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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连夜赶路，气氛紧张而沉默。古越被安排在一辆轻便的马车上，白老亲自驾车，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天机阁的巡查使为何追我？"古越忍不住问道。
白老头也不回："你身上有龙气，又有月魂印记，对天机阁而言是双重威胁。"
月光下，老者的白发如银丝般闪烁，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天机阁到底是什么组织？"古越问出了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白老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天机阁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掌控着所有修士的命运。他们允许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然后...收割。"
"收割？"
"就像农夫收割庄稼。"白老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修士修炼一生，最终成为天机阁的养料，维持他们的统治。"
这与柳青霜告诉古越的完全一致。看来天机阁的阴谋在高层修士中并非完全的秘密。
"那龙族和月魂印记..."
"龙族是上古时期唯一能对抗天机阁的存在。"白老解释道，"而月魂印记，传说是远古月神留下的反抗火种。"
古越摸着胸前的阳佩："所以天机阁要消灭所有龙族传承者和月魂印记携带者？"
"不仅如此。"白老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们还要利用你们。龙气和月魂之力对天机阁而言都是大补之物。"
谈话间，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白老猛地拉住缰绳，马匹嘶鸣着停下。前方传来惊呼声，整个商队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古越跳下马车，看到商队前方的人全都仰头望天，脸上带着恐惧。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古越的血液瞬间凝固——夜空中，一道黑影正缓缓滑过月亮，形如巨鸟，但体型大得不可思议。
"夜枭巡查使！"白老失声叫道，"快躲起来！"
商队众人慌忙寻找掩体，但为时已晚。那黑影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俯冲而下。借着月光，古越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一只巨大的猫头鹰，翼展超过十米，背上骑着一个人影。
"分散逃跑！"白老高喊，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符箓撒向空中。
符箓燃烧，化作无数光点遮蔽了商队的踪迹。巨枭一时失去目标，愤怒地鸣叫着盘旋上升。
"古小友，带白芷先走！"白老塞给古越一张地图，"按这个路线去流云城，找'听雨轩'的墨先生！"
"那你呢？"
"老朽自有办法脱身。"白老推了他一把，"快走！那畜生很快会识破障眼法！"
古越还想说什么，白芷已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跟我来！"
两人钻入路边的树林，借着树木的掩护快速移动。身后传来巨枭的又一声鸣叫，接着是树木断裂的巨响——它又发动攻击了！
"你爹不会有事的，对吧？"古越边跑边问。
白芷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跑得更快了。她的手掌小而柔软，却出奇的有力。
两人跑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小溪边停下喘息。远处早已听不到商队的动静，也不知白老和其他人情况如何。
"我们现在去哪？"古越摊开白老给的地图，借着月光研究。
白芷指向地图上的一处标记："这里有个猎人小屋，我们先去那里躲一晚。"
按照地图指引，两人在天亮前找到了那座隐蔽的小屋。屋子很简陋，但有基本的家具和壁炉，墙角还堆放着干柴。
白芷熟练地生起火，小屋很快暖和起来。古越坐在壁炉旁，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右臂的龙鳞纹路比之前更明显了，似乎每次使用龙魂之力都会加深这种变化。
"你不怕吗？"白芷突然问道，指着他的手臂。
古越摇摇头："这是我选择的力量，无论后果如何，我都会承担。"
白芷盯着他看了许久，轻声道："你和爹爹说的一样。"
"什么一样？"
"有龙的气魄。"白芷的声音几不可闻，"真正的龙族传承者。"
她从颈间取出一条项链，坠子是一枚白色的鳞片："这是爹爹给我的护身符，据说是上古白龙的鳞片。"
古越好奇地接过鳞片，刚一触碰，他右臂的龙纹就亮了起来。更惊人的是，鳞片也开始发光，两者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是..."
白芷似乎并不惊讶："果然，你能激活它。"
她将项链戴回脖子上，然后做了一个让古越目瞪口呆的动作——她解开了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精致如瓷的脸庞，但与常人不同的是，她的眼角有几片细小的白色鳞片，在火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我也有龙族血脉，虽然很稀薄。"白芷平静地说，"爹爹说我是白龙后裔，但一直没能觉醒真正的龙气。"
古越这才明白为何她对阳佩如此敏感，也明白白老为何对他体内的龙魂之力如此了解。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白芷点点头："爹爹感应到你身上的龙气，才让我多留意你。后来发现你还有月魂印记，就更确定你是晓月组织要找的人。"
"那为何不早说？"
"我们需要确认你的立场。"白芷的眼睛在火光下呈现出奇异的淡紫色，"天机阁也在寻找龙族传承者，而且会用各种手段诱惑他们。"
她靠近古越，声音压得更低："爹爹说，真正的龙族传承者会面临一个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或者留下来对抗天机阁。"
古越的心猛地一跳："回到原来的世界？这怎么可能？"
"龙族掌握着时空之力。"白芷指着他的阳佩，"那里面就藏着一道空间裂隙的钥匙，只是你还不会用。"
古越如遭雷击。回到原来的世界？见到慕念冰？这个可能性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代价是什么？"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天机阁不会放任这种力量存在。"
"聪明。"白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使用时空之力的瞬间，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天机阁的阁主会亲自出手阻止。"
壁炉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影子在墙上摇曳。古越陷入沉思，白芷的话给了他希望，也带来了更大的抉择。
如果他选择回去，就能见到慕念冰，回到熟悉的世界。但晓月组织的牺牲，林婉倩的被困，还有这个世界的无数被天机阁奴役的灵魂...
"我需要了解更多。"最终古越说道，"关于龙族传承，关于时空之力。"
白芷点点头："明天我们继续赶路，三天内能到流云城。墨先生会告诉你一切。"
她重新戴上面纱，在壁炉旁铺好简易的床铺："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古越躺在另一侧的床铺上，却毫无睡意。白芷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右臂的龙纹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他的思绪。
回到原来的世界...这个诱惑太大了。但代价是什么？逃避这里的责任？放弃已经建立的联系？
壁炉的火光渐渐微弱，古越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又看到了慕念冰，她站在很远的地方向他招手，脸上带着期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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