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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若萍的声音一颤。“我不知道!”能听得出杜康很急,“不能是没电了吧,它突然就灭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可能是进水了。”一道微弱的光照亮周围,清逸打开手机闪光灯,“刚才咱们四个推那扇铁门的时候,手电放在地上,估计是那时候出的事。”
“今天果然背。”杜康还不死心,将手电在手心里摔摔打打,但仍然没有反应。
除了他以外,三个人都拿出手机,虽远远不如手电的光柱,起码能看到附近的情况。
“回去吧。”若萍率先说,“都没电了还探什么险。”
“这不是有手机……”
“能一样吗?”她眉毛一竖,“你手机现在还有多少电,我的还有百分之十几,万一关机了怎么办,你还想摸着黑回去?”
“摸着黑也不是不行,”杜康小声反驳,“掉个头继续走就是了,反正来来回回就这一条路,等走到有水的地方不就……”
“不行,现在就回去!”
若萍总算拿出大姐头的气势。
她都这样说了,三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无条件投了赞同票。
不投赞同票还能怎么办呢。
张述桐暂时不想在地道里节能。
他转过身子不再多说什么,刚迈开脚步,鞋底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啪叽的声响。
这是……
水声?
他先是眉头一皱,立即看向地面,微弱的光芒里,原来是一道水流蜿蜒着来到脚下,可这里怎么会有水?
他们不都离开楼梯七八分钟了吗?
张述桐弯下身子,用手轻轻沾了沾,指肚立马沾上一层黄色的泥水,他又搓搓手指,很确定这不是地上的灰尘,而是泥土。
按理说老房子倒灌进来的泥水不该流的这么远,他随即想到两个可能:
一是老房子地势很低,他们下来时又没有关地道的门,只要外界的雨水不停,很有可能会从那扇破旧的木门灌进屋内,又源源不断地流到地道里;
二是这条地道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平路,也许建造之初就考虑到了排水问题,整条路都是斜着的,只是坡度实在太小,给人的感觉如行走在平地上。
他研究泥水的功夫,这时若萍又催道:
“快走啦!”
她看杜康还站在原地捣鼓手电,拽了拽对方:
“你早点死心,去第一个,我在最后压阵,都几点了……”
“你先等等,别拽我……”
接着是砰地一声脆响。
张述桐忙将手机照向两人,光照中,若萍愣在原地,杜康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看上去像要抓什么,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片。
张述桐又向地面看去,原来是那根手电筒摔在了地上。
“你俩怎么回事?”
“我本来想把电池扣下来甩甩水的,结果若萍她没注意,突然拉了我一把,”杜康倒也不恼,反倒替若萍说起话来,“怪我怪我,我没拿稳。”
说话间他弯腰去拾手电,可刚捡到手里,又是一声轻响,像某种东西接触到地面的声音——
电池。
电池从敞开的电池仓里掉下来,沿着地道微微的坡度向前滚去。
杜康下意识用脚一拦,却没拦住,电池穿过他的双腿之间,越滚越快。
他见状一拍脑门,叹道:
“我就说今天运气够背,借的东西弄丢了可不好了,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转过身,拔腿去追电池。
若萍张了张,却不好说什么,她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一些,“哎你慢点。”
清逸安慰说:“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他正好没走够,让他多跑几步……”
话音未落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这次声音要比刚才那两次大的多,接着响起杜康的哀嚎,三人听了皆是一愣,连忙举着手机向前查看。
几人不过隔了几步。
“怎么回事?”
张述桐边走边问,他一直跟在队伍的最后,周围本来就黑,混乱下更是看不清多少东西,他快步走了过去,视线越过若萍和清逸的背影,只见杜康正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痛得直吸冷气。
“碰头了。”清逸说。
“碰头?”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清逸侧开身子。
张述桐这才得以看清前面的画面,他们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地道的尽头——而在杜康身后,正静静地伫立着一扇门!
……
张述桐只是瞥了那扇门一眼,又忙看向杜康:
“没流血吧?”
