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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开隙现!那四个字,如同四把淬了剧毒的冰锥,带着非人的怨毒和嘲讽,狠狠凿穿了我混乱的意识!每一个音节都像无数砂砾在腐朽的骨头上摩擦,直接在我灵魂深处炸响!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条手臂,并疯狂地向躯干蔓延!仿佛皮肤下的血肉骨骼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冰冷的巨手,连同那个深紫色的棺材淤青一起,狠狠攥住、揉捏、撕裂!
“呃啊啊啊——!!!”
我蜷缩在冰冷坚硬的祠堂青砖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那只被剧痛吞噬的手臂死死压在身下,如同濒死的野兽护住致命的伤口。额头上撞破的伤口流下的温热血液,混合着瞬间涌出的、冰冷的冷汗,糊住了半边脸,视野一片猩红模糊!
“七爷!七爷!!”
“按住他!快按住他!别让他伤着自己!”
陈德贵和铁柱惊恐的呼喊仿佛从遥远的水底传来,带着失真和扭曲。他们扑上来,用尽全力按住我疯狂扭动的身体,铁柱更是吓得涕泪横流,几乎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我的背上。
“我的手…棺材…要出来了…它在长!!”我语无伦次地嘶吼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剧痛让我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摇摆。手臂上那深紫色的淤青区域,此刻如同烙铁般滚烫,又像有无数冰冷的钢针在里面搅动!更可怕的是,一种诡异的、如同活物般的“搏动”感,正从那淤青的中心传递出来!咚…咚…咚…缓慢而沉重,如同…棺木中的心跳?!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陈德贵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死死按住我抽搐的肩膀,布满老茧的手也在剧烈颤抖。他浑浊的老眼扫过我手臂上那深紫发黑、隐隐透出棺形的诡异淤青,又猛地看向供桌上那本摊开的、染着新鲜血污的族谱,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寒意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撞邪了!这是要命!是要被活活拖进棺材里的征兆!
“不能等了!铁柱!听着!”陈德贵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他对着吓傻的铁柱吼道,“把你七爷架起来!跟我走!去后山坳!找李三姑!快!只有她能救你七爷的命了!”
李三姑!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我被剧痛和恐惧笼罩的混沌意识。是了!李三姑!村里那个独居在后山坳破庙里的老神婆!传说中能通阴阳、驱邪祟的“过阴人”!平日里村里人嫌她古怪阴森,敬而远之,只在实在走投无路时,才会硬着头皮去求她。她是陈家坳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可能对抗这恐怖诅咒的防线!
“走…走…”我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剧痛让我几乎无法思考,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抓住!
铁柱被村长吼得一个激灵,看着地上状若疯魔、手臂上“棺材”搏动的我,巨大的恐惧压过了对李三姑的惧怕。他哭喊着,和村长一起,连拖带拽地将我从冰冷的地上架了起来。
手臂的剧痛丝毫未减,每一次移动都像是用钝刀在刮骨。深紫色的淤青在挣扎中暴露在昏黄的油灯下,那扭曲的棺材轮廓似乎更加清晰了,边缘的深黑色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撑住!七爷!撑住!到了李三姑那儿就有救了!”陈德贵咬着牙给我打气,声音却带着自己都不信的颤抖。他架着我半边身子,几乎是拖着我往祠堂外走。铁柱架着另一边,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全靠一股本能在支撑。
推开沉重的祠堂大门,外面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如同垂死巨兽吐出的最后一口血沫,将天空染成一片凄厉的橙红。晚风带着山林特有的凉意吹来,却吹不散我身上那浓重的血腥、汗臭和…若有似无的坟土气息。
“看!是陈七!”
“他怎么了?手…天啊!他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村长!铁柱!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离他远点!他身上有邪气!会沾上的!”
祠堂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些闻讯而来的村民。他们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脸上充满了惊恐、猜忌和毫不掩饰的排斥。看到我被架出来,手臂上那恐怖的“棺材”淤青暴露在夕阳下,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如同潮水般迅速向后退去,空出一大片空地,仿佛我是瘟疫的源头。
那些目光,冰冷、疏远、带着恐惧的审视,如同无数根芒刺,扎在我摇摇欲坠的神经上。巨大的孤立感和被世界抛弃的绝望感,几乎要将我淹没。手臂的剧痛似乎都因为这冰冷的排斥而加剧了几分。
“都滚开!看什么看!想死的就继续围着!”陈德贵猛地朝人群怒吼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铁柱!走!别管他们!”
他架着我,铁柱在另一边连拖带拽,我们三人如同逃难的败兵,踉踉跄跄地冲出人群的包围圈,朝着村子后面、通往荒僻后山坳的小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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