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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甘，一丝恐惧。还有一丝……对眼前之人的深深眷恋。
她知道，当那冰蓝色彻底熄灭时，她将不再是现在的自己，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再做点什么。
“来。”
许夙鸢的呼吸在冰冷凝成白雾，后背紧贴着李怀祯冰凉的心，心脏狂跳。
几步之外，几道黑影正小心翼翼地靠近，是追踪她许久的“清算者”。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你们是如何找到这的！”
许夙愿望着眼前的几人，心底闪过一抹无力感。
“宋柚、祝卿好，你们二人，怎么找到这的？”
李怀祯、许夙愿眼底闪过一抹绝望，却见二人笑道：‘殿主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命气，自然是很容易的。”
“什么！”
许夙愿眼底闪过一抹错愕。
宋柚、祝卿好手中的武器，显然不是她现在这副孱弱身体能硬抗的：“许夙鸢，之前你已然为了李怀祯这小子，接近死亡，如今，不如乖乖回去认个错，殿主会救你的，你不必死的。”
“你说呢，我们的第一阵法师？”
“抱歉。”
时间，只有几秒。
许夙愿冰蓝色的眼眸猛地收缩，不再是平日的淡漠，而是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她没有移动身体，甚至没有眨眼，只是将全部聚焦于那双眼睛，那双拥有着神族“星界之瞳”能力的眼睛。
滋滋滋！
许夙愿看向一个方向，一个她记忆中无比清晰的坐标，道：“命气，我自然是抹除不了的。”
“可是，我已然在你们周身布置了我最为得意的阵法，困得住你们一时的。”
“你疯了！”
“你在这么毫无节制，这双眼睛，你的命，都会死的！”
宋柚、祝卿好闪过一抹惊慌，道：“不要！”
思维指令，瞬间通过那冰蓝色的神经脉络，传递给眼睛深处那颗微缩的、如同星核般的“传送节点”。
下一瞬，李怀祯、许夙愿的世界消失了。
不是黑暗，而是一种更加彻底的虚无。
像是被抛入了宇宙的间隙，空间本身在她周围扭曲、折叠、然后撕裂。
风声、脚步声、甚至她自己的心跳声，都被隔绝在另一个维度。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高速穿梭带来的眩晕感，像是要把灵魂都搅碎。
几乎是在意识消失的同时，意识又回来了。
冰蓝色的视野重新聚焦，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了眯眼。
“这是哪里？”
树叶影在头顶摇曳，带着午后的慵懒。
脚下的土地松软，还沾着几片枯叶。
几秒钟前还在冰冷，此刻却稳稳地站在了另一处冰封之地。
“这是哪？”
李怀祯甚至能“看”到，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转瞬即逝。
“传送完成。”
她低声自语，喉咙有些干涩。
几秒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移动”，这简直是空间的揉捏与重塑！
对于凡人来说，这需要耗费多少能量？
多少时间？
多少资源？
需要动用整个灵力。
“这便是，神族的力量？”
李怀祯闪过一抹失神。
许夙鸢缓缓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空无一人的地方。
刚才那几个如影随形的“清算者”，此刻恐怕还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冰封发愣，可是困不了他们多久！
“这种能力，简直逆天到让人绝望，它打破了桎梏，让距离变得毫无意义，可以瞬间出现在敌人的背后，可以逃离任何看似无法突破的围困，可以在任何危险降临的瞬间，将自己投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许夙愿的眼眸开始渗血。
“你怎么了！”
李怀祯回过神来，拉住许夙鸢，道：“你，到底···”
李怀祯说不下去了。
许夙愿又一次使用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不是传送，不是冻结，而是连续数小时，强行用它的能量感知力场，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扎。
眼前那熟悉的冰蓝色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刺眼，都要不稳定。
“停下来，停下来！”
李怀祯挣脱，试图让许夙愿停下来：“给我停下来，你这样会死的！”
每一次，都像是在用指甲刮擦许夙鸢眼球的内部。
“啊！”
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痛感，从眼眶深处蔓延开来，沿着神经直抵大脑。
她知道，这是在透支。
这双眼睛的力量并非取之不尽，每一次过度使用，都在消耗它本就有限的年限，更在磨损它本身的构造。
神族的力量或许逆天，但承载这力量的载体，终究还是血肉之躯。
或者说，是某种更精密、更脆弱的造物。
“还剩多少时间？”
她低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只有那越来越频繁的刺痛感在提醒她。
终于，目标被锁定。
就在她准备收拢感知，稍微松懈的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琉璃破碎的轻响在眼眶。
许夙愿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是因为看不见，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那冰蓝色的光芒猛地黯淡了一下，随即又疯狂地闪烁起来，像是要燃烧殆尽。
然后，她感觉到了湿意。
不是汗水，是一种温热的、带着粘稠感的液体，正从眼角渗出，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她迟疑地放下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拂过眼角。
然后，她看到了。
殷红的血迹。
不是一滴，而是如同细小的溪流，正从那冰蓝色的眼眸边缘，缓缓渗出。
血珠凝结在睫毛上，是一颗颗暗红色。
“你不要这样！”
李怀祯的手颤抖着，捂住脸，泪水无声滑落。
许夙愿踉跄着扑向不远处丢一个湖泊，映照出她惊恐的脸，以及那双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眼睛。
冰蓝色依旧存在，但那渗出的血，这双眼睛正在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损伤。
血，还在渗。
“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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