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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面上微红,道:“阿兄又笑话我!”落地的男子龙章凤姿,俊逸不似凡间人。
可不就是萧玉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萧玉珩模仿着方才齐修远的语气,笑道:“跟姑娘说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呵……”
齐修远脸上虾红翻飞,正要说话,然而抬眼看到眼前萧玉珩,眼前却忽然起了重影。
他捂住了额头,忽然一怔。
似有什么东西,悄悄钻入了他的脑中。
他眼波微动,舌头一转弯便改了话头。
他道:“阿兄,你眼光好,不知可否去花园里替修远寻几支插瓶的花朵?也好讨我未来妻子的欢心。”
萧玉珩看出他神色有异却也不戳破,将手中石子丢开,笑道:“我便替你走这一遭。”
“那就多谢阿兄了。”
萧玉珩走后,齐修远眸光晦暗地盯着他的背影,撂下了手。
不知为何,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极不希望阿兄同白姑娘相见。
若是见了,只怕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事似的。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为妙。
而那一头,叶归荑领着两个侍女,绕过了抱厦径自而去。
绿盈懵懂:“咦,姑娘不是去见长公主吗?怎的反倒朝相反方向走去了?”
红耀咯咯笑她:“平日看你聪明,如今倒是傻了些!
“姑娘哪里是真的要去见长公主呢?分明是找个借口,回绝了齐公子才是啊!”
绿盈不服气地鼓了鼓嘴巴。
她不好意思了:“那姑娘现在去哪?”
叶归荑道:“去池边陪我散散步吧。”
“是。”
侯府的锦鲤池旁种了大片的茉莉与紫薇,花香怡人。
叶归荑不禁感慨,“倒是许久,未曾见过侯府的茉莉花了。”
两个侍女只当她是感慨去了庄上一年,许久未曾回府,便跟着笑道:“是呢,姑娘养了一年的病,自然是许久未见了。”
她们却不知从前世出嫁算起,同今生相加,叶归荑已有数年未曾看过侯府的花团锦簇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侯府的人不许。
“白大姑娘又非自幼遗落侯府在外的二姑娘,不知何谈许久二字呢?”
忽有一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响起,吓得叶归荑寒毛直竖。
转过身来退后了两步,反应过来时,已脱口唤了一声:“阿兄。”
说完,她便后悔了。
她今生还是未出阁的少女,连齐修远尚且才只有一面之缘。
怎的见了萧玉珩,脱口便是一句阿兄?
着实有些耐人寻味了。
萧玉珩闻言,意味深长地一挑眉。
他饶有兴致,上前半步,带着几分戏谑的揶揄:“怎么,还没嫁来齐府,对我,便连阿兄都唤上了?”
话音刚落,眼见着面前少女的脸便红了,接着便退后了两步。
萧玉珩只当是自己唐突了叶归荑,便直起了身子,道:“这么怕我?方才那声‘阿兄’,唤得不是很顺畅?”
见叶归荑脸色通红,半个字也说不出,绿盈赶忙张开双手护在了叶归荑的身前,呵斥道:
“你是哪家公子,竟敢如此大胆,欺辱侯府大小姐,你可知,该当何罪?!”
她以为叶归荑是因为萧玉珩轻浮的话而羞恼,殊不知,萧玉珩,满池的水,还有岸边大片的花。
无一例外,让她想起前世溺水身亡的情形。
那感觉,着实有几分不妙。
此刻见绿盈护在自己身前,叶归荑便勉强定了定心神,道:“绿盈,不得无礼,这是齐家的表公子,姓萧。”
绿盈撂下手,将信将疑地打量了萧玉珩一眼,虽说觉得此人心思不纯,但姑娘亲自吩咐,自然没有坚持的理由。
便只得与红耀齐声道:“见过萧公子。”
“不必多礼。”
萧玉珩笑道,“都说侍女像主人,姑娘美貌摄人,连侍女竟也这般俏丽,白府出美人,名不虚传。”
“萧公子过奖。”
前世的经历短暂地影响了叶归荑后,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并未将前世落水之事怪责在萧玉珩的身上,只是事情到底是萧玉珩的轻浮举止间接造成。
她不可能没有半分怨恨。
前世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是萧玉珩,情愫并非没有。
但他到底是她前世的夫君兄长,她是他的弟媳。
饶是她与齐修远并无夫妻之实,可萧玉珩对她的爱慕在世人眼中依旧是不伦。
重来一回,她更想远离齐家和必将覆灭的侯府。
而萧玉珩,自然也在其中。
她黑白分明的眼看向萧玉珩,道:“早听闻萧公子口才过人,最是讨少女欢心,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小女子是萧公子未来的弟媳,这些话,公子还是少说为妙。”
她正要告辞,余光却扫见萧玉珩身边开着一株盛放的木槿花。
于是便随口道:“公子小心,别碰到身边的木槿。”
“哦?”
萧玉珩侧过头去,果真看到了身侧的木槿花。
他眸光闪过,佯装不解。
“这是为何?”
叶归荑道:“公子对木槿花过敏,还是远离些更好,否则,若起了疹子,又要医治大半月不能见人。”
“姑娘怕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
萧玉珩上前一步,道:“我是说——
“姑娘为何知道,我对木槿花过敏?
“甚至于连起疹子需要医治多久之事,都知道得这般清楚?”
叶归荑微微一愣。
她未曾料到萧玉珩竟如此敏锐,脑子当即飞速一转,便颔首,轻声搪塞道:“曾听齐老夫人和齐公子闲聊时说起过……”
萧玉珩打断她的话。
“婶母和阿远并不知我对木槿花过敏,又如何能闲聊时被姑娘听到?”
这话问得叶归荑哑口。
趁着她语塞,萧玉珩上前半步,身子一倾,压低了声音。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若非我一早知晓你与阿远有婚约,我简直要误会姑娘心悦的人是我了……”
他过于轻浮的话令叶归荑心中升起恼火,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登徒子!”
又心虚的很,唯恐真的被萧玉珩发现什么端倪,便一伸手将同自己近在咫尺的萧玉珩推开,接着逃也似地离开。
身后传来萧玉珩带着几分痞气的轻笑。
他随手摘下身侧的木槿花,在鼻尖轻嗅。
“白家姑娘,当真有趣呵……”
他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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