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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靖央的身份,一经传扬,犹如冷水落入滚油锅,在朝野内外都惊起不小的激荡。清晨的时候,门房打开门,却看见门口堆满了时令蔬菜和鸡蛋、腊肉,还有人放了几只鸭和鹅。
门房大惊:“谁给的?”
就在这时,一名跑马场的掌围使赶来,双手将装满鸡蛋的篮子,交到门房手中。
“请替我转交给大将军,感谢。”掌围使说罢,跪下来,朝许府内叩首。
随后,他不顾门房叫喊,连忙走了。
如此情况持续了两天,许靖央不出门,可来感谢她的百姓越来越多。
最后大家自发地开始捐银子,好似老百姓都不知怎么感谢她才好,要把仅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直到许靖央出面,百姓们恍如见天神临凡,连忙要跪在地上。
“将军!”他们喊着。
许靖央立刻让寒露和竹影把他们逐一扶起。
望着眼前一张张质朴而热切的面孔,她深深作揖。
“保家卫国,本是将军之责,还请诸位别再破费,我于心难安。”
“将军为我们舍生忘死,这点心意算什么?”
“若真念着我,便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与家人共享,你们安居乐业,是对我最高的褒扬。”
让许靖央意外的是,百姓们不仅没有嫌弃她的女子身份,反而看着她,涕泪潸然。
将百姓们劝走,许靖姿红着眼睛来到许靖央身边:“阿姐,你看,虽然朝廷上有些人不认可你的功绩,可是百姓们却知道,是谁给他们带来了太平,是谁让他们没有变成亡国奴。”
“你的功绩,我们知道,百姓知道,苍天可鉴。”
许靖央颔首,凤眸中,凛意更为坚定。
她余光看了一眼藏在巷子拐角的人,拉着许靖姿的胳膊:“咱们进院吧。”
探子向皇上禀奏。
“一连多日,许靖央既没有结党营私,也没有到处哭诉自己的苦功,反倒是百姓们,日日前去威国公府门口示好,好些乡绅自掏腰包,找说书先生,将许靖央的经历传唱。”
探子伏跪于殿前,低声禀奏完毕,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皇帝倚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
良久,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似叹似笑的神情。
“她倒是沉得住气,”皇帝低声道,语气里透着一丝赞赏,“不结党,不邀功,受了委屈也不四处诉苦,反倒让满城百姓替她鸣不平,哎!”
皇帝摇了摇头,眼底浮现几分复杂:“这份进退有度的本事,朝中那些自诩老成的人,反倒不及她啊,只是可惜,如此人才,为何偏偏是个女子?朕真是罚也舍不得,予也不应该,如何是好呢?”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皇帝的面容忽明忽暗。
探子从怀中呈递上一份奏报。
“这是先前皇上派人去边关查证的神策军名单,重要的兵士名字都在其上,卑职斗胆,抛开许靖央女子身份来说,她做将领是一流,皇上看了便知。”
皇帝展开奏报,上面写着神策军六十万大军,是如何分配分工的。
三十万精兵良将,里面包括骑兵和弓弩兵,愿意为她效力的斥候就有一万人。
除去这些人,许靖央还配置了辅兵,五万辎重营运送重器粮草,也专门设立了医营和田兵。
田兵负责炊事,生火做饭,乃至种地养畜。
皇帝一行行看过去,为之惊叹。
一个神策军团,竟俨然像个严格的州郡,赏罚有度。
探子说:“听说,年纪大了的神策军,若受伤,可以从前线退下来,转去别的营帮忙,每个营奖罚制度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这六十万人竟都齐心一致,边关井然有序,实在令人惊叹。”
皇帝指着奏报上,特地标出的一句话。
“为何还有查无此人的?”
“卑职还没彻查清楚,这些人分明立过重功,可他们现在却消失了,至少有一万人,卑职怀疑,许靖央将他们安插在了边关各地,当做耳目。”
作为将军,没有什么是比及时的信报更重要的了,否则怎么解释,边关北域二十多个城池,许靖央是都能完全把握,牢牢管控的?
皇帝叹然微惊。
“她倒是布局深远。”
如此将军,幸好是女子,若是儿郎,岂不是要怀疑他有功高盖主的谋逆嫌隙?
皇帝放下奏报:“那么,朕确实要好好考虑了。”
不光皇帝派人盯着许靖央,各个势力都是如此。
但许靖央就是闭门不出,大家觉得她没有动作,便也渐渐松懈了对她的防备。
看来她手中没有什么证据,朝野上所说的贪污罪名,只是她的猜测。
半个月过去。
九公主萧宝惠来到威国公府。
她冷着脸,气势汹汹:“给本公主把许靖央叫出来!”
不一会,许靖央果然来到。
“末将参见公主。”她穿着烟青色的衣裙,低头时,不卑不亢,还是那样淡如云却自带威仪。
萧宝惠盯着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许靖央,你这个骗子!”萧宝惠咬牙切齿,猛然呵斥。
她仰起手掌,就要朝许靖央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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