若萍已经过去扒开杜康的手:
“到底碰哪里了?你别老捂着……”
“疼疼疼!”杜康边吸气边说,“我靠这里怎么还有扇门的,我以为这防空洞只有楼梯,怎么还能有扇门……”
他大呼小叫了半天,其实光从声音就能判断出来,这一下撞得不会轻。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没出血。”若萍在他脑袋上检查了一圈,这才没好气地说,“谁让你不看路,光闷着头往前跑!”
“我这不是想赶紧捡了电池往回走吗……”
杜康扶着膝盖,干脆靠在那扇门上,哭丧着脸:
“我就说今天运气背得没边,就该老老实实去吃饭的。”
清逸噗地一下笑出来,“我还以为你还想再研究研究这扇门。”
“随它便了,爱是什么就是什么。”杜康嘟囔道,“难道上个世纪就有什么消防通道防火门的概念了?这玩意摆在这里干……哎哎哎!”
只听吱呀一声,说着他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张述桐眼疾手快,赶紧拉了他一把,杜康堪堪稳住身子,才没有又和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
可大家都知道问题不在于接不接触,而是——
这扇门居然自己开了!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可他们刚才甚至还没来得及在意这扇门,更没空投票统一意见,比如该不该现在就打开、还是明天再来,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门能开启的情况下,但几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扇门处于地道尽头的门只是被杜康靠了一下,就这么轻飘飘地开了!
一时间众人沉默下来,只是举起手机,借着光亮打量着半掩的门,门内一片黑暗,看不出异常。
“我今天非得看看这后面藏着什么!”最后还是杜康恶狠狠说了一句,他一手推开了门,张述桐来不及阻止,生锈的门轴拖着吱呀的长音,杜康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门内。
他随即跟了上去,举着手机来回照照,一步、两步、三步……等张述桐差不多走到了这扇门的中央,一种难言的震惊浮上心头——
这好像是一间房间!
张述桐甚至不确定这到底是该叫房间还是密室,可一间位于地道尽头的房间不叫密室又该叫什么?
惊讶的不止他自己,三个死党只会比他更甚:
“怎么还有张桌子?”
杜康奇道。
张述桐跟着望过去,墙边正靠着一张木头的桌子,木桌约有半个人高,连个抽屉都没有,一张木板和四条腿,拿来办公都嫌寒酸,可这种时候越是简陋越是让人心里发冷。
张述桐快步走到书桌边,桌面上放着一个干涸的蜡台,他瞳孔一缩,转瞬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里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怎么还有张床?”若萍也喃喃道。
张述桐回头看去,又是一张木床,木床正对着木桌,靠在房间的另一侧,两台手机的闪光灯宛如黑夜里的萤火,分别照亮了两侧,张述桐又赶到木床边,一个个更震惊的结论出现在脑海。
这真的是一张床。
如果说有书桌和蜡烛代表着有人在此地活动过,那么床的意义则更进一步——
不止是活动,而是久居!
可谁会久居在一间位于地下的密室?
或者换一个问题——
那个人现在在哪!
张述桐遍体生寒。
他冷静地盯着木床,上面没有被褥,只有一层薄薄的床板,张述桐用手指在床板上抹了一下,一层薄灰沾满指肚。
无论谁曾经在这里住过,也许说明对方已经早早搬离了这里……
可真的是这样吗?
搬走?
而不是其他什么?
“述桐,你、你说,不会有个人已经死在这里了吧……”若萍的声音发颤。
张述桐皱皱鼻子,没有闻到腐臭的味道,只有淡淡的霉味,他一路走来,发现这条地道的墙壁上不少地方都长满青苔,说明哪怕不是雨天,空气的湿度依然很高。
潮湿的条件下起码不可能形成干尸,他正要去检查剩下两堵墙,清逸已经举着手机站在中央:
“我在四个角落里看过了,除了我们没有别的活人。当然死人也没有。”
张述桐点点头,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现在做个假设好了。
假如这条防空洞是成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条,如今已是2012年,这中间过去了四十年,四十年的时间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在此处生活过一段时间。
好消息是起码他们现在没有发现人在。
坏消息是,这个房间的存在本身就很邪门。
他再次打着手电看了看,房间里仅有的家具便是床和桌子。
所以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一瞬间想到的是监狱。
可什么东西会被关在距离地面数米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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