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最后的明末守卫者 > 第十章 位卑而未敢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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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几米的距离,在冰冷刺骨的河风中,在万分危急的关头,对于常人而言,几乎是无法逾越的死亡天堑!但在赵子龙这具经过“世界意志”潜移默化改造,又融合了战神血脉力的身体面前,在强烈的求生本能和保护他人的意志驱动下,却并非遥不可及!

    “嗖——!”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火把光芒映照下,在空中划过一道惊心动魄、近乎完美的抛物线!岸上原本喧嚣鼓噪的闯军士卒,被他这石破天惊、超越人类极限的一跃,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呐喊,忘了放箭!

    船上的朱由检、长平公主、王崇恩,更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半空中那道矫健如龙的身影,他们的心脏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砰!”

    一声重物落下的闷响,伴随着小船剧烈的摇晃!赵子龙如同一片羽毛般,又如同一颗精准制导的炮弹,稳稳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船的船尾!船身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猛地向下一沉,激起一片水花,险些整个倾覆,幸亏刘三船夫拼死稳住船舵,而赵子龙也几乎在落船的瞬间便调整好了重心,才没有让这叶承载着无数希望的孤舟翻入冰冷的黄河!

    “好!好啊!”王崇恩第一个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激动得老泪纵横,语无伦次地叫道,“赵壮士真乃神人也!神人也!”

    长平公主更是看得美目中异彩连连,她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让惊呼声逸出,一颗芳心如同小鹿乱撞,砰砰狂跳不止。这个“赵壮士”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早已超越了凡人,近乎神明!

    朱由检也是看得心神激荡,久久不能言语。“这等身手,这等胆魄……纵观史书,怕也罕有其匹!”

    赵子龙刚一落稳,根本来不及喘息,便立刻对着还在发愣的刘三船夫大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全力划向南岸!他们要放箭了!***,他们要反应过来了!”

    果然,岸上的闯军也从赵子龙那惊天一跃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放箭!快放箭!给老子射死他们!一个都别想跑!”一名闯军头目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嘶声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钢刀。

    “咻!咻!咻!咻!”

    岸上顿时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如同嗜血的蝗虫般,带着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铺天盖地地向着河中那叶飘摇的小船攒射而来!火把的光芒在晃动,让他们的准头大打折扣,但如此密集的箭雨,依旧致命!

    “都趴下!抓紧了!”赵子龙再次大吼,他一手紧紧抓住晃动不止的船舷以稳定身形,另一只手则挥舞着手中的黑木棒,如同风车般旋转飞舞,尽最大的努力格挡着那些射向船上众人的夺命箭矢。黑木棒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狼牙箭、破甲箭被他精准地磕飞、砸断,迸射出点点火星。

    然而,箭矢实在太多太密,小船又在湍急的河水中颠簸摇晃,目标虽小,却也难以完全护住。赵子龙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妈的,这帮孙子,箭真多!这样下去不行,迟早有人要中招!”*

    “噗!”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正在船头拼命摇橹,试图将小船划入河心激流以加快速度的刘三船夫,身体猛地一震,一支羽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左肩胛骨!鲜血立时便染红了他那破旧的羊皮袄。

    “刘三哥!”离他最近的王崇恩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要上前帮忙。

    “别……别管俺……俺……俺还撑得住!”刘三痛得额头上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但他只是闷哼了一声,右手依旧死死抓住船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地奋力划动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黝黑的脸颊上滚落,与渗出的鲜血混在一起。

    朱由检目睹此景,心中猛地一揪。他看到刘三那因剧痛而扭曲却依旧透着一股狠劲的表情,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是一个普通的黄河船夫,一个为了十两银子而甘愿铤而走险的亡命徒,此刻,他却在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他们这些素不相识的“贵人”搏取一线生路。

    “嗖!嗖!”又是一波更加密集、更加刁钻的箭雨袭来!其中几支箭矢,甚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船上众人的头脸要害!

