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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谦引祸

    曹操自从得到兖、豫二州之后,意气风发,时年三十岁,正是立业之时。此刻的曹操脑子里想的是当大将军,像何进一样执掌天下兵马大权,而不是想谋取天下,更多的是想扶起已经倾轨的汉室。而这时的兖州名士边让,却看不起曹操,时常嘲讽他为宦官之后,其祖上是凭借宦官飞黄腾达的,其实这种心理也能够明白,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自己与曹操年龄相差不大,各自所建立的事业却是天差地别,嫉妒!曹操听闻过几次,终于是忍不住了,将其就地诛杀,丝毫没有给边让求救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与边让结识的兖州名士,却因此与曹操产生了隔阂,人家不过就是过过嘴瘾嘛!你用得着杀人家吗?你限制人家言论自由!此刻兖州境内便开始产生了浮游之气,人心不稳。曹操的父亲曹嵩在曹操起兵之时,给曹操留了三万金财富,便避祸来到了徐州的琅琊,此刻听说曹操拥二州之地,有了归心,又恰逢曹操遣使者来迎,曹嵩于是便带着小儿子曹德及一众家眷收拾打包财物,一路向西,投奔自己的儿子曹操。

    陶谦听闻曹操的父亲要回豫州老家谯县,便派遣五百军士护送保护,以结交曹操,北方与夏烨已经结盟,北境无忧;西面若是能与曹操交好,那陶谦便可在徐州高枕无忧了,毕竟东面是茫茫大海,这个时代能在海上航行的也只有夏烨一家诸侯独秀,其余诸侯皆没有这个本事,而南面是长江天堑,天堑对面的孙策还在周瑜的辅佐下巩固着新得的地盘,根本没有时间来惦记徐州。唯一的威胁便是刚刚兴起的新秀曹操。陶谦心里的打算很好,只是保护曹嵩一家的军队将领给选错了,陈登、曹豹、糜芳、许耽、赵昱、吕范、萧建、吴敦、孙礼这些人不选,偏偏选了个投降在自己手上的黄巾余孽张闿,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为之。黄巾余孽张闿本就是见钱眼开的兵匪,在陶谦手下做事本就是混口饭吃,此刻被委以重任,保护对象又是个巨型财主,张闿心里的算盘早就打响了,接到任务那一刻便立即动身前往。对于他这种小人物来说,无论护送成功与否,对于他自己来说都有利,护送到豫州,曹操必定有赏,回来后陶谦也会予以升官,若是不成,则做老本行,杀人越货,落草为寇!

    曹嵩也是个糊涂虫,见来护送自己的人是张闿,竟然也答应了下来,便着张闿率领的五百军士护送着自己的一家前往豫州谯县,把自己全家的性命别在张闿的裤腰带上。曹嵩、张闿一行六七百人,一路向西,推着数车财物行走数日,会逢天降大雨,曹嵩一家子寻到一个香火不旺被废弃的庙里躲雨,拾起庙里的干材生起了火堆取暖、烘烤衣服,却禁止张闿等一众军士进庙里躲雨。张闿等人只能在庙外淋着雨水等候,瑟瑟发抖。曹嵩一家百余口在庙里睡得舒心暖和,曹嵩的小儿子依偎在曹嵩怀里睡得香甜,曹嵩也是悠哉悠哉的轻拍自己怀中的小儿子的后背,诓抚其安睡,全然不顾张闿等人的心理反应。

    张闿是什么人,黄巾余孽!曹嵩的家奴仗着曹操的威名、陶谦的巴结,不仅不让张闿等人在庙里躲雨落脚,还出言侮辱驱逐禁止入庙,张闿怎么能忍,及至夜半,曹嵩一家百余口睡得深沉,张闿召来副将兵变,将庙围住,把曹嵩一家百余口全杀了,夺了财物,跑淮南投奔袁术去了。可惜张闿做事不做干净,跑了个漏网之鱼,曹嵩的一个家奴翻墙跑掉了,一直往豫州狂奔,一路上要饭乞讨,终于是将曹嵩一家百余口全部被张闿杀害的消息报告给了曹操。曹操听闻此消息,大喊一声,头痛晕倒在地,幸得荀彧、郭嘉等人急忙扶起,召来军医救治。醒来后的曹操从此得了风疾,断不能根治,每日恸哭不止,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刘晔等人计议,由荀或劝说主公曹操。

    荀彧刚与四位谋士商议决定,便进入曹操屋内,听闻曹仁、曹洪劝道:“事已至此,请大哥节哀顺变!”

    却只听见曹操带着悲怆的语气大骂道:“可恨、可恨、这该死的陶谦老匹夫,我要扒了他的皮,生吞他的血!”

