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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婠婠学到疗伤法口诀,开始主动催运天魔真气配合疗伤后,疗伤效率骤然提升数倍。不仅如此,她天魔真气与陆沉真气互相衍生的生机,还反哺到陆沉经脉当中,修复他的伤势。
于是陆沉原本要休养一整晚才能恢复的伤势,短短一刻钟功夫,便已彻底痊愈。
胸膛那两个看着极吓人的紫黑掌印,飞快淡化消失,残余魔气亦被消磨一空。
一个时辰之后,婠婠伤势亦是恢复如初。
疗伤既已圆满,陆沉便打算收功。
可婠婠的天魔真气,却化作一个真气漩涡,极不安份地缠绕拉扯着他的真气,像是想要把他的真气一口吃掉似的。
陆沉给了婠婠一个疑惑的眼神。
婠婠假装没看到,兀自缠绕拉扯他真气不放。
“妖女这是想翻天?”
陆沉眉头一皱,真气性质骤然变化,原本温暖柔和的阳和真气,蓦地化作充满毁灭杀戮之意的锋锐真气。
而这股锋锐真气,连拥有“吸功”特性的天魔真气都无法吸收——倘若是外放的剑风、剑气,天魔力场还可以吸收甚至借力反打,但这种纯粹的剑道真气,俨然远远超出了天魔大法能够处理的范畴。
婠婠娇躯一颤,天魔真气赶紧松开拉扯。
陆沉却没有收回真气,催动锋锐真气,在她经脉之中“巡视”一番,这才退了回去。
虽然并未伤害她的经脉穴窍,但真气性质变得如剑一般锋锐,又是外来异种真气,这一番“巡视”,理所当然令婠婠的经脉穴窍,感受到了不轻的痛楚。
所以当陆沉真气巡视之时,婠婠纤眉微皱,琼鼻之中不断发出小猫似的轻嗯,娇躯也轻轻战栗着,当他真气终于退回之后,她身子软软地往榻上一趴,俏脸酡红,气喘呈呈,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两眼幽幽地瞧着他,有气无力地羞嗔:
“陆兄好狠的心,居然这样折腾婠儿……现在婠儿什么都给你看光啦,你可要负起责任来……”
“……”
陆沉无语,觉着妖女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正寻思着是不是借口切磋,再教训她一顿时。
妖女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煞气,好似受惊的小猫一般自榻上蹿起,白影一闪,已瞬间掠到了门边。
她一手揭起竹帘,身子朝着门外,踏着弓步,作出随时逃跑的姿态,回头冲着陆沉嫣然一笑:
“多谢陆兄帮婠儿疗伤,婠儿已经大好,就不打扰陆兄啦!下次受伤,再来找陆兄帮忙。”
说罢一溜烟跑出门外,留下一阵轻灵悦耳的娇笑。
陆沉起身去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妖女在夜色之中飘然远去的身影,无语地摇了摇头:
“算你跑得快。”
又关好门窗,回去修炼去了。
婠婠逃离陆沉小宅后,落到洛水河一条小舟上,脸上灿烂的笑容存续了几个刹那,便倏地一垮,略显沮丧地叹了口气。
她感觉自己好像不会与人正常交往了。
在陆沉面前,居然也用上了典型的阴癸妖女式暧昧挑逗,以及坏孩子一般恶作剧式的恶劣玩笑,好像要存心激怒他,惹他发火似的。
她在船头坐下,将足尖浸入清凉河水,真气催动小舟,任小舟顺流而下,又仰头看着漫天星辰,回想着自己上一次与人正常交往,是什么时候。
思来想去,却只有襄阳檀溪畔,桃花庄里,与陆沉来往的那寥寥几日。
其它记忆,则全是在圣门之中,与同门,与长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笑里藏刀。
她从小在圣门长大,已不记得被师尊收养前的记忆。
所以……
从小到大,她还真就从未与人正常交往过。
除了桃花庄那几天。
“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脸颊,强行绽出一个笑脸,自语:
“其实,我该与他直说的……”
方才疗伤结束后,她之所以紧紧拉扯缠绕着陆沉真气不放,其实并不是要窃取他的真气,或是对他不利。
而是她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感觉她的天魔真气,与陆沉的真气相合,衍生的生机,功效当不止于疗伤。
