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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腾出给了三皇子,惠嫔便在偏房将就一晚。夜深她从睡梦中醒来,许是今日下水救人着了凉,她嗓子微微发痒,起身下地找水喝。
岂料桌上茶盏空荡荡,她推开房门喊人,宫女很快送了壶水来。
见到来人,惠嫔皱眉:“你不是在照看三殿下吗?怎么出来了?”
她对这个宫女有印象。
宫女如实道:“陆妃娘娘来探望三殿下,她想和三殿下待一会儿,奴婢见她思子心切,便出来了。”
陆妃思子心切?
回想起下午对方如疯狗般胡乱攀咬的癫狂模样,惠嫔心跳了跳,莫名觉得不对劲。
她倒了杯水喝完,终归放心不下,随意披了件外裳便出去了。
偏房与主屋离得不远,出门穿过两条回廊,转角便到了。
主屋的门微微敞开,透出里头的烛光。
惠嫔提裙正欲上前,余光忽然出现一抹鬼鬼祟祟的背影。
穿着宫女服,身形娇小,佝偻着背,蹑手蹑脚地靠近主屋的窗棂。
惠嫔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抬起窗棂一条缝隙,掏出袖子里的细竹筒准备拨开塞子将里面的东西放进去,却蓦然顿住。
睁大眼睛,似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还不等放出竹筒的东西,她便手忙脚乱地收起东西,脚步匆匆地隐没夜色中。
好奇之下,惠嫔跟了过去,从门缝里看见了屋里的一幕,顿时目眦欲裂,暴喝一声:
“你在干什么?!”
薄薄的帕子覆盖住小小的脸,熟睡中的三皇子尚不知死亡步步逼近。
陆妃抬手捂住他的口鼻,手指一点点收紧。
感受隔着帕子的灼热温度与微微挣扎,她心痛又冷静。
“晖儿,别怪母妃.......”
她好心抚养他多年,没有生恩也有养恩,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是时候回报自己了。
“要怪就怪你不争气,要怪就怪你是个白眼狼,要怪就怪那对母子.......”
随着她喃喃,眼中恨意迸发,手下力道收紧,嘴角笑意加深。
直到门口的暴喝声响起,陆妃身体一颤,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拽开摔到地上。
惠嫔没想到临时起意会撞见这样一幕,陆妃竟想捂死她的儿子!
这一刻她身体爆发出无限力量,冲上去拉开陆妃,随后来到床前掀开三皇子脸上的帕子,检查呼吸。
因窒息而脸色赤红的三皇子得到呼息,脸色渐渐恢复。
见状惠嫔松了口气,当即朝外大喊:“来人!快来人!”
“有人要杀三殿下!”
声音划破长夜,惊醒无数人,风波未平,又生风波。
.......
云挽与景宣帝得知此事,当即从蓬莱轩赶来。
“毒妇!”
景宣帝神色冷峻,盯着被宫人控制起来的陆妃,目光冰冷厌恶。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女人竟癫狂至此,对自己抚养的孩子下手。
瘫坐在地上陆妃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般。
云挽在里间看完三皇子,确定性命无忧后出来,快步上前朝着陆妃便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陆妃的头跟着被打歪,脸上瞬间印出五指印。
她愣了下,接着便是凶狠地瞪着云挽,“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宫人狠狠用力压住她的肩膀,迫使陆妃无法动弹伤人。
“承晖是你的孩子,你竟也下得去手!”
这是云挽第一次动手打人,愤怒使她下手时用尽了浑身力气,此刻后背靠在景宣帝身上,气得浑身发抖。
“孩子?”陆妃抬起头,狼狈的脸上露出嘲弄。
“他又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算什么我的孩子?我抚养他多年,结果就因为我不是他的生身母亲便生了嫌隙,对我愈发冷淡疏离。”
“这样的白眼狼我留着做什么?”
她目光游移,恶狠狠地瞪云挽:“而这一切,也全拜你所赐!”
“自从你们母子俩进宫后,我便一步步失去权势、地位,就连承晖他也对你们母子俩亲近!”
“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母子俩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就连陛下也对你神魂颠倒!你到底有什么好?”
景宣帝一手搀扶云挽,冷声开口:“朕的皇后自然是千好万好,轮得到你来置喙?”
云挽对她的控诉嗤之以鼻,加害人从不懂得悔恨,只会从受害人身上找缺点。
“承晖对你疏离当真是因为你不是他生母吗?你扪心自问有真正把他当成是你的孩子对待吗?”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感知最是敏锐,大人对自己好与不好,真心与否他们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陆妃,不留情面道:“你只不过把他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你明知他生性天真,好胜心不强,不喜与人争,你却偏要让他同太子争,好满足你的虚荣心,给李氏添堵。”
“你自问对他可有一丝真心?”
下一瞬她语气笃定:“你没有。”
否则也不会朝对自己喊了多年母妃的孩子下手,只为了陷害她满足自己的私欲。
内心最深处的阴暗面被最痛恨的人大剌剌揭穿,陆妃脸色难看,嘴唇紧闭。
此时江福盛带人进来,
“陛下,按照惠嫔娘娘的描述,我们抓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宫女。”
身后的侍卫将押在手上的人往前一推,面容展现于人。
惠嫔惊呼:“小柱子?”
“是你。”
云挽竟不感到意外:“你扮作宫女在三皇子屋外徘徊是想做什么?”
小柱子低头不语。
小德子一脚踹在他身上,又从袖中掏出一支拇指大小的竹筒,向主子解释:“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里面有一只虫子。”
太医检查后面色一变,“此乃斑斓虫,口器有毒,喜吸食人血,被它咬一口对身子康健的大人来说不致命,但对.........”
景宣帝沉声:“对什么?”
太医:“对本就虚弱的孩童来说,咬上一口必然发烧发热,且病情凶猛,死亡几乎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
并且若不细查,大多数人都不会多想,只要此归结为风寒高热。
小柱子身上的斑斓虫想要对付谁,不言而喻。
“谁派你来的?”
见事情暴露,已无回旋的余地,小柱子面色灰败,如实交代:
“.......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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