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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建业起得很早。
大姨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该回家了,表妹王秀兰也得和他一起走,不能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
李建业简单洗漱过后,便开始动手收拾东西。
他的动作麻利,没有丝毫拖沓。
王秀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眼眶微微泛红。
她打量着家里的一切,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她成长的印记。
那张缺了角的旧木桌,是她小时候趴在上面写字的地方,桌面上还残留着浅浅的墨痕。
那口用了多年,已经有些变形的铁锅,曾煮出过母亲味道的饭菜,锅底的黑色烟熏记录着岁月的流逝。
如今,母亲不在了,这个家,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建业哥……”
王秀兰轻轻喊了一声。
李建业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
他看着表妹通红的眼圈,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茫然。
“秀兰,别难过,以后想回来了,随时都能再回来看看。”
王秀兰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但她很快用手背抹去。
李建业将之前带过来的那袋大米仔细扎好口子,准备一并带走。
一袋米30斤,才吃了几顿,可不能留在这儿浪费了。
还有那些剩下的鸡蛋,也都得带回去。
东西不算很多,很快就收拾利索了。
李建业拎起一个简单的包袱,肩上扛着米袋。
王秀兰也背上了一个小小的行囊,里面是她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母亲留下的一些念想。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
“走吧。”
李建业在一旁轻声道。
王秀兰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跟上了李建业的脚步,毅然决然地迈出了院门。
……
与此同时。
王守仁和王先跃在昨晚之后,直接昏睡了,才刚刚醒来。
老太婆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此刻铁青一片。
老大王守忠,老二王守义,都像两尊门神一样杵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
那眼神,极为怨毒。
王守仁一个激灵,在这无形的压力下瞬间清醒。
王先跃仓惶地与父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也不知道咋了。
李建业呢?
那个该死的李建业跑哪儿去了?
为什么大伯二伯还有奶奶,会用这种几乎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他们?
屋子里的空气凝重得可怕。
“醒了?”
老太太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对乖孙的慈爱。
王守仁和王先跃更加不解。
“奶……”
王先跃刚想开口询问,这时,一声暴喝传来。
“你们两个天杀的畜生!”
王守忠怒吼着,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王守仁和王先跃的脸上了。
王守义也是双目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大伯,二伯,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王先跃强撑着从炕上坐起来,心里七上八下。
这时,屋子角落里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微微动了动。
是王先进。
“爹,大哥,你们……你们昨晚都疯了。”
“你们跟奶奶,还有大伯、二伯他们……玩……玩脱衣服游戏……”
王先进的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王守仁和王先跃的头顶。
脱衣服?
王守仁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仿佛魂魄都被抽离了身体。
王先跃更是直接傻掉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是……是他们脑海中闪过的那个荒唐至极、不堪入目的念头吗?
跟自己的亲奶,亲大伯,亲二伯……?
亲娘,亲大哥,亲二哥?
“真的假的!”
“造孽了啊!!”
王守仁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昨晚不就是喝了点酒吗,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堪的事情?
这……这简直是伤风败俗到了极点,是猪狗不如的行径啊!
“我打死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畜生!败家子!”
老太婆凄厉地尖叫起来,她抄起平日里用来擀面的擀面杖,用尽全身力气,劈头盖脸就朝王守仁和王先跃身上砸去。
王守忠和王守义也纷纷动手,压抑了一晚上的屈辱与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拳脚如同雨点般密集地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啊!”
“别打了!奶奶!大伯!二伯!饶了我们吧!”
“别打了,我嘞亲娘!!”
王守仁和王先跃抱头鼠窜,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狭小的屋子里狼狈躲闪。
屋子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老太太王氏一边发疯似的捶打,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嚎:
“我们王家的老脸都被你们这两个畜生丢尽了!”
“以后还怎么有脸活在这世上见人啊!”
“我死了算了,我这就去死,死了就不用受这份窝囊罪了!”
王守忠和王守义在一旁,下手也是极重,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滔天的恨意,显然是恨到了极点。
王先跃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疼……疼死我了……别打了……求求你们了……”
他涕泪横流,哭喊着求饶,声音都变了调。
老太太王氏听到宝贝孙子那凄惨的哭声,手上的动作才稍微缓了缓。
终归还是亲血肉,下不去死手。
王守忠和王守义也暂时停了手,但那眼神依旧像是要吃人一般,死死盯着地上的两人。
“说!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昨晚到底发什么疯!”
老太太王氏用擀面杖的另一头指着蜷缩在地上的王先跃,厉声质问。
“你们这样做,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吗?”
王先跃被打得七荤八素,脑子一片混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辩。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啊,奶奶……”
“我就记得……我就记得跟李建业喝酒……”
“喝酒?”
一直抱着头承受殴打的王守仁猛地抬起头。
对!是喝酒!
是李建业那该死的小子拿来的酒!
他们就是喝了李建业的酒之后,才变得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李建业!”
“一定是他那个挨千刀的搞的鬼,肯定是他的酒有问题!”
王守仁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个解释才合情合理。
不然,他们父子俩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可能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王先跃闻言也是浑身一震。
李建业?
对啊,李建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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