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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凝滞了片刻,直到对上南知言的目光,太过干净透彻,仿佛什么都在这双眼睛里留不下痕迹。陆砚璟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南文齐,微点了点头。
“少爷。”
南知言走近,坐上了车,才朝陆砚璟低头打了个招呼。
“乌尔拉夫少爷,阿言能跟您去参加领政大人的宴会,是她的荣幸,也是南家的荣幸,感谢少爷您赐予……”
“塔兰伯爵,抱歉,我们该走了。”
听着南文齐滔滔不绝谄媚的话语,陆砚璟扫过南知言低垂看不清神色的眉眼,看了一眼终端,出声打断了南文齐的话。
示意站在车门外的仆从关上了车门,陆砚璟手指轻扣,司机会意,发动了车子。
眼看着流线型黑色悬浮车在自己面前滑走,南文齐脸色微僵。
这个乌尔拉夫少爷,果然比他父亲还要不好伺候。
“文齐,听说乌尔拉夫少爷来了,人呢?”
白轻柔拽着南欣出来的时候,大门外已经没有了人影。
依旧不死心,白轻柔问了一句。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南欣那一刻,南文齐的脸就黑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心头突然多了几分庆幸,幸好乌尔拉夫少爷走的快。
“没什么,这不是听说乌尔拉夫少爷来了,想着带阿欣来见见嘛。”
眼见着南文齐脸色不好,白轻柔目光讪讪,同时心底又多了点儿埋冤。
南文齐把南知言送到陆砚璟身边,不就是盼着南知言能爬上陆砚璟的床嘛。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南知言救过乌尔拉夫少爷的命又怎么样,人家还不是没能正眼看一眼她。
说不定乌尔拉夫少爷不喜欢南知言那样的,喜欢她女儿这样的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南文齐冷哼了一声,白轻柔在想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目光微沉,南文齐心底多了几分后悔,要不是看南荣的确有几分用处,他也不会把白轻柔接进门。
转身走进门,南文齐眼底快速划过一抹阴沉,得找个时间把这蠢货处理了。
被落在身后的白轻柔同样脸色难看。
“啪”
“你个废物,我都叫你快点快点儿了,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我养你有什么用?”
打了南欣一巴掌,白轻柔心头的火气才消减了些,转头看向南文齐的背影,越想越气。
总有一天,等她儿子继承了爵位,她要这个老东西好看。
南欣捂着脸,不敢吱声,却在白轻柔看不见的地方,眼底爬上了一丝恨意。
另一头,南知言坐在车上,依旧是偏头靠在车窗,看着眼前飞快划过的风景。
她知道有些事事实上跟陆砚璟没有关系,但她没法不怪他。
她不明白陆砚璟为什么突然要询问南文齐关于她母亲的事。
要不是因为他,她早就能和母亲见面了。
陆砚璟微偏过头,却只能看见南知言略显冷漠的侧脸。
目光划过南知言裸露的肩头,陆砚璟随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脸怎么了?”
低沉的询问拉回了南知言的思绪,知道陆砚璟说的是什么,南知言摇了摇头。
“指甲不小心划到的。”
陆砚璟观察力向来出众,但南知言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连这么浅显的疤痕,都能看出来。
明明这道疤痕已经被遮盖过了。
陆砚璟看了一眼南知言的指甲,就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
因为喜欢射箭,南知言从来不留长指甲,这会儿当然也一样。
微微交叠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盖饱满圆润,但陆砚璟知道,这双手的指腹两侧和手心,都有不少老茧。
他的记忆力甚至清晰到,记得每一块儿薄茧是怎么形成的,那双手一次又一次拉开弓箭,眼神一次比一次坚定。
但陆砚璟没有继续问下去,南知言不想说,他不会再多问。
领政大臣文德是帝国的老元勋了,现在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威望甚高。
议院中不少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值得一提的是,文德是陆砚璟的老师。
也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来参加宴会的人,身份只高不低。
像南家这种附属家族,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
南知言和陆砚璟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只是在看见南知言时,都有些惊讶,毕竟以往,乌尔拉夫少爷从未带着这个小仆人参加过这种晚宴。
没错,在他们眼中,南知言和南知行就只是陆砚璟的仆人。
当然,不止他们,就连南文齐连带着的整个塔兰家族,都是乌尔拉夫家的仆人。
只不过是高级一点,更加有用一点儿的仆人而已。
“乌尔拉夫少爷,日安。”
但对于这位帝国未来的实际掌权者,众人显然不敢因为对方的年纪而有所轻视。
相反,面对年纪轻轻,就已经比其父亲还要深不可测的陆砚璟,众人更多的,还是惧怕。
纷纷垂下头问安,眼前纯手工定制的皮鞋缓缓走过,与之相伴的,是一双踩着雾霾蓝缎面高跟鞋的脚。
露出的脚背白皙细腻,隐隐透着一点儿青色的血管。
两人的步调出奇的一致,看起来般配异常,隐隐间,一个词在众人脑中浮现。
天作之合!
但下一瞬,想到那位国王陛下给陆砚璟准备好了的未婚妻,有这样想法的人又嗤笑了一声。
觉得有些荒诞,乌尔拉夫少爷怎么会看上自己身边的仆从。
南家那样靠着讨好主人而获得荣耀爵位的低劣血脉,怎么配污染乌尔拉夫家高贵的血统。
不过今天乌娜小姐似乎没来,难道这就是乌尔拉夫少爷更换女伴的原因吗?
“阿璟,你来了。”
站在人群中心的老者一看见陆砚璟,就笑着迎了上来。
儿子儿媳赶紧扶着人,同样朝陆砚璟行了一礼。
“老师。”
在老者抵达面前时,陆砚璟虚扶了一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文德打量着陆砚璟,在瞥见一旁默不作声,仿佛是个装饰品的南知言时,微顿了顿。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文德看向陆砚璟的眼神多了一丝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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