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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饼子,方乾元手提木桶,跟着翠萍跑去村西山脚低洼。沿途村民伫立观望,不少乡妇仿佛见到什么新大陆一般,彼此口耳相接。
但,不是什么指桑骂槐,而是为翠萍丫头能找个伴儿感到高兴。
乡里乡亲,都是看着翠萍长大,这丫头水灵的很,又懂事,很讨村里人喜欢。
已经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作为叔伯老婶儿,也真心着急。
只可惜这儿穷,外头也没什么人来提亲。
“这丫头,倒是从没有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担心呐。”
“要不是咱狗剩子修仙去了,翠萍这丫头,这么找也得抬到咱家。”
“说的俺不是一样,也不知道俺儿核桃,想不想家呀。”
这竹木村,孩子几乎在三个月前,都被一个老神仙带走,惹得村冷清不少。
那老道士仙风道骨,当初腾云驾雾而来,不仅赐下许多灵丹妙药,还救活病危村长。全村也就没人怀疑。
家中出个神仙,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没有哪个父母会自断后背出路,抢着把儿子推出去。
只有翠萍,看着村中老伯,选择留下来照顾,顺便做些刺绣红事补贴家用,就没有跟着去......
三角低洼处,十几块大青石垒成水井,将黄泥地隔在外面。
方乾元踩着石头桥,紧随翠萍,踏上青石台。
烈日炎炎下,靠近水池却有一股无尽温凉,贴敷在皮肤。
翠萍躬身示范,拿出水瓢就往桶里盛水。
“这泉水可大有来头,相传是村中的一位筑基期修士,花了三日探穴才找到的一处地脉。
可深了。好几百年,都没有枯竭。”
她自豪介绍起来,浑然忘记自己是来示范的,忘乎所以。
听翠萍讲:
村里因为这一汪泉水,寿命都很长,名副其实的长寿村。
不过,全村人都不能向外人提起。是村里历来的规矩。
说完之后,她才下意识捂嘴,一不小心怎么把秘密给抖出来了。
看见翠萍这番窘样,方乾元笑道:“看来,翠屏姑娘真是没把在下当外人呐。”
他上前接过瓜瓢,学起翠萍的动作,曲身开舀。
当然也没有放在心上,山泉水养人嘛,活的久点儿,怎么了?
翠萍面色紧张,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柳眉吊梢。
“乾元小哥,这灵泉,是我们木竹村的秘密。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美眸苦楚藏幽,蕴含清澈涌动。
方乾元垂头默不作声,嘴角却是露出笑意,耐人寻味。
自顾自扬起水。
这丫头太可爱了,软萌清纯,真想逗一逗。
翠萍一直在旁边哀求,琼玉鼻梁微微颤动,声音在后面掺杂哭嗓。
全程没有里会。
木桶装满四分之三,他将瓢放入桶中,才缓缓起身。
一脸不怀好意,哼哼笑道:“怎么,怕了?”
“才没有。”鼻子轻吸,翠萍故作坚强,却有些糯声哭息。
从小就是个乖娃娃,还是第一次惹出这般大事情。毕竟村长可说过,灵泉是木竹村的根基,要是被心怀不歹的人知晓,定然会引来祸端。
她不想村里人受灾。
可眼前青年和自己有说不完的话题,感觉是个好人,不想让乾元受到村里驱逐。
清面梨花欲带雨,方乾元可不想惹人家哭,就是逗逗而已。
他立马咳嗽两声,表示道:“你要是再请我吃块饼,我准就忘记了。”
“可以。”翠萍不屈不饶,泣嗓道:“但是,你要发誓。”
方乾元有些不耐烦,哪来这么多事?自己一言九鼎的好吧。
但看妮子泪光闪闪,要是真弄哭,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早知道是这样,他也不会犯贱去逗人家。
“好好好,我发誓。”
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举于头顶。
“我乾元,在此立下毒誓。若泄露泉水一事,就娶不到媳妇儿,打一辈子光棍。”
见此,翠萍噗嗤轻笑,一扫刚才的担忧,继续谈起木竹村的事情。
方乾元洗耳恭听,当然也得知不少奇闻异事。
出过三条腿的鸡,还有会飞的狗...
