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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月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微一颤,她摁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转过身和萧戟见面。

    三日光阴,恍惚似隔了半生。

    萧戟依旧立在阶前,玄色锦袍上的纹路在日光下流转生辉,眉宇俊朗如初。

    可江初月胸腔里的那颗心,已经不像以前那般热烈为他跳动。她面色如常:“兄长,何事?”

    萧戟道:“我记得你最怕炎热,回头我让人送一方冰玉席到王府,放在你屋内消暑。”

    江初月婉言拒绝:“不必了。”

    她在王府的卧室夏日凉爽,铺设的凉席以寒玉所制,不生寒,很凉爽。

    她不需要萧戟送的东西,萧戟也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

    萧戟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以前从不会拒绝我——”

    话音未落,萧府的管事匆匆忙忙来禀报,说十姨娘姜氏刚才不慎摔倒,似有大恙。萧戟心里一惊,顾不得再搭理江初月,扭头快步返回萧府大门。

    江初月目送他离去的背影,直到视野里再无他的身影,她才平静地收回目光。

    萧戟有他的日子要过,江初月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互不打搅才最适宜。

    江初月转身回马车,纤细指尖刚触及车帘,忽被强硬力道拽入车内。天旋地转间,她身上的绯红衣裙漾开弧度,后背撞上谢临渊坚实的胸膛。

    花纹繁复的车帘哗啦垂落,将满街市声隔绝在外。

    江初月掉进谢临渊怀里。

    江初月一抬头,撞进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江初月察觉到谢临渊在生气,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王爷,您怎么——”

    惊呼声被吞没在唇齿间。

    谢临渊没有放过她,大手紧紧扣住江初月的腰,低头,攻城掠池。

    摄政王府豪华的乌金檀木马车,沿着宽敞的街道缓缓行驶。外头传来小贩的叫卖声,马车里的江初月喘不过气。

    马车终于抵达恢弘的王府。

    宝珠殷勤地端来车凳,轻声提醒:“王爷,王妃,已经到府了。”

    车内迟迟没有动静。

    宝珠也没胆子掀开车帘。

    马车就停靠在门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浸着水光。

    墨玉扳指上沾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其他什么水渍。

    谢临渊把江初月拢在怀里,从容地下了马车,步履沉稳踏入王府大门。

    宝珠不敢吱声,默默地跟在两个主子后面。

    ...

    萧府东院。

    萧戟匆匆忙忙走进院子,府医正在督促丫鬟熬药。

    往日里姜氏总穿素雅的衣裳,今日罕见地换了一件浅红的夏裙。面色苍白,红裙妖娆,眉眼有几分像江初月。

    “好端端的,怎会忽然摔倒?”萧戟坐在床沿询问。

    姜氏俏脸浮出虚弱的笑:“二小姐今日回门,妾身特意做了二小姐爱吃的绿豆糕。想亲自把绿豆糕送到她手上,出门时不小心踩到鹅卵石,差点摔倒...”

    萧戟沉下脸。

    他告诉姜氏:“你要安心养胎,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外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姜氏微微抬眸,声音透着几分委屈:“可妾身几日未见二小姐,很是想念。”

    嫁给活阎王谢临渊,想必江初月婚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姜氏想亲眼看看江初月的惨状。

    所以中午用膳的时候,姜氏本打算前往寿安堂拜见萧老夫人,再瞧一瞧江初月的惨状。可萧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态度强硬,不许姜氏离开东院。

    姜氏暗中恼怒。

    萧府没了二小姐,她姜氏即将成为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可偏偏,萧老夫人对她依然很防备,不允许她四处走动。

    “将军,二小姐在王府过得还好吗?”姜氏温温柔柔询问。

    萧戟薄唇轻抿,自欺欺人地说:“应当不会太差。”

    姜氏听出萧戟话音里的不确定。

    姜氏暗中幸灾乐祸。自古以来,攀上高枝儿的女子总要受些委屈。

    江初月一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千金,怕是在摄政王府过得很惨。

    ...

    夜色笼罩摄政王府,江初确实有点惨。

    白日里谢临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他晚上真的很凶。

    床帐上挂着的金色喜铃响个不停,江初月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又不敢发脾气反抗,只能咬牙扛着。

    夜深时分,江初月颤抖着嗓子求饶,嗓音带着几分哭腔。谢临渊这才鸣鼓收兵,叫了水沐浴。

    仔仔细细一番沐浴后,江初月昏沉睡了过去。

    屋子角落摆放两盏冰鉴,冰块融化,满屋凉爽。谢临渊没有睡,他靠在枕头上,手指拂过江初月眼角的泪渍。屋子里暗光沉沉,江初月像一朵沉睡的娇美海棠,盛开在他怀里。

    谢临渊专注地看了很久。

    看着看着,喉咙似乎又要烧起来。可江初月看上去实在可怜,被折腾惨了,怕是受不住他潮水海浪似的躁动。

    谢临渊只能悻悻按捺住旖旎情思,指节摩挲江初月泛红的唇,他叹口气,低声说:“以后少和萧戟接触。”

    江初月已经睡着了,听不见他的叮嘱。

    ...

    日子一天天过去。

    江初月一直觉得,自己和谢临渊不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在她最初的预想里,她成婚后肯定会过上守寡的苦日子。

    可实际上,她被迫和谢临渊相熟了。

    被睡熟了。

    谢临渊的日常:公务,练兵,睡初月。

    无论谢临渊白日多忙,夜晚他一定会准时回到王府卧房里与她缠绵。

    江初月感觉自己就是一颗美味的糖果,谢临渊太爱吃甜了,就一直孜孜不倦品尝,也不知道他何时会腻。

    江初月最开始还有些抗拒,到后面干脆摆烂躺平,任由欺凌,只在事后偷偷喝一碗避子汤。

    她想,大概世上正常的夫妻都是如此,新婚燕尔,床榻上总是无休无止。就像以前的萧戟,萧戟每次纳新姨娘入府,新姨娘总会得宠一段日子。

    等新鲜劲过了,肯定会回归平常。

    半个多月后,江初月终于盼来了葵水,谢临渊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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