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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荣仪贞顶着两只黑眼圈,呆坐在妆台前,困得脑袋一点一点。
青霜为她上妆,不得不小心托着人的下巴,又心疼又好笑:
“小姐昨夜可见是太高兴了,睡得晚,今早起来便没精神。”
说起昨夜,饶是紫电这样稳重的丫鬟,也是‘噗嗤’一笑:
“昨夜连奴婢都高兴得半宿没睡着。”
荣仪贞喝了口秦氏派人送来的药茶,一想起昨夜,人就精神了些。
昨天大长公主的赏菊宴还没结束,郑秋华和金扶月合谋陷害小辈的事就传遍了京城。
全赖钱妈妈在府中的好人缘,荣仪贞把几个小丫头都放出院打听。
实时向她回报各院的动向。
郑秋华断了一条腿,连夜请大夫来接腿,荣淮把灼华院砸了一通,将人以养伤之名禁足了。
二房里。
二叔荣南要一条白绫把荣仪泠吊死,金扶月不肯,夫妻俩动起手来。
荣南脸上被挠了好几道,甩袖子离开荣府去了花楼。
金扶月挨了两个耳光,又被踹了一脚,听说还掉了一颗大牙,坐在地上呜呜地哭。
荣老夫人一听家里出了事,照例装死不肯出头。
最后管家权暂时落到了三婶母花素霜的手里。
荣仪贞这一仗算是赢得漂亮。
自此之后,郑秋华和金扶月再不会形成那般坚固的同盟。
即使日后郑秋华拿回管家权,在荣府的地位也不比之前。
荣仪贞问紫电:“给郑秋华治腿的大夫都交代好了?”
紫电从容点头微笑:“小姐放心,大夫说了,他一定会‘好好’为主母医治的。”
前世,她从赏菊宴回来便跛了一条腿。
现在,也该轮到郑秋华了。
……
三婶母当家,荣仪贞出府的马车都比从前贵气得多。
醉仙楼位置就在叶濯家的对巷,是京中鼎鼎有名的酒楼。
价格昂贵,哪怕一壶茶的价格够穷苦百姓全家一整年的花销,依旧备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
只因各级官员想要拜见叶濯,都得在这家酒楼里等候。
五品以下官员对待店中的小二都是笑脸相迎,只为能被分到一个雅间。
也因此,这条街道虽然不宽,附近的商铺依旧扎堆经营。
街上的人缕缕行行,多得堪比京中最繁华的朱雀门里大街。
荣仪贞自从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在想着叶濯今天叫她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若说昨日拿了她的金桂碧玉簪,今天就要她履行承诺为他办事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昨天拿到簪子之后,到叶濯送来香囊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叶濯想要找她谈谈。
荣仪贞两手下意识摩挲着衣衫的布料,想到了一个人——关芝芝。
昨日她与蔡氏和关芝芝走得很近。
这事出乎她的意料,大概也惊到了叶濯。
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泰和五年,叶濯已经扳倒了关崇成为新的内阁首辅。
而此时,正好是泰和四年末。
是叶濯与关崇在朝堂斗争上,最焦灼的时期。
她闭了闭眼。
有点生气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这么搅了进去,多了一重麻烦。
她抬起车窗的帘子,打算吹吹冷风,醒醒神再想一想等下见到叶濯该如何应对。
却不想,才一抬起帘子,就见到街边一角围聚了不少人。
她好奇多看了两眼,恰好行人走动,露出一条缝隙,让荣仪贞一眼认出个人。
这人出气多进气少,浑身是伤,倚坐在街边闭着眼睛,脸色青白,很是吓人。
是玄三。
一个被江湖组织弃用并追杀的影卫。
后来为报救命之恩,认荣仪珠为主,帮她做了不少肮脏事。
说起来,这人前世可是矛盾得很。
一方面帮着荣仪珠做坏事,一方面又有着自己的道德标准,行补救之事。
连荣仪贞自己都败在玄三身上过,被荣淮惩戒,禁足断了三日饭食。
那天晚上,前脚害过她的人,后脚又偷偷来送食物。
那种割裂感,让荣仪贞对玄三印象深刻。
“停车!”
她喊了一声,紫电赶忙吩咐车夫。
马车停住,紫电和青霜按照要求,一个把看热闹的人群引走,另一个同车夫一起,将几近昏迷的玄三抬上了车。
前世,郑秋华在半山茶室中陷害成功。
第二天一早,和荣仪珠一起到街上挑选首饰衣衫庆祝。
如今,风水轮流转,第一步就没成功,郑秋华被禁足在院中养腿,连带着荣仪珠都被荣淮大骂一通。
整个灼华院愁云惨淡,没人有心思上街,自然也遇不上玄三。
那么……
现在,玄三是她的了。
……
醉仙楼顶层。
叶濯站在窗边远眺。
老远看见架华贵的马车,慢行在街边。
他眸光锐利,一眼看清了挑起车窗帘布的女子便是荣仪贞。
随即蹙眉,又看着马车停下,她的丫鬟紫电和车夫一起把个男人往她车上抬。
等安顿好后,车夫扬起鞭子,竟就这么把马车架走了。
路过醉仙楼而不入,转过街角往医馆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荣家的马车,叶濯才收回目光,脸上愠色明显,语调发沉:
“鹤顶,去查,荣仪贞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谁。“
鹤顶一怔,马上提着刀行礼:“是。”
牵机站在一旁,唇角微微翘起,与一脸懵的鹤顶四目相对,默默做了个口型:“好酸。”
亲自确定了玄三没事,荣仪贞留下青霜照顾。
自己带着紫电又回到了醉仙楼。
才一进门,便有小二上前引路,对待她的态度,比堂上那些五六品的官员还要恭敬客气。
不少人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
荣仪贞庆幸自己下车前用簪子戳进手帕里,又戴回头上,做了个简易的面罩。
这些官员只能羡慕她,却认不出她是谁。
等被带至雅间时,荣仪贞心里正惦记玄三的伤,猛地看见一脸阴沉的叶濯,还有些懵。
“叶大人?”她声调扬起,算是打了个招呼。
眼看着叶濯没有起身朝她行礼的意思,甚至连句话也没有。
荣仪贞便也没有行礼。
对方这态度,她打个招呼,已经算是够有礼貌了。
“荣二小姐,刚才干什么去了?”叶濯单手捏着茶盏,指尖泛白。
荣仪贞亦是不快:“叶大人邀约,命我巳时前来,如今时间刚好,我之前做了什么,难道也要向您汇报?”
叶濯被噎了一下。
好好好。
他就知道这丫头如今变得牙尖嘴利,不好管了。
满腔怒火,对上丝毫不退让的荣仪贞,竟然自己就灭了大半。
叶濯顿了一顿,调整情绪,重新开口:“你为什么,要和关芝芝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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