    赵子龙怒吼一声,黑木棒舞得更加迅疾,他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手臂去格挡那些实在避不开的箭矢。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他知道自己也挂彩了,但此刻已无暇顾及。

    “噗嗤!”

    一声令人心悸的、利箭穿透皮肉骨骼的可怕声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次,一支又长又粗的狼牙箭,带着巨大的惯性,如同毒蛇般精准而恶毒地,正中刘三船夫的后心!那箭簇是如此锋利,力道是如此沉猛,以至于箭杆的大半截都没入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截颤巍巍的箭羽,在夜风中抖动!

    “呃啊——!”刘三船夫发出一声痛苦到了极致、却又戛然而止的凄厉嘶吼,他那本就因为奋力划桨而前倾的身体,猛地向前狠狠一弓,口中立时喷出一股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溅红了身前的船板和浑浊的河水。他手中的船橹再也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入了冰冷刺骨的黄河水中。他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如同被狂风吹倒的草垛般,颓然无力地向前栽倒下去。

    “船家!”朱由检离得最近,他看得真真切切,那支夺命的狼牙箭是如何射入刘三的后心的!他失声惊呼,肝胆俱裂,不顾岸上随时可能再次射来的箭矢,便要踉跄着扑过去。

    赵子龙一个箭步抢上前,从侧面一把扶住了即将栽倒的刘三船夫,同时迅速将他往船舱中间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拉了拉,避开后续可能射来的流矢。他入手处,尽是温热而粘稠的鲜血。

    “刘三!刘三!撑住!你他妈给老子撑住!”赵子龙对着怀中气息奄奄的船夫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急、愤怒与一丝无法言说的颤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刘三的生命力正在飞速地流逝。

    “快……快划……南……南岸……”刘三口中不断涌出大量的鲜血,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向上翻,瞳孔也渐渐涣散,但他依旧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抬起那只沾满鲜血、微微颤抖的手,艰难地指向前方漆黑如墨的黄河南岸,“就……就快……到了……”

    鲜血染红了赵子龙的衣襟,染红了船板,也染红了朱由检伸过来想要帮忙的手。那刺目而绝望的红色,在昏暗的火把余光和即将破晓的微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格外悲凉。

    朱由检踉跄着跪倒在刘三船夫的身边,看着他胸口那个汩汩冒着血泡的恐怖伤口,看着他那张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这位曾经高高在上、主宰亿万生灵的大明皇帝,此刻眼中充满了震惊、悲伤、恐惧,以及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如同被万箭穿心般的巨大冲击与愧疚。

    刘三船夫的目光艰难地转动着,似乎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但当他的目光费力地聚焦在朱由检那张虽然沾满尘土、憔悴不堪,却依旧能依稀辨认出昔日龙章凤姿的脸庞上时,他那即将熄灭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惊疑与恍然。他似乎从王崇恩先前失态的惊呼“陛下!陛下当心!”以及赵子龙和长平公主对这位“落魄中年文士”隐约流露出的非同寻常的维护与恭敬中,猜到了一些什么。

    “你……你……莫非……莫非是……”他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濒死的喘息。

    朱由检心中剧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是被这个即将死去的卑微船夫看破了。在这一刻,面对着这个用生命为自己开路的恩人,他心中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帝王心术,都轰然崩塌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否认,只是声音嘶哑哽咽地悲声道:“船家,你……你撑住!朕……我……我一定会找最好的郎中治好你的!一定会的!”他下意识地用了“朕”字,但随即又觉得在这个垂死之人面前,这个字眼是何等的苍白无力。

    听到那个清晰无比的“朕”字,刘三船夫那本已涣散的眼神中,突然爆发出最后一抹惊人的神采!他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猛地挣扎着,一把死死地抓住了朱由检那沾满泥污和血迹的粗布衣袖,那力道之大,竟让朱由检都感到了清晰的疼痛。

    “你……你当真是……当今……皇……皇上?”他急促地喘息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顿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惊,以及一种莫名的、复杂难明的情绪。

