凝。
他们甚至于没有发觉褚焰一直在此处。
褚焰擅长逃跑和躲匿,早将屏息这一招练得炉火纯青。
但他怎么也骗不过沈芸。
因为他体内放着子蛊,只要褚焰出现,哪怕半里开外,沈芸都能感知到。
所以沈芸早就知道褚焰跟变态一样一直守在她房间外面了。
她只是懒得把褚焰揪出来而已。
沈芸瞥了褚焰一眼,问,“季少秋的事情,你知道吗?”
褚焰一双眼笑弯成了月牙,“季少秋啊!我自然知道,但这可是魔界不能对外说的秘密,我当年可是发过誓,绝对不能说出去的,我也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沈芸听到这,也不打算强求,只是还没有开口,褚焰已经害羞地低下头去,扭扭捏捏道,“不过,你要是亲我一口,我愿意为了你背信弃义,将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你。”
沈芸,“……”
所以褚焰的承诺真不值钱。
很快,一白一黑的两把剑已经架在了褚焰脖子上,冲天的杀意几乎卷席整间房。
褚焰抬眼看了看提剑直对他的尘清霄和裴戾,勾起殷红的嘴唇,不屑地笑了笑,“怎么还不动手?让沈芸看看你们有多粗鲁野蛮啊。”
尘清霄和裴戾神色越发冰冷,如果眼神可以凌迟人,恐怕褚焰早就要被尘清霄和裴戾两个人给凌迟成千上万遍了。
但褚焰是什么人啊。
恶棍一个。
他根本不怕死。
他甚至于还把下巴仰起来,将修长的脖子露出来,好让他们割,但与此同时,他委屈巴巴地看向沈芸,故作柔弱地道,“主人,我就是看个玩笑而已,他们就提剑架着我脖子,我好害怕,我说不出来呢。”
沈芸知道褚焰单纯嘴贱,有贼心没贼胆,所以她叹了一口气,轻声对尘清霄和裴戾道,“你们把剑放下。”
听到沈芸的话,尘清霄和裴戾这才放下架在褚焰脖子上的剑。
但他们可没把剑收回去,就等着褚焰待会又说些乱七八糟的时候提剑捅他。
自以为有沈芸撑腰,褚焰那叫一个嚣张,他笑了笑,望向尘清霄和裴戾的眼神里写满了得意,“听到没有?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你们对我动手,难道是想挑衅沈芸?”
最后这句“打狗也要看主人”让沈芸真的有些绷不住了。
沈芸想,她真没有这么闹腾的狗。
这样的狗带出去都丢人。
所以,沈芸黑着那张漂亮的脸警告道,“你话不要这么多,赶紧说,要不然我毒哑你。”
美人娇嗔很令人心动。
但褚焰知道,沈芸真的会毒哑他。
所以,褚焰也不敢继续抖机灵,长腿一跨,直接跨过窗台进了屋,黑色靴子踩在了地上。
褚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季少秋是魔界第一任魔尊,当年在修真界叱咤风云,令人闻风丧胆。”
“当时魔界都认为季少秋能鼎立修真界,成为一代霸主。”
“但谁也没想到,季少秋喜欢上了名门正派的一位女修,还要与那位女修结为道侣。”
沈芸,“……”
所以,这位魔尊是个恋爱脑?
不过,反派爱上正派这种设定通常都没有好下场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褚焰把手一摊,无奈地道,“但最后季少秋死在了那位女修手里。”
“听说是他的小青梅回来了,他在小青梅与女修之间动摇了一下,就被女修给杀了。”
沈芸听着眨了眨眼。
真不愧是言情。
好狗血。
话说回来,那位女修,真厉害。
褚焰打心底唾弃这个不自爱的男人,“也算活该吧。”
“死后他就被埋到乌灵山上了,但也有传言说,他其实还没有死,只是被女修封印起来了,我更偏向于后者,毕竟季少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死的。”
顿了顿,褚焰立马一本正经加严肃地跟沈芸保证道,“但你放心,我跟季少秋那种不自爱的男人不一样,我对你永远专一。”
沈芸,“……”
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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