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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导航的女声在寂静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前方五百米到达曲靖长亭医院”。林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后视镜里,后排众人的脸色比车窗外的暮色还要苍白。
陈婷突然抓住她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听说...这家医院二十年前就被封了。”副驾驶的韦蓝欣嗤笑一声,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敲打着座椅扶手:“胆小鬼,要不是陈崇玲说这里有罕见的医学档案,我才不来这种鬼地方。”坐在她身旁的陈崇玲推了推眼镜,电脑屏幕蓝光映在脸上:“卫星地图显示,医院地下二层有个未标注的密室,或许能找到当年医疗事故的真相。”话音未落,车子猛地颠簸起来。
张晓虎咒骂着踹开后车门,迷彩裤膝盖处的破洞沾着暗红污渍:“什么鬼路?比缅北的雷区还难走。”他弯腰查看轮胎时,手电筒光束扫过路边——半人高的杂草丛里,散落着破碎的输液瓶,玻璃碴上凝结的黑色物质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快看!”李婉儿突然尖叫,粉色卫衣袖口被扯得变形。她颤抖着指向医院方向,锈迹斑斑的铁门后,三层主楼的窗户黑洞洞的,唯有顶层某个房间透出幽绿的光,忽明忽暗,像是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
任东林摸了摸腰间军刀,迷彩服下的肌肉紧绷:“大家保持警惕,我先去探路。”孙运清却拦住他。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褐色痰液:“我当年参与过这家医院的调研。传闻有个叫‘大老黑’的护工,专门在深夜...”他的声音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苏晴的珍珠项链应声而断,碎珠滚落在地,每一颗都映出扭曲的人影。
张磊沉默着扛起摄像机,镜头对准医院大门。夜视模式下,铁门上的锁孔里伸出细小的藤蔓,缠绕着某种发白的物体——那是半截人类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色泥土。
“这地方不对劲。”他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
“我们真要进去?”林夏深吸一口气,从后备箱翻出强光手电筒:“来都来了。”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推开铁门时,生锈的合页发出惨叫般的声响,惊起二楼窗台的乌鸦,翅膀扑棱声里,隐约传来婴儿啼哭。
陈婷突然抓住她衣角,白色连衣裙下摆沾满泥点:“我听见...有人在喊救命。”走廊里的灰尘在光束中狂舞,林夏的高跟鞋踩碎不知哪来的玻璃片。
墙面上的护士值班表停在2003年7月15日,红笔圈出的日期旁写着潦草的
“禁忌”二字。韦蓝欣用手机照亮墙角,那里堆着发霉的病历本,最上面那本封皮被抓出五道深痕。
“分头找档案。”陈崇玲将众人分成三组,自己带着张晓虎走向楼梯间。
她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警报,磁场强度数值疯狂跳动。张晓虎端起***,枪管扫过墙面上斑驳的血迹:“教授,你说的‘大老黑’该不会是...”话没说完,头顶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惨白的光线中,他们看见楼梯转角处闪过一道黑影。
林夏这组走进手术室。手术台锈迹斑斑,无影灯垂落的电线缠着腐烂的纱布。
李婉儿突然指着墙角,声音带着哭腔:“那...那是不是有人?”任东林举着手电照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形轮廓蜷缩在阴影里,背对着众人,后脑勺凹陷成诡异的弧度。
“别怕,我们是来找人的。”苏晴轻声说着,珍珠项链在胸前微微发烫。
当她伸手触碰对方肩膀时,那具
“尸体”突然暴起,腐烂的脸几乎贴上她鼻尖。林夏反应迅速,防狼喷雾喷向对方眼睛,却见黑色液体从它眼眶流出,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尖叫声从走廊传来。林夏等人冲出去时,正看见陈崇玲被某种黑色触手缠住脚踝,张晓虎的***卡壳了,他徒手去扯触手,却被反缠住手臂。
黑色物质顺着皮肤蔓延,在他脖颈处形成类似鳞片的纹路。
“救我!”陈崇玲的笔记本电脑摔在地上,屏幕上显示着监控画面——地下二层的密室门口,站着个三米高的黑影,浑身缠绕着铁链。
“是大老黑!”孙运清突然从拐角冲出来,白大褂沾满血污,
“当年他被活埋在...”他的话被一阵狂笑打断。整栋楼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天花板渗出黑色黏液,在地面汇聚成巨大的人脸。
