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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宇在春猎之前的时候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太医说他辛劳,放松心情多休息或许会好。

    他借着春猎的机会出宫放松了几日,可回来之后,发现还是没用。

    慕容宇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可是来请脉的太医说并未发现中毒迹象。

    慕容宇的自尊不允许他人知道此事。

    故而除了日日来请脉的太医,无人知晓。

    而今日,太后那边又派人来说起太子病榻缠身的事情,怀疑宫中有邪祟作怪,说想请慈光寺的和尚来看看。

    慕容宇心中不赞同,但太后执意要请的话他也不会阻拦。

    他不赞同的原因是他不信慈光寺那些念经的和尚,觉得轮回因果都是骗人的。

    他唯一信过的,只有青阳道长。

    若是青阳道长在,他倒是愿意重金请道长来看看。

    说不定自己这病症,也与邪祟有关。

    十年前,青阳道长说要离开长安,去外面游历十年,悟道求真。

    慕容宇派人去民间寻过,难觅其踪迹。

    如今十年已过,不知青阳道长现在何处?

    ……

    春末的日子一天天变热。

    苏知知睡觉热得踢了被子,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

    醒来的时候,脸颊两边酡红。

    她一坐起来,马上有宫女过来为她穿鞋穿衣。

    温热的茶水递到她口边,她刚喝一口,旁边马上又端上一个痰盂让她吐出来。

    苏知知觉得自己简直要变成一个木偶人了,站着不动,旁人就把她全身收拾好了。

    她去吃早饭的时候,梳洗打扮好的裴姝已经端庄地坐在桌边等她了。

    裴姝略施粉黛,容色依旧,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晚哭过。

    “知知,饿了吧?来吃早饭。”裴姝给苏知知夹菜。

    苏知知昨晚很心痛,但是早上起来一点都不难过了。

    大概是因为伤心的时候尽情伤心了,她的情绪很快就翻篇。

    明晃晃的日光里,一桌子早饭冒着热气,苏知知胃口大开。

    “娘娘吃了么?”苏知知问。

    裴姝摇头:“等你一起。”

    苏知知拿筷子把每个盘子里的点心都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冬月瞪大眼:“知知真是饿着了。”

    裴姝想起来,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苏知知也是这样。

    她还没吃的时候,苏知知先把每个菜都吃了一遍。

    裴姝昨晚见着苏知知高兴,没在意太多,可今早又见苏知知这样,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这样用饭终归有些不好。

    裴姝想提醒一下苏知知:“知知不必吃这么急,吃慢些,不够还有。”

    可她接下来却见苏知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在家里已经吃过花姐姐做的面了,吃什么都不怕,我试好了。”

    她记得慕容棣见她的第一个晚上,告诉她,他不敢吃没有试过毒的东西。

    因为这点,他们还曾经想过怎样让慕容棣变得百毒不侵。

    裴姝听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差点又要掉下来泪来:

    “知知,没事的,现在没事的。”

    皇后不在宫中,淑妃和她把持着后宫,和之前已不同。

    喵——

    初九从外面跳上窗台,然后又从窗台跳到苏知知身边。

    苏知知摸摸初九的:“给你吃鱼。”

    苏知知拿个小碟子装了鱼给初九吃。

    喵~初九的脑袋蹭蹭苏知知的脚,然后低头吃鱼。

    冬月笑:“初九喜欢知知,旁人喂它,它都不吃的。”

    苏知知在明惠宫待了两日,她好动,明惠宫的各个角落她都逛遍了。

    冬月说:“婢子见槐花开了,娘娘可以和知知一同酿酒。”

    苏知知对酿酒的兴趣不是很大,但是听说酿酒要摘很多花,她就来了兴趣。

    这日,裴姝上午又被慕容宇召去,苏知知就和冬月去摘槐花。

    她们提着竹筐穿梭在长长的宫道上。

    苏知知问:“冬月姐姐,宫里的花可以随意摘么?”

    冬月:“以娘娘现在的地位是可以的,但是之前不行,我前年为了偷摘槐花,可费了不少劲。”

    她们在一处角落找到了棵槐树。

    树上开满了如雪的槐花,风一吹,落下来几片,沾在苏知知的头发上。

    冬月拿着一支竹竿去打树冠上的槐花。

    咚咚咚。

    树冠颤动,下了一场清香的雪.

    苏知知拿着一个网兜在下面晃来晃去地接。

    这乍起的风像是在把花吹进苏知知的网里,不一会儿就堆满了。

    苏知知把网里的花瓣倒进小竹筐里,反复几次,装了大半筐。

    她们正要回去,冬月的肚子突然疼起来,急着想上茅房。

    她最近在屋外守夜,晚上着凉,肠胃有些不舒服。

    苏知知见冬月不对劲:“冬月姐姐你要去茅房么?”

    冬月点头又摇头,咬牙忍一下:“没事,回去再上,我们一起回……”

    卟~

    婉转的排气声响起。

    冬月面色通红,弯着腰,走路都开始扭了。

    常言道,人有三急,内急是最迫切的。

    冬月终于屈服了:“我去个茅房,知知你跟我一起。”

    苏知知:“啊?”

    冬月拉着苏知知一起,因为苏知知第一次进宫,她实在不放心留苏知知一个人在原地。

    冬月进了茅房,还叮嘱:“知知,不要乱走。”

    可苏知知哪里是能站着不动的人?

    她往旁边挪一点,不想让茅房熏臭了竹筐里的花。

    挪了一点之后又挪,然后再挪,再再挪……

    挪着挪着,就又看见一棵开满了花的槐树。

    槐树长在红色的院墙里,大半个树冠却延伸到了墙外。

    苏知知不自觉地迈开双腿,拿着竹竿和网兜往那边走。

    宫道长而直,两边朱红的墙把天空切割了一大半。

    苏知知仰头,把竹竿伸向树冠。

    还未碰到树冠的时候,墙头突然冒出一只手,抓住了竹竿!

    苏知知惊讶, 把竹竿往回扯。

    可对方就是不放手。

    来回拉扯中,墙头爬上来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

    苏知知奇怪,这人为什么要爬墙出来?

    那女孩撑竹竿从墙头跳下来,撞翻了苏知知的竹筐,收集好的槐花散了一地。

    春风捣乱,卷起一场花雨,把花瓣吹得到处都是。

    女孩却转身就要跑。

    苏知知脾气上来了,一把抓住那女孩:

    “你撞翻了我的花。”

    那女孩本欲跑,但是竟然被苏知知单手扯得连连向后。

    急怒之下,那女孩呵斥了一句:“快放手,你哪个宫的,不知眼前是谁么?!”

    苏知知还是不放手,更大声,更有气势地回了一句: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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