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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柚浸着水雾的琥珀凤瞳更加通红了,细声啾了啾,看到妈妈的手指被自己啄红了,抖索着小翅膀抱住妈妈的手指,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短促地啾叫着。商游清摸摸怀里的小毛绒团子,“不疼呢,妈妈知道宝宝不是故意的。”
“啾……”
商柚抽了抽气,自己的小尾翎都还在疼痛灼烧着,还不忘紧紧抱着妈妈手指舔了又舔,生怕妈妈也跟着疼呢。
而商游清仍在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梳理着小凤雏宝宝焦乱的尾翎,知道宝宝在意这个,每每看到尾翎边缘又要被灼烧得焦卷起来,裹挟着灵力的指尖便不厌其烦地细致理平每一片薄薄软软的小毛羽。
直至哄得小凤雏宝宝渐渐昏睡过去。
当天上午,终于抵达了京市。
慕微庭的心腹开车过来,接他们前往57科研所的所在基地。
商游清时刻关心着抱在怀里的小家伙,连商柚在睡梦中稍微抖动一下毛羽都要仔细检查观察,生怕再出现一丁点别的意外。
慕微庭坐在她座位旁边,看她精神紧绷了一路,到现在都还不得松懈下来,终于忍不住出声唤她:“游清,你歇息一会。”
商游清稍稍抬头,往车窗外面的道路标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车正往科研所的方向开着。
她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微妙的异样,侧头问:“师兄,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我睡的那个人类,现在就在你那的科研所里吧?”
慕微庭矜贵清俊的面容朝向她,听到这话,唇角略微浅动了一下,说:“当然不是,等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
长慈寺。
佛堂外,于助挂下电话,略显谨慎不安地望向里边——
赫琮一身中式裁剪的墨黑色禅意中长款风衣,身形高挺沉稳,静伫在佛堂上。
已经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赫琮仍然站在佛堂里,眉目冷峻凝视着面前普度众生的慈悲佛像,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于助刚跟陈管家通过电话,得知了燕园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后,知道赫总这次大概又是因为思念赫太太过度引起的反常举动,一时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丝毫懈怠。
并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赫琮从里面走了出来,下了佛堂台阶,带着一身冷冽的焚香气息进到车里。
于助跟着坐到副驾,都做好要推延行程,吩咐司机把车开回到燕园的心理准备了,结果下一秒,端坐在后排的赫总跟没事人一样严整扣起袖扣,平静开口:“直接过去宴会吧。”
于助怔了一怔,应声说“是”,让司机直接调头前往“西曼”。
这是在之前就定好的行程,今日是滨岛名门李家千金的订婚宴,赫琮作为赫家新任家主,自然也在受邀名单当中。
且和那些应邀的普通晚辈不同,赫琮是由李家老爷子亲自致电邀请的,赫琮自然不能薄了李家老爷子的面子。
抵达名流云集的西曼宴会厅后,舞池那边已经开始响起悠扬华美的交响乐,这样重要的场合,自然多的是借此机会前来结识几大世家,寻求政商合作的。
以往在这样的名利场中,赫琮倒是会不温不淡地应付一二。
但今日明显心情不佳,几个不明就里的宾客大着胆子前来跟他寻求合作,赫琮只是坐在被安排的宴席首座上,目光微垂,修长匀称的手指骨节盘着一串檀木佛珠,说“改天吧”,语调寡淡,显然没有半分想要在此时谈论合作的心思。
但那几人难得有机会碰上赫总,哪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不知死活还要拿着项目书再往赫琮跟前凑,“赫总,您就先看一眼,我保证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
话音未落,赫琮盘弄手串的手指停了,眼帘抬起。
“你们是哪家的?”
其中一人听到赫琮主动问起,一脸欣喜地刚要回答,被另外两人一把拉开,两人皆是瞬间被这位赫家家主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后知后觉意识过来情况不对劲,忙不迭一番道歉,拉着人撤退了。
酒宴奏乐吵嚷得人愈发心烦,赫琮捱过宴会的订婚仪式结束,又再次携着贺礼去给李家道了喜,给足了李家老爷子颜面,便起身离开了。
刚走到宴厅外面的露台,迎面走来一个不速之客。
纪怀酌言笑晏晏拦住了他的去路,“好久不见啊,赫总。”
赫琮停靠露台一侧,冷淡的面庞看不出情绪,“纪少有事?”