任东林挥刀砍向黏液,刀刃却被腐蚀出缺口。李婉儿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录音,嘈杂的电流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实验失败了...大老黑失控了...必须把他和那些怪物...”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韦蓝欣突然发现自己被困在储物间,门把手上缠着湿漉漉的头发,门缝里渗出黑色雾气。
林夏带着众人逃向地下二层。楼梯台阶上布满人类牙齿,拼成奇怪的符咒。
密室门前的铁链正在晃动,每一节链环上都刻着扭曲的人脸。张磊的摄像机突然自动切换视角,镜头里,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站满了身穿病号服的
“人”,空洞的眼窝里爬出蟑螂。
“钥匙!”陈崇玲突然抓住林夏手腕,
“我在档案室找到的!”她掏出一把生锈的铜钥匙,形状像是某种诡异的眼睛。
当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座医院剧烈震动,密室里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
蓝光从门缝中溢出,映出大老黑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人,而是由无数尸体拼凑而成的怪物,每一块皮肤都在蠕动,七窍中不断涌出黑色虫子。
张晓虎的身体已经被黑色物质完全覆盖,他举起***对准大老黑,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口转向众人:“你们都得留下来陪我!”任东林反应迅速,军刀刺穿他肩膀。
张晓虎惨叫着倒下,身体化作黑色烟雾消散。大老黑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挥动铁链砸向众人。
危机时刻,苏晴的珍珠项链突然发出强光,将铁链挡在半空中。每颗珍珠都浮现出血色符文,与大老黑身上的符咒产生共鸣。
林夏想起孙运清未说完的话,大喊:“它的弱点在心脏!”任东林纵身跃起,军刀刺向怪物胸口,却被触手缠住脚踝。
李婉儿突然冲向大老黑,手中握着从手术室捡到的手术刀。她闭着眼睛将刀插进怪物胸膛,黑色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她脸上。
大老黑痛苦挣扎,整个医院开始坍塌。林夏抓住李婉儿往回跑,身后传来陈崇玲的尖叫——她被掉落的横梁压住了双腿。
任东林折返救人,却发现陈崇玲的腿上爬满黑色虫子,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别管我!”她嘶吼着,将平板电脑扔向林夏,
“带着数据...快跑!”大老黑的身体开始分解,无数僵尸从黑色烟雾中爬出,追着众人涌向出口。
当最后一缕阳光照在众人身上时,长亭医院在爆炸声中化为废墟。林夏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平板电脑还在运行,最后一段监控录像显示,大老黑的残骸中,有个婴儿形状的黑影正在蠕动,而苏晴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灼热的气浪将林夏掀翻在地,她挣扎着抬头,眼前的曲靖长亭医院正化作一片火海。
冲天的火光中,大老黑那由无数尸体拼凑而成的身躯在烈焰里扭曲、分解,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
李婉儿瘫坐在她身旁,脸上的黑血已凝固,眼神空洞地望着废墟,嘴里喃喃自语:“那个婴儿...那个黑影...”
“先离开这里!”任东林一把拉起林夏,他的军刀早已残破不堪,迷彩服上布满血污和焦痕。
众人跌跌撞撞地朝停车的方向跑去,身后传来医院建筑坍塌的轰鸣声,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张晓虎的***不知何时遗失了,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咒骂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回到车上,陈婷还在瑟瑟发抖,她的白色连衣裙沾满泥土和黑血,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幽灵。
韦蓝欣颤抖着点燃一支烟,却发现打火机怎么也打不着,她气得将打火机扔出窗外:“这鬼地方,连打火机都被诅咒了!”陈崇玲的双腿虽然逃过被压断的厄运,但那些黑色虫子爬过的地方,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她咬着牙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敲击,试图恢复被损坏的数据。
车子发动的瞬间,车载电台突然响起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紧接着是一阵婴儿的笑声,那声音尖锐又阴森,仿佛就在众人耳边回荡。
苏晴下意识摸向胸口,这才惊觉自己的珍珠项链早已消失不见,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项链...我的项链!”