    旁边的夏侯渊附和道:“主公,末将只需三千虎豹骑,日行百里,三日之内定能追杀张闿,将其人头带回!给俺曹老太爷祭灵。”

    曹操仍然充耳不闻,大喊:“可恨、可恨、老匹夫陶谦.......”

    这时荀彧走到曹操身边劝解道:“主公,杀害曹老太爷的确实是张闿,但他奉的是陶谦之命,罪魁祸首是陶谦。”

    荀彧见曹操停下了大喊声,不语,顿了顿,又朝曹仁曹洪、双夏侯道:“主公遭此变故,早已肝肠寸断,四位将军可否让我与主公单独说一下话。”曹洪看向曹仁,曹仁看向夏侯渊,夏侯渊又看向自己的哥哥夏侯惇,夏侯惇思忖自己的老大曹操一听荀或来劝说,便不在哭喊,自己及三个宗族血亲将领都劝解不了,此刻也就荀彧能劝解了,便朝荀彧施礼道:“还望文若开导主公,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哎!”

    曹仁亦领着曹洪、夏侯渊向荀彧施礼,随即退了下去。此刻房间里就剩下了荀彧和曹操二人,荀彧思考着走了两步,挨近曹操道:“在下一者为主公悲伤,二者给主公道喜。”

    曹操闻言,眼神中透漏出戾气,沉着声凶狠道:“荀彧,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刚死了至亲,有何事可道喜?!家父可才刚过世!”

    荀彧接话道:“自古祸福相依,接住势缘,大事可期。”

    曹操模糊的双眼,定睛看向荀彧,疑惑道:“大事可期?你且说说你口中的祸中之福是什么。”

    荀彧看向曹操,眼神交汇,默契的向曹操道:“主公心如明镜,何必再考问我呢?”

    曹操闻言,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思考着,又继续听着荀彧劝说:“主公自起兵以来,两年时间,势如破竹,威震八方,但心中却有一难言之隐,虽拥兵十余万,却只能蛰伏于兖豫二州;主公若想成就天下大业,首先要图霸中原,而中原首要之地,当数徐州六郡,此刻陶谦联盟夏烨,两家此间还需磨合,若此时不借口发丧之名出击陶谦,两家渡过磨合期,主公将再难惦记徐州了。曹操闻言,反问荀彧道:“你怎么知道我惦记着徐州?”

    荀彧苦笑道:“主公刚才的痛哭声中带着的凛然杀机,曹仁、曹洪、夏侯将军等人没有听出来,微臣斗胆听出来了。主公是想借发丧之名攻打徐州。”

    四下就曹操和荀彧二人,曹操也不在掩饰,直白道:“嗯,让你给说着了,我就是想让所有人把我的丧亲之痛传遍天下诸侯,让所有诸侯都知道陶谦杀了我爹,此不共戴天之仇,我曹操必报!”

    荀彧见此,抱拳作揖的双手终于放下,道:“主公,这个消息此刻已经传遍数百里之外,可是这个徐州并不好取啊!”

    曹操闻言,手搓下巴胡须的右手指向荀彧道:“继续说。”

    荀彧继续道:“徐州牧陶谦乃灵帝钦命任定,此人治理徐州以宽仁为本,驭民厚道,百姓中的口碑很好,因此,取之不义,若强取,将不得人心。其次,冀州袁绍,淮南袁术也打徐州的主意,只是一时没有借口,望而止步,探而不取,就是害怕犯众怒,树敌于众诸侯,成为天下诸侯讨伐的对象,再加上陶谦与夏烨联盟,主公是真心难以拿下徐州。”

    曹操疑惑道:“文若,劝我攻打徐州的是你,又说徐州难打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样啊!?这徐州我是取还是不取啊!?”

    荀或接话道:“主公,杀害您父亲的罪魁祸首是陶谦,没有陶谦给张闿护送的机会,怎么可能使得您的父亲遇害,此仇不报,天理难容!此外,陶谦厚道近乎迂腐,宽仁如同昏昧,像这样的人只适合于安定的盛世自处,这乱世容不得他,徐州早晚会易主,恐怕连他信赖的盟友夏烨都觊觎着徐州!毕竟这徐州得之可扼黄河而连接青、徐二州,又可南下至长江,纵横南北,大江大河两岸皆是良田宝地,物产丰富,任谁都想据为所有。主公,您必须取!取之,就如同宝剑配上了剑鞘,大旗配上了狂风,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曹操闻言,点头表示赞同,道:“荀彧啊,听你说话,真是舒心!此刻我竟然不悲伤了,哈哈哈,真是一种享受。”

    荀彧却趁此继续补充说道:“若不拿下徐州,主公将可能会被夏烨驱逐出中原,届时难有立足之地。”

    曹操闻言,身体打了个寒颤,冒了一身凉汗,心里想着有那么严重吗?即刻朝荀彧道:“那夏烨如何有本事能将我驱逐出中原?”