倘若改进一下疗伤法门,当能衍生出更强效神异的生机,应该是连提升修为都能办到。
这个发现,让她大感惊喜。
天魔真气乃是充满了毁灭、破坏特性的纯阴真气,乃是真正的“魔气”。
这等性质的真气,罕有其它真气能与之融洽相处,更别说如陆沉真气一般,与之互补相生了。
在婠婠看来,陆沉真气,竟能与她的天魔真气互补相生,乃是极为难得的机缘,无论对她还是对陆沉都是如此。
倘若依据二人真气性质,将那疗伤功法再作改进,演化为提升功力的法门,那么她和陆沉都能修为大进——
她当然不知道,这疗伤法才是“改进演化”而来的法门,其本体,本就是能够提升修为的“纯阴至阳双修法”。
虽不知这点,她却敏锐察觉出了这种可能。
可惜她好像丧失了正常与人交往,正常提出想法的能力。
发现这种可能后,她第一时间不是如实对陆沉提出想法,而是本能地纠缠他的真气,想要自己先尝试一下,看能否与陆沉真气更深层地交融,衍生出能够提升修为的特殊生机。
她想尝试之后,有了成果再与他说。
结果却引起了他的误会,给他狠狠教训了一番。
回忆着陆沉那锋锐真气,巡视她经脉时的痛苦,婠婠娇躯又不禁轻轻一颤,嘟了嘟粉唇,幽怨自语:
“狠心的家伙……”
话虽如此,她也知这怨不了陆沉。
纯是她自己自讨苦吃。
“唉……”
婠婠手托下颌,美眸凄迷,凝视着倒映着天上星辰的洛河。
心里渐渐生起一股冲动。
她想找个高手打一场,然后受点伤,再去找陆沉帮忙疗伤。
之后,再正正经经地提出她的想法。
“洛阳城里,最近高手倒也不少,明天……不妥,以那家伙的性子,天天去找他疗伤,说不得就适得其反了。过两天吧,过两天再找个高手打上一场……”
……
次日一早。
独孤凤就带着一队工匠,拉着几大车材料,来给陆沉重修水榭了。
当工匠们开始忙碌,陆沉将独孤凤请到主宅大堂,给她冲了杯蜂蜜水。
“陆兄。”
独孤凤双手捧着水杯,抿了抿唇,轻声道:
“你昨天给我的那册功法……是足以成为一个武林圣地镇派神功的。”
虽然那册功法,只有在武功较低时,才有快速提升功力的效果,当功力高深之后,提升功力的效果便会约等于无,但那改易根骨,乃至改穴换脉的神效,却是对根骨经脉已经定型的成年人都有效。
如此一来,只要悟性、心性足够,便可几乎不受先天根骨局限,不断提升修为。
原本只到一流水准便会见顶的根骨天赋,可不断拔升至宗师,乃至大宗师,甚至更高。
单这一点,那名字取得太过儿戏的“老头拳”,便足堪成为一个武林圣地的底蕴。
而陆沉却是随手就把这等奇功神技赠给了她。
哪怕她是四大门阀之一独孤阀的小公主,还是独孤阀的第二高手,单这一册功法,拿来做娶她的聘礼都够了。
想到这里,独孤凤心儿不禁怦地一跳,脸颊微红,垂下眼睑,不敢再看陆沉。
陆沉却是一边给自己倒蜂蜜水,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
“一册辅助功法而已,以你我两度并肩作战的交情,凤姑娘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独孤凤昨晚为他助拳,辅助他击杀边不负,还因此受了内伤,迦楼罗军营地那次,她也是大有苦劳。
陆沉本就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老头拳”的源头,又是“九阴真经”这著作人早已辞世的无主之物,再经他三次改良,已经完全可以说是属于他的功法,自然是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陆兄心胸,当真令人钦佩。”
独孤凤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陆沉,轻声说道:
“但凤儿可不能不知进退……”
她本想半开玩笑说一句,“陆兄这般厚爱,凤儿好像只能以身相许了”,但又觉这样子太过唐突。
即使以她与陆沉两度并肩作战,在迦楼罗军营地那次,甚至可称“同生共死”的交情,这样的话说出来,她觉着也委实有些不妥。
其实以当今时代的开放风气,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在情爱方面都是勇于表达的。
尤其独孤凤又是武林高手,本身还是飒爽性子,就算当真表白,也不算突兀。
所以她所认为的“不妥”,本质上其实是“不敢”。
万一把话说出来,却给陆沉拒绝,岂不是再没了回旋余地?