    朱由检虎目含泪,看着刘三船夫那双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浑浊,却又因为某种强烈的执念而死死凝聚着最后一丝光芒的眼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是朕……是朕无能,是朕德薄,才让你……让你受此无妄之灾……朕……朕对不住你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愧疚、自责与悲凉。

    得到肯定的答复,刘三船夫眼中那最后的光芒骤然变得炽烈起来!他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潜能,紧紧攥着朱由检的衣袖,那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皇……皇上……”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汩汩溢出,“俺……俺刘三……就是个……烂泥地里的……泥鳅……死了……死了也不打紧……俺……俺就是……就是想问一句……”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朱由检,充满了对一个答案的极度渴望与执着,“咱……咱这大明朝……它……它还能……光复回来吗?”

    这石破天惊的一问,如同九天落下的惊雷,狠狠劈在了朱由检的心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如遭雷击,心如刀绞!他看着刘三船夫那双充满期盼和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被鲜血浸透的胸膛,一股巨大的悲怆、羞愧、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如山的责任感,如同决堤的黄河之水般,汹涌澎湃地冲刷着他的灵魂,撞击着他那颗早已麻木疲惫的心!

    他想起了北京城陷落时的烽火连天、宫人自尽的惨状;想起了那些为了大明、为了他这个皇帝而浴血奋战、慷慨赴死的忠臣义士;想起了这一路南下所见的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的凄惨景象……一幕幕,一桩桩,如同尖刀般剜着他的心!

    “朕……朕何德何能,受此一问?朕……朕还有脸面回答他的问题吗?大明……大明在朕的手中,已经……已经……”他内心痛苦地嘶吼着,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滴落在刘三船夫那冰冷的手背上。

    “皇上……俺……俺知道……难……比登天还难……”刘三船夫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断绝,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朱由检,不肯闭上眼睛,“可……可俺还是想……想听您老人家……一句准话……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您……您能答应俺刘三……做个……做个好皇帝吗?让……让天底下像俺这样的……穷苦百姓……都能……都能吃上一口饱饭……过上……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别再……别再打仗了……别再饿得……啃树皮、吃观音土了……行……行吗……皇上……”

    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攥着朱由检那破旧的、沾满泥土与这个卑微船夫鲜血的衣袖——这曾是天子常服的一部分,此刻却承载了一个垂死小民最沉重、最卑微的临终嘱托。这嘱托,字字泣血,声声锥心,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狠狠地烙印在了朱由检的灵魂最深处!

    朱由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恸与激荡,他俯下身,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刘三船夫那冰冷而沾满血污的额头上,泪水决堤而出,声音因极度的悲伤和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却又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定、庄严与神圣,一字一句地泣血盟誓:

    “船家!刘三哥!你放心!朕——大明皇帝朱由检,在此对天立誓!对黄河立誓!对你这不屈的忠魂立誓!若苍天有眼,若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让朕能侥幸光复大明江山,朕必将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励精图治,宵衣旰食!朕会做一个好皇帝!朕要让这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都安居乐业,衣食无忧,再不受颠沛流离之苦,再不闻饿殍冻馁之声!此誓,天地共鉴,神明共鉴!若违此誓,教朕……教朕死后无颜再见列祖列宗,永世不得超生,受那万劫不复之苦!”

    他的声音在激荡的黄河水面上回荡,在呜咽的夜风中传播,在即将破晓的晨曦中震颤,充满了无尽的悲壮与决绝!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以一个仓皇逃窜、狼狈不堪的落魄皇帝身份,而是以一个承载了万民血泪期盼、承载了一个卑微生命最后嘱托的君王身份,发出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泣血誓言!

