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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染透了上京的街巷。瑶瑶与铁柱脚步虚浮地踏入刑部,两人浑身血迹凝结成块,破损的衣衫下伤口狰狞可怖。瑶瑶强撑着站直身体,抱拳行礼时手臂微微颤抖,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与疲惫,声音沙哑而低沉:“在下铁柱,是押送童大人的衙差。我们在十里坡露宿时,突遭狼群袭击,十几位兄弟命丧当场;行至林石岗,又遭遇两只猛虎,所有人皆未能幸免……”说到此处,他喉结滚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在阳洲城,林大人查验过此事,这是他亲笔所写的证明。”说罢,双手哆哆嗦嗦地将证明递向徐文忠,指尖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徐文忠盯着两人惨状,苍老的面容满是震惊与不忍,颤抖着接过证明,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你俩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明日早朝我便向陛下汇报。”
瑶瑶闻言,眼中泛起泪光,身体晃了晃,似是体力不支,连忙扶住铁柱。他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无奈:“徐大人,您瞧我们兄弟俩,这一身伤怕是再也无法为朝廷效力了。每次想起老虎撕咬人的惨状,我这身子就止不住地发抖……我俩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往后就想做点小买卖,讨口饭吃。”说着,他深深地弯下腰,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额角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徐文忠轻叹一声,看着两人相互搀扶、步履蹒跚的模样,心中满是同情。他微微颔首,语气和蔼:“好,我定会如实上报。”目送两人离去后,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心中暗自思忖:明日该如何向陛下禀明此事?想起今日早朝时陛下大发雷霆的模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待两人离开刑部,立刻跑到马厩牵出马匹。他们翻身上马时动作利落,全然不见方才的虚弱模样。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朝着城外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烟尘,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略带得意的笑容。
次日清晨,小福子蹑手蹑脚地走进皇帝寝宫,准备伺候皇上上早朝。却见皇帝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模样狼狈至极。小福子想起上次因莽撞泼水而受罚的情景,心中一阵后怕,当下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找来太医。皇帝悠悠转醒,瞥见铜镜中自己的尊容,顿时怒不可遏,猛地起身,一把将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他双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怒吼道:“来人!将见过朕这副模样的人,统统关进大牢!”说罢,又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将寝宫内的物件砸了个稀巴烂,咆哮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给朕彻查!查不出来,你们都得死!这些劫匪,竟敢三番五次挑衅朕的权威!”
皇帝余怒未消,从皇后处取来黑色围帽戴上,黑着脸前往早朝。朝堂之上,他犹如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大臣们汇报政务时,声音小了,他便命人将其拖出去打板子;声音大了,又嫌吵得耳膜生疼。整个早朝,哀嚎声此起彼伏,大臣们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另一边,瑶瑶和铁柱快马加鞭,在夜幕降临时终于抵达露营地。众人见两人平安归来,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纷纷围上来嘘寒问暖。瑶瑶和铁柱匆匆换了衣裳,卸去伪装。童子渊目光幽深,趁铁柱不备,不着痕迹地将迷药下进他的茶水中。待铁柱昏迷后,众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囊。瑶瑶取出直升机,发动引擎,朝着桃花谷方向飞去。
飞机即将抵达桃花村时,童子渊突然指着下方,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爹,你们快看!下面那么多火把,出什么事了?”众人闻言,纷纷凑近窗边,神情凝重地朝下望去。只见一大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朝着一个方向行进,火光在夜色中摇曳,宛如一条蜿蜒的火龙。
众人不敢大意,在距离队伍几里外的安全地带降落直升机,又骑上马匹缓缓靠近。很快,他们便与这支队伍迎面相遇。队伍前方,一位年长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目光警惕。见瑶瑶几人骑马而来,他大手一挥,身后众人瞬间摆出防御架势,气氛剑拔弩张。童子行见状,连忙勒住缰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恭敬地开口:“大爷,不必紧张。我们从上京而来,见诸位连夜赶路,心中好奇,不知发生了何事?”
队伍里的汉子们听闻来人来自上京,确认只是想打探消息后,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手中的农具、棍棒也随之垂落。带头大爷攥着缰绳的指节微微发白,脸上满是沧桑与疲惫,浑浊的眼中泛着无奈的泪光,叹息着开口:“我们家乡挨着边疆,那些鞑子烧杀抢掠,闹得村里鸡犬不宁。大伙凑在祠堂商量到后半夜,才咬牙决定趁早逃命——再晚些,路上流民扎堆,不光找不到落脚处,只怕为了口吃的,连自己人都得拼个你死我活。”说罢,他抹了把脸,粗糙的手掌蹭过干裂的嘴唇,似要把满心苦涩都咽回肚里。
几人闻言交换了个凝重的眼神,瑶瑶拧紧眉头,眼底映着远处明灭的火把,沉声道:“边疆怕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些人赶在乱象失控前离开,倒真是走对了。”童国顺望着流民队伍渐行渐远的背影,脊背佝偻得愈发厉害,长叹道:“世道要变天了。咱们眼下贸然露面,只怕引火烧身。不如趁这段时间闭关修炼,唯有拳头硬了,才能在这乱世站稳脚跟。”
童子行踢了踢马腹,马蹄溅起细碎的石子,他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爹别愁!等我们突破叮叮境界,能瞬移了,行事也方便许多。”说罢,几人不再多言,策马扬鞭,马蹄声在夜色中敲出急促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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