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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万钧之力，重重砸在苏砚和高层的心头。密室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石壁上跳动的火光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苏砚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体内的灵力，在刚才抵挡王老师的偷袭时已经消耗了不少，此刻在这股威压下，更是运转晦涩，如同陷入泥沼。
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住宿舍深处那片如墨的黑暗。
那里，仿佛蛰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冰冷、暴虐的气息丝丝缕缕渗透出来，让他的神魂都感到一阵战栗。
“谁？”高层亦是脸色大变，他强自镇定，踏前一步，与苏砚并肩而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久居学院高位，见识过不少强者，但这般纯粹而恐怖的压迫感，却也是生平罕见。
王老师原本正要被苏砚擒拿，脸上满是绝望和惊恐，此刻听到这个声音，又感受到这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绝望的眼神中竟是重新燃起了一丝希冀。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反而朝着黑暗深处露出一抹谄媚而得意的笑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现在知道怕了？”王老师心中暗自得意，嘴上却不敢造次，只是那眼神中的挑衅，清晰地落在了苏砚眼中。
苏砚心中一沉，这老狗的反应，无疑证实了这股气息的主人，与他背后所谓的“大人物”脱不了干系！
原本以为揪出王老师这条蛀虫，就能暂时告一段落，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更恐怖的存在。
这股气息……远非王老师这种跳梁小丑可比。
苏砚迅速在脑海中判断着。
至少也是金丹期，甚至可能是元婴级别的老怪物！
在末法纪元，科技修真虽然另辟蹊径，但能够达到金丹期的已是凤毛麟角，元婴期更是传说中的存在，大多隐于各大势力的幕后，轻易不会现身。
难道，王老师投靠的，竟是这等级别的强者？为了那本古籍？
苏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那本静静躺在石台上的秘籍，封皮上的宝石依旧闪烁着幽光，此刻却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
“高层前辈，此人来者不善，其实力深不可测。”苏砚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高层说道，“我们必须小心应对。王老师恐怕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高层凝重地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看出了形势的严峻。
对方既然能让王老师如此有恃无恐，显然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抗衡的。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藏头露尾？”高层朗声问道，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同时也在暗中积蓄灵力，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黑暗中，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我是谁，你们还不配知道。我只问一句，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股更加强烈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苏砚闷哼一声，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锤砸中，气血翻涌，喉咙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他体内的灵力本就所剩不多，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你的东西？”苏砚强忍着不适，冷笑一声，“这秘籍乃是学院之物，何时成了你的私产？阁下未免也太霸道了吧！”他知道对方实力强大，但若就此示弱，只会任人宰割。
更何况，这秘籍关系到揭露王老师罪行的关键，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聒噪！”
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随即，一道漆黑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射出，快得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其动作。
苏砚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在瞬间倒竖起来！
危险！极致的危险！
他几乎是本能地运转起体内残存的灵力，想要施展“追风步”闪避，但那道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超越了他反应的极限。
“小心！”高层惊呼出声，想要出手相助，却同样被那股恐怖的威压禁锢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逼近苏砚。
苏砚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凌厉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他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灵力都灌注到双臂之上，交叉护在胸前。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苏砚如同被一头高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噗——”
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从苏砚口中狂喷而出，将他胸前的衣襟染得一片猩红。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眼前阵阵发黑，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太强了！
仅仅一招，甚至连对方的人影都没看清，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是金丹期，甚至是元婴期强者的实力吗？
苏砚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身体却像散了架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刚才那一击之下，已经彻底紊乱，如同断线的风筝，四处乱窜，根本无法凝聚。
丹田处更是传来阵阵刺痛，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创伤。
“不自量力。”黑暗中，那道黑影缓缓显现出身形。
这是一个完全笼罩在宽大黑袍之中的人，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冰冷、无情，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视蝼蚁。
黑袍人一步步朝着石台上的秘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砚的心脏上，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这本《太虚炼神诀》，确实是好东西。”黑袍人伸出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轻轻拂过秘籍的封面，“只可惜，明珠暗投，放在你们这些废物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
《太虚炼神诀》？
苏砚心中一动，原来这本秘籍叫做这个名字。
听起来就非同凡响，难怪能引来如此强者觊觎。
王老师此刻已经连滚爬带地凑到了黑袍人脚下，谄媚地笑道：“尊主神威盖世，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觊觎您的宝物，实在是罪该万死！”
黑袍人没有理会王老师，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秘籍之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贪婪和狂热。
高层脸色铁青，他看着一步步走向秘籍的黑袍人，又看了看重伤倒地的苏砚，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阁下，这秘籍乃是我云城仙修学院的禁物，你若强取，便是与整个学院为敌！”
“云城仙修学院？”黑袍人终于将目光从秘籍上移开，转向高层，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个小小的学院，也配威胁我？”
他缓缓抬起手，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开始在他掌心汇聚。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一起上路吧。”
冰冷的话语落下，黑袍人手掌间的能量猛然暴涨，化作一只漆黑的能量巨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高层和苏砚猛地抓来！
苏砚心中警铃大作，他能感觉到，这一击，远比刚才打伤自己的那一招更加恐怖！
若是被击中，恐怕真的要神魂俱灭！
他拼命想要调动灵力，但丹田内的灵力如同干涸的河床，任凭他如何催动，都难以凝聚起有效的抵抗。
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他不甘心！
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还有两界崩裂的真相没有揭开，还有那个在太古仙域等待着他的身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老师他看到苏砚和高层都已是强弩之末，而黑袍人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他们身上。
机会！
王老师猛地一咬牙，趁着黑袍人出手攻击苏砚和高层的瞬间，身体如同一只狸猫般蹿出，目标直指石台上的那本《太虚炼神诀》！
他早就对这本秘籍垂涎三尺，如今这等天赐良机，他岂能错过！
只要拿到秘籍，献给“暗墟”组织，那便是天大的功劳！
“我的！”王老师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贪婪，枯瘦的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秘籍的边缘。
黑袍人似乎并未在意王老师的小动作，或者说，在他眼中，王老师这种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分心。
苏砚将王老师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焦急万分。
他想要阻止，却是有心无力。
黑袍人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那股毁灭性的力量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灵力，他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
在末法纪元，灵气本就稀薄，他主要依靠丹药和有限的吸收来补充，刚才为了救高层，以及抵挡黑袍人的第一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储备。
此刻，他只觉得丹田空空如也，连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榨不出来了。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眼睁睁看着王老师这小人得志，而自己和高层前辈却要命丧于此？
苏砚的意识因为灵力的过度透支和伤势的加重，开始渐渐模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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