方乾元将水倒入缸中,小作歇息之时。翠萍好有趣味的讲起这村子的由来,幸福优越之感溢于言表。
她讲述:
木竹村出过结丹修士,木竹之名也是那位修士的法号。五百年前,这里可是有名的小镇,有街市,有高楼。
只是木竹道人坐化之后,这里慢慢就变得鲜为人知,繁华没于深山老林之中...
见对方垂头思考的模样,翠萍以为人家不信,笑着解释道:
“这些都是村长告诉我的,那些事情,谁也不知道真假。”
“乾元哥哥就当是听着好玩吧。”
方乾元木呐点头,将桶放在一旁。
想不到这么个不起眼的村子,还有过金丹修士庇护。
他迈起步子,扶到木门前。
翠萍察觉到端倪,站起身,小心询问道:“乾元哥,你怎么了?”
方乾元回眸一笑道:“有点饿了。”
翠萍手握食指,清清笑咧。
原来是吃饭的事情,可真是个大肚皮。
...
第二天,第三天。
方乾元每次都是大早就开始跳水,来来往往,村里挑水的人,都互相照拂过,算是混个脸熟。
这泉水也是邪性,他喝过之后,体力充盈不说,甚至饱腹感很强。
特别是到了晚上,还特么莹莹发光...
但是,秀才的房屋紧闭,敲门却无人应答。他只能继续跳水。
一来二去,方乾元四处寻问天羽城,却是毫无讯息。
很快,融入这个村子。大家都已经相信,这个陌生小伙子,肯定是翠萍带来的男人,塔实肯干,很有盼头。
有些人评价,“这人干活能顶一头牛。”
方乾元也是无可奈何,本就想着找隔壁秀才,打听回天羽城的路,哪里知道,门一直是锁着的。
关键是,他也不敢乱走,翠萍可讲过,附近有处山林,常有大虫出没。
不知道是不是哄自己开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村民朴实,有的时候送来自己家饭菜。他帮着给周围老人挑水,就当是饭钱。
可不知怎么的,村里越传越烈,说翠萍要结婚了,有人入赘。
不少人开始闹着要贴红纸,村长都跑出来亲自问。
好在翠萍出面解释,才阻止这场闹剧。知道乾元身份,有些老人连声叹气,很是失落。
直到第十天,方乾元挑完半缸,破天荒天闻见邻屋有动静。
“泥马,终于回家了。”
他只感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天天挑水,整个村里的水缸都没有空过。
真是让他好等。
环看四周。
翠萍不知所踪,好像半个时辰前出去了。还挺好奇,不应该老老实实织布嘛?也没有多想。
他休息会儿,起身到隔壁,准备找秀才探探口风。
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这个秀才听说过天羽城,再不济,能给他指条通往城镇的路,他自己打听。
来到门前,理理衣襟。
“小家伙,你那小娘子。正在偷人呢。”可怀里珠子却调侃道,为老不尊。
“有你事吗?”方乾元没好气骂一声,用手拍了一下胸脯,“滚!”
正欲敲门,可门却随风向内敞开。
里面,传出翠萍微弱的挣扎声。
同时传来粗暴中年的吼骂:
“你这个婊子,老子堂堂秀才。那儿比不上那个臭乞丐。”
“还将个野男人领到家中,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饥渴?”
“你这个贱人,装什么冰清玉洁。暗地里怕不是和那小子玩烂了。”
这还得了?听这动静,怕是快要突破红线。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做这种事儿。
方乾元第一个不答应。
砰——
一脚踹爆门,快步踏入门槛。
瓦石房震颤,灰尘荡荡。
只见,一个束发高冠的中年模样,正抓起翠萍两只手臂,在研究软化硬上工程。
“哪个狗东西!”秀才暴怒回头,却见一只大手扑来。
“我*你大爷!”
方乾元手臂用力,揪起男人后背,像提小鸡儿一样甩出门外。
想象中的笨重丝毫没有,就像丢一个香蕉皮儿一般轻巧。
门外只听见一声哎呦,随后沉寂。
棉榻上,翠萍哭泣如雨,胸口之处,仅仅有一立红色霞兜遮掩,雪颈之下,渺渺锁骨更加细腻。
她满眼感激,快速将衣衫合拢。
“乾元哥...”
哭泣扑向方乾元。
要不是这位哥哥,恐怕清白不保。
“没事了,没事了”方乾元小心搂着,手不停拍打对方玉华后背。
“咱们先离开这儿。”
翠萍哭嗓道:“腿疼...”
