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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月来,后宫嫔妃要准备寿诞献艺,还有读书感想的任务,确实少了许多是非,可皇后倒也没觉得十分轻松。因为那些读书感想,她需要一一批复。
就像皇帝批奏折那样,批复后再着宫女发下去,以示皇后娘娘注重此事。
皇后身为后宫表率,安排下去什么活儿,自个儿定然要重视,否则滥竽充数的一大堆,也起不到管束他们的作用。
可这般,自己的工作量又会增加。
而且即便这般,还是有些嫔妃滥竽充数,叫宫女代写的大有人在。
“临水,你瞧这云嫔,读个女戒能读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感想来,这是如何做到的?还有德妃,关关雎鸠、在河之粥,竟然是将斑鸠煮在粥里……”
临水在一旁研磨,噗嗤笑出声:“娘娘,咱要不撤了这吩咐吧?那江御女只是管着妹妹一个,又不费劲儿。您这可是三十一位嫔妃,每日批复,都要一个时辰,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本宫放出去的话,又突然收回,这怎么行?”皇后捏着笔思索片刻,“何况比起断官司,还是批复清静些。”
“对了,”皇后打个哈欠,“待明日寿诞后,去问问江御女有什么法子,她奇思妙想,说不定有其他点子。”
“好,”临水笑着点头,“江御女若能帮娘娘分忧,娘娘也可多提携提携她,帮娘娘做事。”
再说回翠竹苑。
平日里,江疏月要押着江浸雪练到戌时,才准她收拾就寝,但今日才到申时,江疏月就让她去睡了。
江浸雪不禁惊讶:“今日这么早就歇了?”
“明日上台,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江疏月叮嘱她,“收拾了便睡,不许熬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半夜偷吃一事。”
江浸雪沉默片刻:“江疏月,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江疏月瞥她一眼:“我都是为了姐姐好,姐姐可以不听,反正盯着皇上的人多的是,也不差姐姐一个。”
江浸雪气鼓鼓地瞪了她一会儿:“我明日若不能引皇上注意,有你的好果子吃!”
说罢便气冲冲地走了!
江疏月冷笑,笑话,还没有她鸡不出来的学生!
次日,寅时三刻,天边刚泛起一抹青,太后的紫宸宫便已浸在沉水香的氤氲里。
汉白玉阶下,十二对青铜仙鹤衔着红烛,烛泪在鹤喙上凝结成赤玉般的琥珀。
太后喜静,平日里无需宫妃请安,但今日例外。
六宫嫔妃皆早起梳妆,随皇后一起向太后请安,此时要穿得得体,请安后,才可回去换准备献艺的服装。
江疏月和江浸雪这种还没册封的,只能跟在队伍最后,江浸雪跪在地上低着头,紧张得直哆嗦。
江疏月侧眼看了看她,低声道:“这都紧张,待会儿献艺岂不是要哭出来?”
“你……你才会哭!”江浸雪压着声音,都能听出声音在颤抖,“那可是太后,还有皇上,咱们入宫以来,第一次见着皇上,你不害怕吗?不激动吗?”
江疏月刚刚下跪时看了几眼,到底是锦衣玉食喂大的人,皇上身上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虽是笑着,却气场强大、不怒自威。
至于长相么,的确算得上是个美男,眉眼浓厚,线条锋利,身姿板正,一瞧就是个练过的。
放在现代,那也是个顶级优质相亲对象了。
但种马达咩。
江疏月尊重这个时代的规则,但并不想融入。
“在这里看有什么出息?”江疏月低声道,“你好好表现,争取在床上看。”
江浸雪愣了片刻,顿时红透了脸:“什么话?你也敢在这种场合说?”
“有目标才有动力,”江疏月问,“现在还怕吗?”
别说,江浸雪还真不怕了。
一听完江疏月的话,满脑子都是被皇上宠幸,颠鸾倒凤的场面,心怦怦跳个不停,哪里还有心思害怕?
请过安后,宫妃们便下去换装了。
走在路上,孙采女瞧了眼江疏月还裹着纱布的手,笑着装出一副担心样:“呀,江采女这手,还能作画吗?”
江疏月真的很想告诉她——你坏得真的很表面,考表演初选都被刷那种。
“还好,”江疏月活动了一下手指,“画不好,但定然不会给姐姐丢脸,姐姐放心。”
孙采女假模假样的眯眯一笑,她不怕江疏月画得差,画差了,便说自己有心带她,突出自己大度和她的不争气便是。
画得一般也可,反正皇上也不会注意到她。
就怕她画好,抢了自己风头!不过看她那双手,定然是不可能画出什么好东西了!
卯正时分,太和门外传来九通景阳钟响。朱红宫门缓缓洞开,礼部尚书捧着寿册走在最前面,身后宫女捧着献礼,齐齐上前。
宫妃们也都换了献艺的服装,待前面诸多流程事毕,便到了宫妃献艺的环节。
江疏月早就买通了太监,将江浸雪的才艺排到中间,又将孙采女排在了她后面。
至于自己那首喜鹊喳喳叫,爱咋咋的,这钱她昧下了。
因为贵妃之令,大多数宫妃都不能献上自己擅长的才艺,所以去收买太监的人并不多,江疏月也没花太多钱。
选到报考生少的学校,就是这么爽!
江浸雪穿着江疏月定制的舞服,总觉得有些奇怪:“江疏月,这真的行吗?”
江疏月看她一眼:“放轻松,我会让姐姐在最合适的时机献上最合适的舞。”
江疏月还记得,原书中太后寿诞当日,西域使者抵达长安,皇帝想着这是与天同寿的日子,便安排了西域使者入宫,共贺太后寿诞。
西域使者献了西域舞贺寿,将一众嫔妃都比了下去,让太后和皇帝很是不悦。
但她,江疏月,押了密卷的女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她这一个月,都在专项培训江浸雪跳敦煌舞!
思索间,就到了江疏月献艺。
想到江疏月那首诗,孙采女便忍不住掩嘴先笑为敬了,她实在不懂,好歹大家出身的女子,就算耳濡目染也该学了些诗文,怎会做出这般离谱的诗来。
江疏月一点不在乎,走上前行了礼,高声朗诵出“窗外喜鹊喳喳叫”。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有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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