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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终于要完成了……”昏暗无光的囚室内,祁连诡异的笑声在这里回荡,但他本人对此却似乎毫无所觉,更没有在意面板上已经重新来到深黄色状态的理智条,以及房间内飞溅的到处都是暗红色干涸血渍。
很显然。
为了真正完成《溺亡者》这副魔画。
在这几天里,祁连已经不止一次试图用疯狂进行作画,得亏经过斯库拉姆孕育的这具躯壳足够强大,这才支撑着他从影之杯取得了汩汩不绝的苦痛之血……
不过好在,最终的结果无疑也是喜人的。
眼下祁连的理智状态是‘混乱’,从纸面数据来看,这已经极其逼近他在吞噬斯库拉姆血肉之时的状态,然而,此刻祁连的意识显然比那时候清醒的多,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在低理智的状态下。
整个世界就犹如变成了梦境般,实在与非实在之间的界线也不再那么泾渭分明。
当初斯库拉姆光是沉眠时的逸散潜意识,便能将周遭化作深海环境,而现在﹍看着《溺亡者》,这副使用了大量苦痛之血作为底色的魔画,感受着其中业已凝固的绝望和疯狂。
此刻,祁连的心里却不禁冒出了一个念头。
或许,借助疯狂带给他的加持,靠着这件作品作为媒介,他也可以在现实层面再现出画中所描绘的一切,甚至是﹍﹍窃取斯库拉姆的残留在世上的力量?
这绝非妄想。
因为就在融合了斯库拉姆的血肉之后,持有影之杯时的祁连本就相当于一个人形态的幼体斯库拉姆。
与其说他是‘窃取’,倒不如说,斯库拉姆这头魔物从未死去,祁连只是想通过《溺亡者》这个道标,将那些已逝而未亡的力量碎片,再次召回到这个世界而已!
只不过。
唯一的问题是。
“《溺亡者》的启动也同样需要消耗燃料,如果没有囚禁他人的灵魂的话,那就只能消耗使用者他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作为代价。”祁连喃喃着。
不过,对于他来说。
这个代价却无足轻重,毕竟,作为这副魔画的创造者,他持有的‘权限’本就远远大于《溺亡者》自身,如果他想的话,甚至完全可以让《溺亡者》用自己的灵魂承担代价!
但﹍
何必呢?
“就算无光之海上所有海兽的灵魂都归属于夜之母所有,先天便难以利用,但摩吕号上也还有这么多耗材的灵魂可以收割,用《溺亡者》自身的灵魂承担消耗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祁连虽然眼下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
但他却并不担忧这个问题。
毕竟在这个世界,‘探海家’这个词还远远没有到被赋予‘开拓’等意向的地步。
往往只有那些拜魔鬼的、贩卖禁药的、亵渎尸体的死罪难恕者,才会选择抛弃在旧大陆上的一切,走上出海这条十死一生的道路,要么扬名立万、赚得盆满钵满,要么就死的无名无姓,尸骨任由鱼虾啃食。
祁连虽然向来尊重他人命运。
但对于这种已经自己选择好了死路的人,他也并不介意善念一动提前帮他们解脱,至少﹍相比起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死在天灾之中,能死在自己手上,也算是他们死得其所、物尽其用了。
“啊,不用谢,应该的﹍﹍”
祁连嘀咕了一声,随后他的思维便开始了漫无边际的发散。
而也就在这时,一个蒸汽教徒、或者说,看起来像是蒸汽教徒的长袍怪人,忽然,他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昏暗的囚室之内,站在祁连身后,低沉的声音从覆面之下响起:
“一副神奇的画,里面封存着无法解析的力量。”
“即便我这具身躯早就已经不用呼吸,但却依旧能通过视觉不可思议的给我带来强烈的窒息感﹍﹍有意思,这就是那天你在水下看到的魔物吗,我开始相信‘斯库拉姆’确实存在了。”
他声音顿了顿,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真是一副难得的佳作,你有兴趣将它卖给我吗,我会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而且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它的光彩也绝不会埋没在我个人的收藏室之中!”
谁在说话?!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祁连眉头下意识的一皱,脑海里的思绪也被顿时打断。
而随后就在‘驱逐来者’这个念头,在他心里一闪即逝的瞬间,只见画家那支提在半空中的骨笔随意一按,随着囚室之内黑暗的剧烈蠢动。
下一刻。
一圈带着强烈抗拒意向的暗影之环,便自他的笔尖怦然迸发、犹如波纹般扩散,仅仅是一瞬,便不可阻挡的将轮机长操控着的这具机体,‘咚’的一声拒斥出了自己的领地!
“就待在那别动,别踩到我的草稿纸。”
听到囚犯这简直倒反天罡的一句话,轮机长一时间陷入了错愕,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一件更让他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明明这具蒸汽教徒的机体,早就因为改造而丧失了凡人的绝大多数感官,可就在刚刚被抗拒之环击中,烙印上一圈不祥的暗红色锈迹的地方,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
好。
很好,非常好!
轮机长看向祁连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如果说此前他来见祁连,是因为他从报告中看出了这名囚犯身上隐藏着某种秘密的话,那么在现在,他的心里便只想这点痛楚最后的持续的再久一些!
“这也是这幅画赋予你的能力?”
轮机长忽然开口,虽然以他的艺术水平来说,《溺亡者》上涉及的一些技巧,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认知。
但仅仅从祁连方才的表现,以及两者之间的同源气息来看,他也不难看出,这副魔画除了本身作为艺术品的属性之外,同样也是一件有着未知能力的遗物!
想到这里,他看向《溺亡者》的眼神越发痴迷。
然而,祁连却无视了他的这几个问题,只是用一块幕布重新将画盖了起来,自顾自说道:
“这副画的名字是《溺亡者》,灵感来自于那天我在水下曾经看到的景象,我本来希望创作出它用来提醒你们斯库拉姆的潜在威胁,但事与愿违,这却反而使得这幅画被斯库拉姆的残余力量感染,变成了一副吞噬灵魂的魔画。”
“作为它的创造者,我必须提醒你拥有它的代价。”
他的声音顿了顿:“‘通过它,将进入无尽痛苦之城,通过它,将进入永世凄苦之坑﹍﹍’,而现在,在听了这些之后,你确定你仍然愿意为此付出得到它的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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