“先别管项链了!”林夏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
后视镜里,她看见医院废墟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如墨,浓稠的乌云中隐隐有红光闪烁,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原本熟悉的道路变得陌生起来。导航显示他们正在一条笔直的公路上行驶,但窗外只有无尽的黑暗,连路灯都不见一盏。
孙运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伸手接住咳出的痰液,却发现掌心躺着半截牙齿,牙齿表面刻着奇怪的符文:“不对劲...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话音未落,车子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白色病号服的女人。
林夏紧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个女人背对着他们,长发遮住脸庞,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腐烂不堪的脸,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黑色的虫子在蠕动。
“啊!”李婉儿尖叫着躲进任东林怀里。任东林迅速拔出军刀,警惕地盯着车外。
然而,当他试图打开车门时,却发现车门被某种力量锁住了,怎么也拉不开。
那个女人一步一步向车子走来,每走一步,地面就会渗出黑色的液体。
张晓虎疯狂地拍打车窗:“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话音刚落,车子四周突然出现了更多这样的
“人”,他们从黑暗中涌现,将车子团团围住。这些
“人”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肚子破开,内脏拖在地上,他们对着车子伸出腐烂的手,指甲刮擦着车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陈崇玲的平板电脑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视频画面模糊不清,拍摄地点似乎是医院的地下二层密室。
画面中,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与大老黑身上相似的符咒。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站在石棺前,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石棺缓缓打开,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个婴儿,婴儿的身体周围环绕着黑色的雾气。
“这...这是二十年前的录像!”陈崇玲声音颤抖,
“原来大老黑的诞生,和这个婴儿有关!”视频继续播放,画面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所有白大褂的人都开始疯狂尖叫,他们互相撕扯,鲜血四溅。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上出现一行血红的字:“谁也逃不掉。”就在这时,车窗突然全部爆裂,那些腐烂的
“人”伸进手来,抓住离他们最近的韦蓝欣。韦蓝欣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黑色指甲油在一个僵尸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但无济于事。
任东林挥舞军刀砍断僵尸的手臂,然而断手落地后,竟又长出新的身体。
林夏在慌乱中摸到口袋里的青铜钥匙,那是从长亭医院密室得到的。钥匙突然发出蓝光,光芒所到之处,僵尸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嘶吼,暂时停止了攻击。
“快!往有光的地方冲!”林夏大喊一声,众人趁机推开僵尸,向远处那片蓝光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众人终于摆脱了僵尸的追击。他们来到一座破旧的村庄,村口的石碑上刻着
“巫蛊村”三个大字,石碑周围插满了招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村庄里一片死寂,所有房屋的门窗都紧闭着,偶尔从某间屋子里传出微弱的哭泣声。
“这里感觉比长亭医院还邪乎。”张晓虎握紧拳头,警惕地观察四周。
孙运清却径直走向村子中央的祠堂,他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知道这里...二十年前,我来调查长亭医院时,曾听当地老人说起过这个村子。传说这里是巫蛊术的发源地,大老黑的诞生,或许就和村子里的古老祭祀有关。”众人跟随孙运清走进祠堂,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祠堂正中央供奉着一尊青铜雕像,雕像的面容与视频中戴青铜面具的人一模一样。
雕像前的供桌上摆放着各种诡异的祭品,有婴儿的襁褓、染血的手术刀,还有一串眼熟的珍珠项链——正是苏晴丢失的那串。
苏晴冲上前去想要拿回项链,却被任东林一把拉住:“别动!这东西不对劲!”话音未落,供桌上的珍珠项链突然悬浮在空中,每颗珍珠都发出红光,与雕像的眼睛遥相呼应。
祠堂的门突然重重关上,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你们以为能逃脱吗?巫神的怒火,谁也无法阻挡。”随着声音响起,青铜雕像缓缓睁开眼睛,从雕像身上分离出无数黑色丝线,向众人缠来。
林夏举起青铜钥匙,试图再次释放蓝光,然而钥匙却毫无反应,蓝光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
李婉儿突然指着雕像脚下,惊恐地喊道:“看!那是什么!”众人低头望去,只见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漂浮着无数婴儿的尸体,他们的眼睛都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虫子。
血池中央,一个黑影缓缓升起,正是在长亭医院废墟中看到的那个婴儿形状的黑影。
黑影发出尖锐的啼哭,声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黑色丝线越来越近,缠住了张晓虎的脖子。
张晓虎奋力挣扎,他脖颈处的黑色鳞片愈发明显,仿佛正在与这些丝线产生共鸣。
“杀了我!”张晓虎突然大喊,
“我感觉有东西要控制我了!”任东林握紧军刀,却在犹豫是否要下手。
就在这时,陈崇玲突然冲向血池,她青黑色的双腿此刻充满力量。她从血池中捞出一本古老的典籍,典籍封皮上写着
“巫蛊秘录”四个大字。陈崇玲快速翻阅典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找到破解的方法了!需要用巫神血脉的鲜血,才能重新封印!”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谁拥有巫神血脉。
就在这时,林夏手腕上的伤口突然裂开,鲜血滴落在青铜钥匙上。钥匙再次发出蓝光,这次的光芒比之前更加强烈。
蓝光与珍珠项链的红光激烈碰撞,整个祠堂剧烈震动。林夏咬牙将钥匙插入青铜雕像的胸口,随着一声巨响,雕像轰然倒塌。
血池中的黑影发出绝望的尖叫,逐渐消散在蓝光中。那些黑色丝线也纷纷断裂,掉落在地化作一滩黑水。
祠堂的门缓缓打开,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祠堂,巫蛊村在晨光中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夏看着手中的青铜钥匙,它的光芒正在慢慢黯淡。她知道,关于长亭医院和巫蛊术的秘密,或许还有更多等待着他们去揭开,而他们的噩梦,可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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