    荀彧接话道:“主公,可见夏烨这五、六年所做的事?”

    曹操点头:“略有耳闻。”

    荀彧继续补充道:“夏烨所做之事皆是古今未有之事,极大的促进了青州经济的发展,而打仗是需要钱粮运转的,他夏烨做的事,是在夯实基础,为军队的出击做好万全准备。臣调查过青州,聚民近三百万人,竞北方三州人口,即使主公治下二州人口总和也不及青州一州之地人口。而其统帅军队也不过十余万,与主公统帅的军队数量基本一致,与民休养生息,从不穷兵黩武。夏烨手下的大将,主公您也亲眼见过,当初讨董联盟,虎牢关联军营寨前一战,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典韦、许诸皆名扬四海,试问主公手下能有几人能与其匹敌?恐怕只有双夏侯这两位血亲将领了吧。”

    曹操闻言,哑口无言,直叹气,无计可施。荀彧见势,急忙拱手奏道:“主公,在下以为可上奏朝廷,奏明陶谦杀害您父亲的罪过,并将文书发送到袁绍、袁术、夏烨、刘表、孙坚、公孙瓒等诸侯处报丧,让他们都知道陶谦杀害了您父亲,文书一到,想必他们也就明白了。到那个时候,主公出兵徐州乃是行天道,奉旨讨伐,天意、人情、道义皆聚全矣!此徐州当必为主公属地。”

    曹操闻言,起身踱步,心里已经被荀或说得乐开了花,然而表面上仍然镇定自若,朝荀彧道:“嗯,文若所言极是,我嘛,悲伤过度,就劳你代我执笔,写一道哀疏,上奏朝廷,同时复制文书遣探马传送给各路诸侯,表明我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和被迫起兵报仇的决意。”

    荀彧闻言,领命答道:“诺!”随后便着手去准备了。

    三日后,曹操起兵攻伐徐州,兵将皆覆白布裹甲,以示曹操丧父悲痛之情。徐州的陶谦听闻部将张闿杀人越货,给自己惹下滔天巨祸,面色一阵死灰,瘫软在床上哀怨不止:“徐州难保了、哎,徐州难保了。”

    陶谦的儿子在一旁开导着陶谦道:“父亲,这事不是您做的,这是张闿做的,儿子愿领精锐骑兵截杀张闿,提其人头去兖州谢罪,道明原委,父亲您也就是用人不明而已,他曹操缺粮,徐州还有几十万担粮草,我们愿意和解,将粮食送与曹操,以释恩怨。”

    陶谦闻言,道:“商儿啊,你可知道一句话?”

    陶商闻言反问道:“父亲,何话啊?”

    陶谦支气管炎咳嗽两声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陶商当即镇住了,谁那么自私,看向了自己的父亲陶谦道:“这是谁说的?父亲”

    陶谦有点激动的道:“曹操!”

    陶商听闻,沉默不言。陶谦继续补充道:“商儿啊,你现在知道他曹操是什么人了吧!”

    陶商还在回味刚才的那句话,曹操这个名字直让他寒毛倒竖,是他抗拒不了,也惹不起的人。陶谦又咳嗽了几下,朝陶商道:“商儿啊,眼下我徐州难逃此劫,即刻持笔书信数道文书发往各诸侯请求援兵,特别是袁绍、袁术和夏烨这三路诸侯,只要他们愿意发兵来救援徐州,我愿意每年向其进贡二十万担粮草。”

    陶商闻言,道:“父亲,为何要向袁绍、袁术请求援兵,他们二人不也觊觎徐州吗?直接向青州牧夏烨请求援兵不就可以了吗?他可是我们的盟友啊!”

    陶谦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叹气道:“哎,商儿啊,我何止意识不到袁绍、袁术二人的觊觎之心,眼下非常时刻,文书发往各诸侯处,必定不会让曹操倾巢而出,坐视不管的,他们肯定会滋生渔翁得利之心的。别看夏烨与我同盟,真正落难时,他也会落井下石的,真正的联盟是彼此实力的互相衡量,只有在同一个实力频道上,才能共存。”

    陶商闻言,如梦初醒,遂朝陶谦拜道:“是,父亲,商儿明白了,我即刻持笔去向众诸侯传达您的意思。”随即起身急忙去落实陶谦交代的事情。留下弟弟陶应在陶谦旁边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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