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秦墟仙途:大秦帝师 > 相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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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的门庭比林墨想象中更显威严。朱漆大门上衔着吞口铜环,门两侧立着持戟甲士,连门槛都磨得发亮。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停在一处栽满松柏的庭院前,管家弓着腰道:“墨先生,这是相邦特意吩咐收拾的‘静尘院’。”

    跨进院门,扑面而来的是与闾左截然不同的气息。青砖铺地纤尘不染,廊下挂着鹦鹉架,笼子里的鸟儿见了生人,竟歪着头学舌:“客至——客至——”林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见甘罗凑过来低声道:“这鸟叫‘陇客’,是相邦从巴蜀运来的稀罕物。”

    正说着,几个仆役捧着衣物箱进来,为首的管事恭敬道:“先生请更衣,晚膳时相邦要在‘知味堂’设宴。”箱子打开,里面是叠得整齐的细麻布襦裙,领口袖口绣着暗纹,触手柔软。林墨至穿越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穿过如此舒服的衣服,一时间竟愣了神。

    “愣着做什么?快换上!”甘罗推着他进了内室,“我头回见相邦时,穿的还是打补丁的衣裳,把相邦的狗都吓吠了!”少年说得滑稽,林墨却从他眼里瞧出几分后怕——这咸阳城里,衣着往往比言语更能说明身份。

    换上新衣,铜镜里映出个陌生的少年。身形依旧单薄,却因衣料挺括显得精神了些,洗去脸上泥垢,眉眼倒比寻常秦地少年更显清秀。林墨摸了摸脖颈,那里还挂着原身留下的、用兽骨磨成的护身符,便没取下。

    用过午膳,林墨在院里踱步。静尘院不大,却有个小小的天井,角落里种着一丛翠竹。他走到竹下,见土壤湿润,便想起昨日在破庙藏的那截草根——此刻已悄悄埋在相府后厨的废料堆里,气感微弱,不足为外人道。

    他靠在廊柱上,闭目凝神。体内那丝气感如同沉睡的游丝,经几日滋养,总算凝得更实了些。按照古籍口诀,他尝试引气沿手臂经脉游走,行至腕部时,指尖忽然传来微麻的暖意。这感觉稍纵即逝,却让他心头一动——在闾左时,气感从未如此清晰。

    “莫非这相府的‘气’更足些?”他睁开眼,望向庭院上方的天空。相府占地面积极广,亭台楼阁错落,或许某处地脉汇聚,竟比荒野更适合吐纳?这个念头让他暗自留意,此后每日晨起,便借口“习字”在院里踱步,实则暗中感应四周灵气流动。

    傍晚时分,管家来请赴宴。知味堂内灯火通明,长案上摆满了食碟:蒸羊羔、炖鹿肉、还有一鼎飘着葱花的鲈鱼汤。吕不韦踞坐在主位,见林墨进来,笑着招手:“墨小兄弟,快坐!尝尝这‘五侯鲭’,是我府里厨子新琢磨的菜式。”

    林墨依着甘罗教的礼节,跪坐在案几旁。席间吕不韦并未多问政务,反而饶有兴致地打听闾左的趣事,听林墨讲流民如何用槐树叶染布、用陶罐蒸馏野果酒时,不时抚掌大笑。甘罗则在一旁补充些典籍里的典故,将林墨的土法子与“神农尝百草”之类的传说勾连起来,逗得吕不韦连连称妙。

    酒过三巡,吕不韦忽然放下酒爵,语气转沉:“墨小兄弟,我听闻你对‘物’有独到见解,可懂器械之术?”

    林墨心中一凛。器械之术在秦国极受重视,兵器、农具的改良都与此相关。他定了定神,想起现代见过的曲辕犁图纸,便斟酌道:“曾见过老农用曲木做犁辕,比直木更省牛力。若能在犁头加块铁铧,翻土会更利索。”

    “哦?”吕不韦来了兴致,“如何加铁铧?”

    林墨便捡了根筷子,在案几的灰尘上画出犁头的形状:“铁铧要铸成三角形,刃口镶钢,后面接犁壁,翻土时能把草根带上来……”他边画边说,将记忆里的农具构造简化成战国人能听懂的描述。甘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寻常的犁具竟能这般讲究。

    吕不韦盯着灰尘上的图,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好!好个铁铧犁!”他立刻叫来管事,“记下!明日让将作少府的工匠来,就按墨先生说的样子,先打个样出来!”

    林墨心中稍定,知道自己又过了一关。席间又谈了些关于“积粮”“储水”的法子,林墨都拣着能说的说,将现代知识裹在“格物”的外衣下。吕不韦越听越满意,看向林墨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仿佛在看一件能工巧匠手中的璞玉。

    晚宴散后,林墨回到静尘院,月色已透过窗棂洒在席上。他屏退仆人,盘膝坐在榻上,开始每日的修炼。今夜气感运转格外顺畅,当暖流行至丹田时,他忽然觉得小腹深处传来一阵微痒,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是……要突破炼气初期了?”他心中一喜,连忙收敛心神,按照古籍口诀引导气感。约莫半个时辰后,那丝暖流猛地一振,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汁,在丹田处缓缓晕开,形成一个极淡的气旋。

    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凝实了数倍!林墨能清晰地感觉到,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窗外竹叶的沙沙声、远处更夫的梆子声、甚至隔壁院落里仆人走动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尝试引气至指尖,这次竟能维持片刻的暖意,指尖轻轻拂过案几,竟带起了一粒尘埃。

    “成了!”他按捺住激动,缓缓收功。炼气初期的突破,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空有理论的“假把式”,而是真正踏入了修仙的门槛。虽然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这丝力量微不足道,却足以让他在相府立足,甚至……做些常人做不到的事。

    他走到窗边,望着相府深处重重叠叠的屋檐。吕不韦的赏识是机遇,但也意味着身处漩涡中心。甘罗虽好,却不知他的秘密;相府的仆人看似恭敬,眼底却藏着打量。这大秦的权力场,远比闾左的泥沼更需要步步为营。

    “当务之急,是提升修为,同时拿出更多‘格物’的本事,让吕不韦离不开我。”林墨低声自语。他摸了摸袖中——那里藏着今日宴会上捡到的一小块铜片,是吕不韦酒爵上掉落的装饰。方才修炼时,他隐约感觉到铜片里似乎蕴含着极微弱的金属“气息”,这或许是个新的发现。

    夜渐深,相府的更夫敲过二更。林墨吹灭烛火,躺在温暖的锦被里,却毫无睡意。体内那股新生的气感如同活物,在经脉里缓缓流淌,带来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知道,从破庙到相府,不过是走出了第一步。前路漫漫,既有秦始皇那样的雄主在历史尽头等待,也有未知的修仙秘辛藏在时光深处。而他手中的这丝气感,将是劈开迷雾的唯一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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