    听到朱由检这发自肺腑、字字泣血、重逾千钧的誓言,刘三船夫那本已涣散无神的眼神中,终于,艰难地,露出了一丝微弱却又无比欣慰的笑容。那笑容,纯粹而安详,仿佛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遗憾、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刻,随着这君王的誓言,彻底消散在了这广阔的黄河之上。

    “好……好……皇上……俺……俺刘三……信……信你……俺……俺在……在黄泉路上……等着……看……看着您老人家……当个……当个好……皇……”他喃喃地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缥缈,那紧紧抓着朱由检衣袖的手,也终于无力地、缓缓地松开了。他的头一歪,靠在赵子龙的臂弯里,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位普通的黄河船夫,在生命燃烧的最后一刻,用自己卑微的鲜血和不屈的生命,换来了大明帝国末代皇帝一个沉重如山、将改变其一生的承诺。

    “船家——!刘三哥——!”朱由检抱着刘三船夫尚有余温、却已渐渐冰冷的身体,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致、悲痛欲绝的呼喊,那喊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哀恸与悔恨。

    小船在赵子龙和王崇恩的奋力操控下,终于冲破了岸上闯军因为距离拉远和天色将明而渐渐稀疏下来的箭雨,在东方天际泛起第一缕鱼肚白的时刻,摇摇晃晃地,艰难地,抵达了黄河南岸一处偏僻的泥泞河滩。

    岸上追兵的呼喊声早已被宽阔的河面和呜咽的风声所吞没,只留下这条孤零零的小船,和船上四个幸存者无声的悲泣与劫后余生的喘息。

    赵子龙第一个跳下船,将缆绳胡乱地系在岸边一棵被水淹得半死的歪脖子柳树上,然后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暂时没有闯军追兵的踪迹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头看向船舱。他默默地看着朱由检依旧紧紧抱着刘三船夫的尸身,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长平公主也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伏在船舷上,瘦弱的香肩不住地耸动;王崇恩则瘫坐在船板上,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口中只是反复喃喃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赵子龙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这个名叫刘三的船夫,他的死,无疑是悲壮的,也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想在乱世中多赚点钱活下去的小人物,却阴差阳错地卷入了这天倾之祸,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死,像一根最尖锐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船上每一个人的心里,尤其是朱由检。

    “妈的,这操蛋的世道,人命贱如草芥。”*赵子龙在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看向朱由检,“不过,这老小子要是真能因为这件事脱胎换骨,那刘三也算死得有点价值了。虽然这代价,太他妈沉重了。”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个人的勇武,在这样宏大的历史悲剧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众人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黄河南岸一处相对僻静干燥的小山坡上,赵子龙用那根救过他们命也杀过敌的黑木棒,和王崇恩一起,轮流挖掘,朱由检和长平公主则用手刨,艰难地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将刘三船夫的尸身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没有棺木,没有寿衣,甚至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新堆起的黄土坟茔,孤零零地矗立在黄河南岸,遥望着北方。

    朱由检颤抖着双手,亲自为刘三船夫培上了最后一捧混杂着血腥味的泥土。他直起身,站在那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坟前,任凭冰冷刺骨的黄河晨风吹拂着他散乱的头发和那身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破旧衣袍。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年,两鬓似乎都增添了几缕肉眼可见的华发;但同时,他又仿佛获得了某种奇异的新生,他那原本总是充斥着颓废、茫然、暴戾与猜忌的眼神,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沉静、以及深不见底的哀伤与决绝所取代。他整个人的脊梁,似乎都比以前挺直了许多。

    “刘三哥,你放心,朕答应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将铭刻于心,永世不敢或忘!” 他在心中默默地立下重誓,一双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中紧紧地攥着。“从今日起,朕不再是那个只知在深宫之中怨天尤人、猜忌臣工、刚愎自用的朱由检!朕是大明的皇帝!朕要为这天下万民而活,为这破碎的社稷而战!朕要让这朗朗乾坤,重归太平,让所有像你一样善良淳朴、却被这乱世无情碾碎的百姓,都能含笑九泉,瞑目安息!”

    东方的天际,一轮红日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喷薄而出,万道霞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将金色的光芒洒满了广阔的黄河水面,也洒在了这个新生的土坟和坟前那个立下泣血重誓的末代帝王身上。

    黄河依旧在脚下无声地向东奔流,它见证了一场卑微而悲壮的死亡,也见证了一个帝王灵魂深处的蜕变与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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