所以她最后还是怂怂地咽下那句话,换了个说法:
“陆兄厚赠,凤儿无以为报,以后陆兄但有所需,一声召唤,凤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陆沉含笑摇头:
“凤姑娘言重了。”
又岔开话题:
“凤姑娘伤势如何?”
独孤凤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神采奕奕,容光动人,表面看去似乎已经无碍,但陆沉知道,内伤可没那么容易好。
“已经好多啦!”
独孤凤笑吟吟说道:
“陆兄的伤药疗效极佳,老头拳也颇有疗伤之效,原本需要三五日才能恢复的伤势,今晚再养一晚,应该就能大好了。”
陆沉欣然一笑:
“如此甚好。”
聊了几句闲话,两人又自然而然将话题转到了武功方面,开始谈论武功。
独孤凤伤势未好,不宜剧烈运动,两人也就不上手切磋,只口头探讨拳经剑理,最多偶尔以指代剑,隔空比划两下。
陆沉历经多个世界,积累深厚,独孤凤也是出身极高,眼界极广,底蕴极深,即使文论,两人也各自获益匪浅。
两人又都有些武痴属性,论剑论到兴起,回过神来时,整个上午已不知不觉地溜走,甚至午时都已过去大半。
“都到这个时辰了……师傅们还没吃饭呢,可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做事。”
陆沉与独孤凤相视一笑,又同去外边找了家酒楼,给工匠师傅们订了餐。
趁着酒楼准备餐饮时,两人也顺便在酒楼随意对付了一顿。
这家酒楼提供外送服务,额外给点赏钱就好。
今天独孤凤在陆沉这里呆了一整天。
直至傍晚,她才带着工匠们告辞离去,临行前约好明日继续未完的工程。
陆沉送了她一程,又顺道前往南市,取回了订购的铅盒。
接下来两天。
独孤凤每日一大早便领着工匠们过来,陆沉赏钱给的足,供应给工匠师傅们的饭菜也是丰盛,有酒有肉,工匠们因此干劲满满,又都是技艺精湛的老手,第三天才将将过半,水榭主体便已重建完成,接下来就是雕花、上漆等细致工艺了。
而这一天,亦是长白王薄在曼清院开宴的日子。
独孤凤将一张请柬递给陆沉,俏脸上满是歉意:
“陆兄,今晚我要陪奶奶,晚上只能你先独自过去了。不过等到开宴之后,我会过去找你的。”
陆沉人在洛阳的消息,至今也没多少人知道。
应他要求,独孤凤连自己的家人都未告知,至今无人知晓她时常来找陆沉切磋武功,也没几人知道她与陆沉的交情。
阴癸派的人倒是知道了他的住处。
不过阴癸派四位长老级高手,加上当代阴后传人婠婠,外加六个武功高强的打手,联手围攻陆沉,却给陆沉反杀了六个打手和核心长老“魔隐”边不负,如此丢脸的事情,阴癸派自不会大肆宣扬,帮陆沉扬名。
连边不负被杀的消息,短时间内或许都不会流传出去。
既然保密,那陆沉自不会与独孤阀的人同去曼清院。
不过今夜之后,陆沉在洛阳的消息,应该是瞒不住了。
因为今天晚上,他要做一件大事。
陆沉接过请柬,含笑说道:
“无妨,凤姑娘今晚安心陪尤老夫人就是。”
说话时,他心里想着,等他做下那件大事,独孤阀说不得都要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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