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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想到了什么,司芩按住藏在袖笼中的荷包,双眸异彩连连,莹亮非常。

    先前的送子香露除了能让妇人顺利怀上身孕外,还有其他功效。

    当时她便心痒难耐,思量着找机会定要试上一试,只是被司菀拿出来的野鸡幼雏给唬住了,还因为那副狰狞惨状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不过转念一想,若求得香露后,不用来生子,仅以此物滋养容颜,岂不是能规避所有后果?

    要知道,前朝的息肌丸不也于身体有损吗?

    像这等功效卓著的灵丹妙药,本就需要舍弃些东西。

    只要能得偿所愿,纵使付出一定的代价,她也能够接受。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姿容明丽,娇媚可人的模样,司芩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旁边的二夫人见状,不住摇头,骂道:“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大房分崩离析,你竟也笑得出来?那双眼睛都被利益给蒙住了,往后且有你受的!”

    “二婶您别生气,芩儿知错了。”

    司芩自幼寄人篱下,吃了不少苦头,变脸的本事格外拔群。

    听到二夫人的叱责,当即露出哀戚的模样,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在眼眶转了几圈,倒把后者衬成了恶人。

    司清宁见不得母亲吃亏,她猛地冲上前,用力攥住司芩的发髻,把后者薅得嗷嗷直叫唤。

    “三姐姐,你这是作甚?快松手!疼!好疼啊!”

    “谁是你三姐姐?别乱攀亲戚!司芩,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再敢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用在二房身上,我就扒了你的皮,我可不是婶娘和二姐姐,愿意跟你讲道理!”

    司清宁脾性本就火爆,近来又因公府闹出的桩桩丑闻,弄得没精打采,憋屈至极。

    司芩恰好撞在枪口上,司清宁能容她才是怪事。

    发间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司芩心生惊恐,疑心司清宁真要说到做到,将她头皮生生扒开来。

    她拼命挣扎,身畔的丫鬟也忙不迭的上前阻止。

    偏生司清宁是公府的正经姑娘,司芩只是个养女。

    她们总不能内外不分,将三小姐弄伤。

    不然事后管事嬷嬷定要责罚。

    丫鬟们拉偏架,加之二房夫妻也在。

    司芩不知被谁扇了一耳光,面颊肿胀不堪,头发也被薅掉了不少,狼狈得活似街边的乞丐。

    她满脸泪痕,跌坐在地上,捂脸嚎啕大哭,再不复先前那副柔弱可怜的情状。

    思及自己将来是要侍奉龙子凤孙的,可不能丢尽颜面,司芩挣扎着站起身,踉跄跑回府中。

    看着司芩的背影,司清宁仍不解恨,吹了吹被抓出血痕的手背,恨声道:

    “也不知大伯从哪儿找来的破落户,我瞧着比大姐姐还要贪婪市侩,她真以为大房没了嫡子嫡女,自己就能成正经小姐了?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二夫人性情谨慎,这么多年规矩惯了,除了被司清宁扰得头疼外,鲜少做出格的行为。

    眼下女儿的举动虽说莽撞,却给她出了口恶气。

    也能让司芩这蹄子知晓,公府不都是司长钧这样的蠢物。

    她若是安分守己,赏口饭吃自然无碍。

    若是整日里发梦,胡作非为,还是尽早逐出家门来得干净。

    送别赵氏母子三人,又看了这么场闹剧,老夫人只觉得身心俱疲,不由叹了口气。

    她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在心里将司长钧骂了个狗血喷头。

    不知为何,老夫人总有种预感,公府的百年基业,怕是要折在这个混账东西手中。

    要是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从旁支过继一个嗣子,也好过让司长钧承继爵位。

    可惜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希望他莫要太过混账,真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马车内。

    赵氏放下车帘,看着逐渐远去的秦国公府,神情中透着几分恍惚,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离开这个地方。

    她轻轻拍抚着司序的脑袋,眉目舒展,唇角带笑,常年紧蹙的眉心也平复开来。

    见状,司菀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怕赵氏和离之后,反倒过得不好。

    毕竟世间女子大多受礼教约束,讲究一个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赵氏主动和离,按照系统的说法,这份勇气果敢,已经超越了大齐九成以上的妇人。

    更遑论,她还带走了序哥儿。

    “菀菀,你舅舅特地给我递了信,说院子收拾好了,也叫湘竹苑,我在旁边的映水阁,序哥儿跟府里的男丁一起,都安排在前院,咱们安心住下便是。”

    赵氏拉着司菀的手,轻声慢语开口。

    自打跟司清嘉各归各位后,司菀去太师府的次数也较以往多了几回。

    她舅父赵之行是个聪明人,否则也无法延续太师府的荣光,接替外祖父的位置。

    而聪明人,眼力自是不差。

    赵之行也能瞧出司菀整日为何事奔忙,知晓这些冗杂纷繁的事情都关乎国计民生,非但没有出言阻拦,还暗暗挡下不少有心人的窥伺。

    赵之行所做的一切,还是太子告诉司菀的。

    车轮碾过地面,一路向前行去。

    太师府与秦国公府相距不远,仅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赵府外。

    赵之行夫妻,赵谦云、赵弦月兄妹都在门前相迎。

    甫一瞧见司菀,赵之行夫妻面上满是笑意,赵弦月却有些别扭,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因先前她与司清嘉交好,为了护住那个“假表妹”,屡屡针对司菀,甚至还险些害得姑母难产,若非司菀及时请来明净师太,后果不堪设想。

    赵弦月心里对司菀颇为感激,偏生她秉性高傲,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

    司菀依次冲着几人福身行礼,赵夫人亲热的握住她的手。

    “菀菀,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之后,她又拍了拍司序的肩膀,将其交给独子赵谦云。

    “序哥儿,以后同你谦云表兄一起住在前院,可好?”

    司序绷起小脸儿,用力点头。

    一家子欢欢喜喜踏进门槛,笑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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