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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的敲盆声扰乱了晨间的清静,院子里的鸡听见声音也跟着“咯咯”骚乱起来。西屋里头,敲盆声刚响,江棠就醒了,她愣怔着看着身边睡得死死的男人,眼睛一红。
于振北他还在,还没出意外,难道说,她刚才经历的那些,都是梦?
可那也太真实了吧!
梦里,她和张月华一同嫁进于家成了妯娌后,她新婚头一天就得罪婆婆,成日里作天作地,日子越过越差,没两年死了男人,她独自撑了几年,一次走夜路的时候,一脚踩进粪坑淹死了。
而同为知青的张月华嫁过来后,获得了于家所有人的喜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后来还抓准机会做起了小生意,开起了小车,住上了别墅。
要只是这样,她也只能怪自己怪不了别人,偏偏她死后没去投胎,而是一直在坟前飘着,亲眼瞧见张月华在清明节给她烧纸,让她不要责怪,说自己有什么系统,吸了她的气运,以后会多多给她烧纸。
“哐哐”的砸盆声越来越近,江棠抿着嘴,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这敲盆声就是梦里最开始的一件事儿,也是她梦中不幸的开始。
难不成,梦里的不仅仅是梦,而是什么预兆?
江棠心中砰砰乱跳,她看了眼边上睡得正香的男人,心头一紧。
要真是预兆,那不到一年,于振北就要死了?
容不得她再思考,黄兴凤已经拎着瓷盆到了门口,见里头睡着的人没有起身的意思,黄兴凤骂骂咧咧的砸起门来,“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当自个儿是资本家小姐呢,还不赶紧起来干活!”
这回动静十分大,于振北也跟着被吵醒了,听见自己老娘的叫骂,他的面色十分不好看。
江棠是城里来的知青,长得漂亮,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他只见了一面,一颗心就系在江棠身上了,后来更是死皮赖脸把人追到手,心里不知道多稀罕呢,如今新婚头一天,就让心上人受了委屈,还是他老娘给的委屈……
于振北起身把衣服披在了江棠的肩头,安抚道,“媳妇儿,你被吵醒了?你接着睡,我去处理。”说着,又凑到江棠的耳侧,“我答应你,一年内就分家。”
江棠垂下眼,一年,她可等不了那么久,若是梦中的一切都会发生,那她必须尽快分家,离张月华越远越好!
她推开男人的手掌,声音细细软软的,却很是坚定,“既然是娘叫我起来,我当然得去,不然传出去,村里人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
梦中她胆小怯懦,任凭男人处理了这事儿,成了婆婆口中的“懒婆娘”,而张月华则早早起床给一家子做了一顿饭,引得大家夸赞,自这件事起,她就成了黄兴凤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回,她可不会再做张月华的踏脚石!
江棠利索的起身穿上衣服,走到了门口,一拉开门,刚要砸门的黄兴凤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正要发脾气,一抬头便是江棠灿烂的笑脸。
“娘,怎么不小心点,要是摔了怎么办,我这就去厨房给大家做早饭去。”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江棠本就生的一副好颜色,她似乎是天生的皮肤白,下乡跟着干了快一年的活,还是白白净净的,眼睛又大又圆,身条也好,肉全往该长的地方长。
许是新婚的缘故,江棠的面上还带着一抹红,饶是黄兴凤这样看不上江棠的,也不得不承认,江棠确实长得好,不然也不能迷的住鬼精鬼精的老二。
想到这里,黄兴凤心中不快,她最是瞧不上知青,尤其是女知青,干起活和她们乡下女人没法比,偏偏家里老二娶了个知青回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往后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她这规矩必须得好好立住了!
“要不是你突然开门,我能差点摔了?做事毛毛躁躁的,赶紧做饭去!”黄兴凤把瓷盆塞进江棠手里,老二媳妇答应了就成,她还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于振北拎着痰盂出来正撞见亲娘说这话,当即混不吝道,“娘,上回村里那个老大夫不是说了,人年纪大了就得多运动,你这成天不干活,现在腿脚不利索了吧。”
说着,他一只手接过江棠手中的瓷盆道:“等会我去给你打下手。”
黄兴凤被这一幕气了个仰倒,她那瓷盆可是洗脸盆,老二这小子刚才可是拿着痰盂的,不洗手就给接过去了?
这会是77年,一个带着“为人民服务”印花的瓷盆要四块五,买的时候光有钱不行,还得拿一张日杂券,她平日里宝贝着呢!
黄兴凤气的眼红,连忙从于振北手里抢回瓷盆,小心地拿衣服在上头蹭了蹭,赶人道:“你俩别搁着碍眼,赶紧干活去!”
婆婆气鼓鼓的回屋了,江棠在后头憋着笑,等人完全走了,才在于振北腰上拧了一把,“就你主意多!”
于振北呲个大牙,笑的一脸阳光,“我先去把痰盂倒了去。”
于家的大水缸放在院子中央,江棠打水的时候,视线不住的往东屋瞥,梦里婆婆来喊她的时候被于振北搪塞过去了,这才去东屋找上了张月华。
但现在她起了,婆婆也回屋了。
没人喊张月华,她还会起床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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