“那好,我抱你。”
方乾元步踏如飞,几息间便返回泥房。
翠萍死死抱住方乾元,怎么也不肯撒手。若是被那个中年玷污,她可真是会自寻短见。
“到底怎么回事?”方乾元只能继续拍对方后背,原本还想找秀才办事儿,现在怕是势同水火。
就刚才那种场面,犹豫一秒,估计就进去了。
他不后悔。
翠萍面犯恶心,表示这个秀才平时就对她动手动脚,有的时候还背地里调戏,让她当小媳妇。
只是碍于对方秀才身份,默默忍受。
刚才,那个秀才声称有弟弟石头的信,让她去。
翠萍虽然有些顾忌,可是弟弟的讯息,她不想错过。
进入屋子,秀才端杯茶过来,她也没有防备,就喝了下去....
“哪曾想,那杯茶才下肚,四肢就不能动了。”
翠萍呜呜哭泣,刚才无尽害怕,甚至有人路过也当没看见...
方乾元也是明白过来,看来这老不死的东西,垂涎翠萍已久。相必是看自己这么亲近翠萍,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他微微摇晃怀中惊若羸兔的姑娘,安慰道:“那老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迟早会遭报应。”
翠萍蛐蛐道:
“就是。你都不知道,他都克死三个婆姨了,没人再敢给她说媒。”
方乾元立马回应道:“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六根不净。”
翠萍轻吟一笑,不知感到为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瞳眸微痴,渐渐注视。
方乾元知道,这种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凝重叮嘱道:“以后避着这种人,最好,找个老实人嫁了。也好,有个依靠。”
翠萍紧紧攥着方乾元衣角,眼泪波光流转,欲言又止。
最后茜茜点头。
夜深人静之时。
“哎呦!”
“嘶——”
瓦房里,秀才鼻青脸肿,对照起铜镜,用药酒擦拭红肿之处。
每用粗步擦拭脸颊,嘴角抽搐,眉间抖动。
“没想到,这红沉散也奈何不了。”
红尘散,上等媚药。这种东西,不是富家公子,还真买不到。
眼里满是失落,翠萍竟然还有力气反抗,守住本心。
针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得到这女人。
被人抓奸在床,还被打成这副熊样。虽然只是被轻轻一丢,却像被猛虎拍了一般,断了三根肋骨。
“乾元!”
大手狠拍作案,露出缺牙黑幽,都是被磕的,门牙消散不见。
这个外乡人,竟敢坏他好事。早已经将翠萍视为禁脔,想着成长一些,再采摘。
毕竟算是个小尤物,想想都别有一番滋味。
若不是有人报信,还不知道有外乡人要给他戴绿帽,此时还在花楼舞娇娘。
“罢了。”
嘴角不怒而喜,从怀里拉出一捻红布,随着往脸上一甩,快速成四四方方的红肚兜儿。
花边穿绕紫丝。
吱嘎——
门被推开,长髯老者杵着拐杖,走进屋。
秀才连忙将麻将肚兜揉成一团,甩在一边。
“谁呀?大胆!”
原本一脸杀气,可看清老者面庞,瞬间笑眼相迎。
“哎呦,叔公。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哼———!”村长板着黑脸,一脸寒意。
“还不是来看看,咱们木竹村的大秀才,伤有没有好。别被磕破了相,到时候花楼的姑娘都嫌弃。”
秀才心中咯噔一声,还是腆起老脸,嘿嘿道:“您都知道啦。”
村长用力杵了杵木板,发出巨大咚咚声。
“丫头都告到老子那儿去了!”
用拐杖直指秀才,老脸抽搐道:
“王德发,老子看你是想死。”
“铁柱当年可没少帮你。”
“你这个没篮子的玩意儿,就是这么报答他的?还想搞人家女儿。老子都不好意思骂你。”
秀才摊开双手,恬不知耻道:“大不了,我娶了翠萍呗。”
村长嘴角捣鼓,直接一拐杖过去,敲得对方嗷嗷作响。
骂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什么。之前哪一个你不是这么说的?还不是都被你卖到花楼了。”
秀才只是揉揉肩胛骨,一脸无所谓道:“哎呀,叔公。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咱只是让这些婆娘涨涨见识。”
他捻起一旁红衣肚兜,霞纹精致。
放在鼻尖,闭眼深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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