“当然有啊,前阵子纪家的威也港口被查,这事儿说大不大,但也够我焦头烂额忙活了好几天,这不现在才抽空过来参加李家千金的订婚宴。”
赫琮不耐地看了眼腕表,“说完了?”
眼看着赫琮没有丝毫想听他废话的闲心转身即走,纪怀酌轻笑了一声,手上端着的红酒轻微摇曳,他垂眼瞧着杯壁坠下的酒液,不紧不慢开了口。
“赫琮,你那年出车祸的时候,据说当时稍一不慎你就能被赫家争权最厉害的那几位给生吞活剥了,偏偏那个时候拂缨却不在你的身边,你不知道吧,她当时其实是来找我了。”
这话果不其然让赫琮长腿一顿,静默了片刻,他转过身,黑沉的眼眸流露出清晰嘲意:“怎么,差点被我老婆废了腿你还很自豪是吗?”
纪怀酌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笑了,“行吧,赫总非要这样自我安慰也不是不可以。”
赫琮在事关自己老婆的所有问题上向来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闻言又是一声冷津津的讥讽:“挑拨不明白就别挑拨了,真以为我老婆什么垃圾都看得上?”
纪怀酌眯了眯眼睛,“那么如果我说,拂缨当年死前还给我送过一份礼物,赫总总该感兴趣了吧?”
宴会璀璨的灯光折射出来,将露台底下的喷泉水池晃出熠熠清辉,赫琮缓缓上前,冷冽的光泽切割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盯着面前的人,压抑多年的杀戾仍蛰伏在深寒眸子底下,亟待破出。
但他最终被颈下随着步伐轻晃的佛牌拉回理智,只是沉冷平静地笑:“区区一个赫成晟而已,纪少倒是兴师动众。你说拂缨给你礼物了,我就要信你?”
纪怀酌轻轻挑眉,没想到赫琮这么快就猜到他的目的,他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赫总不信?”
迎着露台拂过来的凉风,赫琮懒散低笑:“你是觉得,我老婆没给过我好东西,还是觉得,她给我的不够多不够好,以至于我稀罕得上你的破烂玩意?”
纪怀酌僵笑着,显然已经快维持不住那张假笑的面孔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赫总确定不想知道?”
“纪少自己留着吧,毕竟你也只能当一个惦记着别人老婆的阴沟老鼠。”
赫琮冷漠说完,再没有耐心听他多说半句废话,便转身离开了。
……
与此同时。
京市,57科研所。
“游清,到了。”
慕微庭的声音响起,让抵在车窗险些睡着的商游清一下子睁开了眼。
怕吵醒到埋在衣服底下的小崽,商游清放低声音应了一声,动作很轻揣抱起蜷缩成小毛团子的商柚,跟着慕微庭下了车。
路上碰上几个从基地出来的人员,看到慕微庭,很是尊敬地叫他,“慕教授。”
慕微庭点点头,把商游清领进其中一栋楼,通过密钥进入电梯高层。
慕微庭让商游清进到一间休息室,“游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东西取出来。”
“好。”
商游清看着慕微庭换上白色的防护服,走到走廊尽头,进入到类似某种实验的冷库里面。
约莫十几分钟后,慕微庭果不其然裹挟着一身寒气回来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里持着一管透明的药剂。
那透明药剂里,盛着一点殷红的血滴。
商游清一瞬间明白这是什么了,她将其从慕微庭手里接过来时,那玻璃管还冒着冰冷的寒气。
刚打开药剂切开口,原本还晕沉沉趴在商游清怀里的小凤雏宝宝,立即像是嗅闻到了亟需的亲族血缘,近乎本能地抖开两片小羽翼,啾啾叫着扑腾到商游清的手上。
然后,小脑袋埋下去,舔掉商游清倾倒出来的那滴血。
慕微庭取了一支新拆的针管过来,想帮她也抽一点血喂给商柚来着。
但商游清嫌碍事,直接低头咬破指头,喂到她宝宝跟前。
小凤雏立即乖乖抱住她手指头,嘬了嘬。
数秒过后,原本被烧得焦卷蔫吧的小尾翎,重新抖擞挺展开来,并焕发出淡淡金色的流光火彩。
商游清将手心里小凤雏宝宝转瞬间的变化清晰看在眼底。
这说明,慕微庭拿给她的那管带有血滴的药剂,也就是刚刚喂给商柚的那滴血,确确实实是源自商柚的生父。
一时之间,商游清心头好似被什么重重挤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暗涌上来。
她抬起眼,拿着那支空了的药剂,看向慕微庭问。
“师兄,这是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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