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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说着扭过头去，捂着胸口，压制着一连咳嗽咳，脸上立刻爬满，强忍疼痛的神色。随后，一番急促地呼吸，脚下虚浮地晃了晃。
沈昭月眸色一闪，伸手扶住夏青，在接触到他白大褂下，骨瘦嶙峋的手臂时。
她欲言又止，刚才一见夏青，她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一个小时候后，沈昭月从夏青的办公室出来。
她的手里，多了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足够坐实李传的讹诈。
可她的脸上，并没有为此的特别高兴。
缴费处排着长长的队伍，她慢慢离开医院的脚步，更多是沉重，
三四点钟的烈日，无比晃眼。
沈昭月举起手挡在额头，而那封信紧握在她手里，贴在胸口。
大院。
沈昭月正要上楼，抬头却见，林霏正施施然下楼来。
“沈昭月。”林霏林霏看到她，依旧微笑得体，“我去医院看伯母，才知道伯母出院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走好，不送。”沈昭月没心情搭理她。
“沈昭月，你和顾野离婚吧。”见沈昭月根本不接自己话，林霏也放下婉转。
沈昭月停在楼梯上，深吸一口气道：“林霏，你要有病，早点治，别逼我揍你。”
林霏拿出一叠钱：“离开顾野，这些给你了。你肯定会生活得比现在好。”
沈昭月转身看向她手里的一叠大团结，无语道：“就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
林霏一愣，没想到沈昭月会接受，她立马欣喜：“好，那你要多少！”
沈昭月无精打采挎着肩，伸出一个指头。
“一千!好，我想办法给你。但我不能一次性给……”
林霏还没高兴完，沈昭月啧啧摇头打断：“一千？林霏，顾野在你心里就值一千？顾野在我心里，可是值一个亿！”
林霏放下手，脸色一白：“沈昭月，你戏弄我？”她马上维持住得体，扬长脖子拿出优越感。
“顾野不喜欢你，他早晚会和你离婚。你早点拿着这些钱离开，不是更好吗？也免得你，到了那天，突然做出什么傻事。”
沈昭月走下一阶，弯腰凑近林霏，勾唇冷笑。
“林霏，跟着顾野，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把顾野让给你？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
沈昭月没再理她，转身上楼，那个大胆的猜测，再次浮现心头。
林霏如果真的重生，要来抢顾野，最大的原因，无非，还是觉得跟着顾野，能过上好日子。
因为这个时代，对个体，特别是女性的限制，依旧很大。就算掌握着信息差也难以变现。
比方，就算知道未来经商，有很大的机遇，但现在都得老老实实，束缚在当下的局限里。
而“首长夫人“必然会成为她已知，并最优的通道。
沈昭月想想自己，就能明白，虽然带着对整本书的全知，但却不是对整个时代的全知。
太多的因素随时会改变“已知”。
不如走一条眼前的“近道”。
自己不也是奔着贪图享乐去的。
林霏但凡真重生了，对顾野她就绝对不会放手，因为她体验过最好，当下的落差，难以接受。
夺回顾野，就会成为她必选。
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通，她为什么会提前出场，为什么对自己有莫大的敌意。
晚上，顾野带着疲惫的神色回来了。
看到卧室里开着昏黄的灯，门也没关，他想，沈昭月怎么还没睡?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一看，沈昭月睡了，只是没有好好睡在床上。她半侧倒在床边，双腿吊在床外。
看起来，她在等自己。
顾野不知道她是单纯的等着自己，还是有事，不过都等睡着了。
他弯下腰，正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睡，手刚碰到她胳膊腿，沈昭月一下就惊醒了。
看见顾野，沈昭月嘟嘟囔囔地招呼了一声：“你回来啦。”
“嗯。”顾野直起身，顿道，“有事？”
沈昭月迷迷糊糊点头，坐起了起来，仰着脑袋，还不是太清醒道：“钱借得怎么样了？”
顾野走到衣柜边，拉开道：“早点睡，这些事不用你管。”
沈昭月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封信，晕晕乎乎起身道衣柜旁，揪住顾野的衣襟，把他拽过来，信拍到他胸口：“家是两个人共同的，有事要一起面对好吗！”
她又困又不满地撅着小嘴，样子格外可爱，说出这种话，思想觉悟格外高。
顾野拿住信道：“是什么？”
沈昭月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后，终于清醒起来：“给李枝花做手术的夏医生给的，你先看。”
顾野迅速打开。
正如沈昭月先前所料，夏青在信里交代——李枝花子宫破裂，主因是她本身患有子宫肌瘤，并且瘤体较大，使肌层拉伸变薄。
且位置还在受外力，更容易受损的肌壁间，那颗肿瘤，便像熟透的瓜，只是普通的受力，也会让它破裂。
顾晓茜那一脚，凑齐了各种凑巧。
夏青也交代了自己，为什么会帮着李传作假。
因为夏青他肺癌中期了，他没钱，可他想活下去。所以在李传答应，事后给他一笔钱时。
他心动了。
而他内心的原则，又让他在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候里，备受折磨。
他将向院党委坦白，并向组织申请离开队伍。
对顾家造成的困扰，他表示抱歉，并愿意随意出场作证。
亦在信中，感谢沈昭月的到访，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离开医院时，沈昭月之所以会抑郁，是因为她换一个时代，依旧感受到了“没钱会死”的铁律。
“很好。”顾野在看完信后，简单而有力地评价。
这封信很好，它能让李传无法狡辩。
可顾野冷锐的目光，却像一把刀子，好似要把沈昭月，如洋葱般层层剥开。
“你怎么会想到去找夏医生？”
料到顾野要问，沈昭月因为某个原因，暂时不打算说实话，她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我从前翻过一本医书，说，没有怀孕的女人，子宫小小一团，藏在骨盆里，并不容易伤到。可晓茜一脚就踹出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左思右想不对嘛，今天就去找夏医生咯。”
顾野稍作沉默：“他就这么容易给你了？”
沈昭月叹气道：“夏医生又不是真的黑心，他也只是想活下去。我把李传要两千的事告诉他，他就答应作证了。”
见到顾野一直沉着脸色，沈昭月几分谨慎：“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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