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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传功堂的赵长老?点名见我?”陈皮皮心头猛地一跳!刚沉浸在苏婉儿苏醒的巨大喜悦中,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传功长老!在青云剑宗,这可是实权人物!主管外门弟子功法传授、考核评定!修为至少也是金丹期!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跑到杂役峰,点名要见他一个刚来半个月的杂役?
难道…自己“嘴炮锻体”的事暴露了?还是…言出法随引动的法则波动被察觉了?凌清雪说过,宗门水深难测…这麻烦来得也太快了吧?
“皮皮…”苏婉儿也听到了李管事的话,虚弱的小脸上浮现出担忧,紧紧抓住陈皮皮的手。
“别怕,婉儿姐。”陈皮皮压下心中的惊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脸上挤出安抚的笑容,“可能是凌师姐打过招呼,长老关心新人呢?我去去就回,你好好休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灵魂深处因刚才情绪波动而加剧的刺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杂役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一点。同时,意念疯狂沟通系统:“系统!开启【敛息术】!最大功率!”
**【敛息术(入门)已开启!存在感-30%!气息收敛中…】**系统提示。
一股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波动笼罩了陈皮皮,让他原本就“平平无奇”的气质更加内敛了几分,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色。
他走出茅屋,只见李管事正搓着手,一脸谄媚又带着点紧张地等在院门口。看到陈皮皮出来,连忙迎上来,压低声音:“皮皮小哥!快跟我走!赵长老在杂役司等着呢!这位可是外门传功堂第一副长老!元婴期的大人物!脾气…嗯…有点怪!你说话可千万小心着点!”
元婴期?!陈皮皮眼皮狂跳!这等级别的人物,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多谢李管事提点。”陈皮皮点点头,跟在李管事身后,朝着杂役司走去。一路上,他脑子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和应对策略。装傻充愣?插科打诨?还是…祭出“地不平”大法?
杂役司大院。
平日里还有些喧闹的院子,此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杂役弟子都远远地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院子中央,一把普通的竹制摇椅被搬了出来。摇椅上,斜倚着一位老者。
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色道袍,头发花白,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束着,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他面容清癯,皱纹深刻,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邋遢。此刻正闭着眼睛,似乎在小憩,手里还拿着一个油光发亮的紫砂茶壶,不时对着壶嘴啜上一口。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老人,却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散发着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威压!整个杂役司大院的空间都仿佛因为他的存在而微微扭曲!他周身没有任何灵光闪耀,但那股源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让所有炼体境的杂役弟子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元婴期!真正的元婴期大能!
陈皮皮刚踏入院子,就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重压轰然降临!仿佛整个天穹都塌陷下来,狠狠砸在他的肩头!胸口旧伤和灵魂深处的刺痛瞬间被引爆!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如同灌了铅,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死死咬住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疯狂运转着《基础吐纳术》和【敛息术】,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敛息术】的效果在这等存在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可笑!
“皮…皮皮小哥…赵长老…就在那儿…”李管事的声音带着哭腔,指了指摇椅上的老人,然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远处角落,再也不敢靠近。
陈皮皮强撑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摇椅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脚下的青石板仿佛都在呻吟!汗水混合着血丝,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
他死死盯着摇椅上那个看似平凡的老人,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这威压…太恐怖了!比在祠堂面对秽物、面对陈洪暴怒、甚至面对铁线蛇王时都要恐怖百倍!这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就在陈皮皮距离摇椅还有十步之遥,感觉自己快要被那威压碾碎时。
摇椅上的赵长老,眼皮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精光四射,没有威势逼人。
只有一双浑浊的、仿佛饱经沧桑、看透世事的眼睛。
那目光,极其随意地扫过陈皮皮。
但就是这看似随意的一瞥!
陈皮皮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从肉体到灵魂,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通透!【敛息术】如同气泡般瞬间破灭!体内那点微薄的伪元力、脑海中《嘴炮无敌心经》的符文波动、甚至灵魂深处那点因反噬留下的伤痕…都仿佛暴露在这双浑浊的眼睛之下!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在这位元婴大能面前,都无所遁形!
“嗯?”赵长老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一丝疑惑的鼻音。浑浊的目光在陈皮皮身上停留了刹那,尤其是他的眉心位置(灵魂所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有趣”的波动。
随即,那目光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虫子。
但笼罩在陈皮皮身上的恐怖威压,却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噗通!
压力骤失,陈皮皮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起来,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小子陈皮皮…拜见…赵长老…”他强忍着眩晕和剧痛,嘶哑着声音说道。姿态放得极低。
摇椅吱呀作响。
赵长老慢悠悠地又啜了一口茶,这才用那副懒洋洋的、仿佛没睡醒的腔调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陈皮皮?”
“听说…你很会说话?”
“杂役峰…最近很热闹啊?”
“平地摔…地不平…嗯…有点意思…”
他的话语平淡无奇,甚至带着点调侃,但听在陈皮皮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果然!自己搞的那些“小动作”,根本瞒不过这等存在的眼睛!
陈皮皮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怎么办?承认?找死!否认?更找死!装傻充愣?在元婴大能面前装傻?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切换成那副极度“委屈”、“真诚”和“痛心疾首”的表情,对着赵长老,用那副带着哭腔(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装的)的语调,开始了他的表演:
“赵长老…明鉴啊!”
“冤枉!天大的冤枉!”
“弟子…弟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只想…安安分分干活…赚点贡献点…”
“给…给婉儿姐换药养伤…”
“可是…可是…”
他指着院子的青石板地面,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悲愤”:
“您老看看!”
“看看这地!”
“它…它不平啊!”
“坑坑洼洼!高低起伏!”
“弟子走路都摔了好几跤!”
“王虎师兄…更是…更是摔掉了门牙!”
“还有牛壮师兄…一脚踩进…呃…那啥里…”
“这能怪弟子吗?”
“弟子这张嘴…就是…就是喜欢实话实说!”
“看到不平…就想…就想指出来!”
“谁知道…他们…他们自己走路不看路…”
“还…还怪弟子多嘴!”
“赵长老!您老德高望重!慧眼如炬!”
“您给评评理!”
“这地…它是不是…真!的!不!平?!”
陈皮皮声泪俱下(挤出来的),唾沫横飞,指着院子的地面,仿佛那青石板是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那副痛心疾首、为民(?)请命的模样,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整个杂役司大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躲在角落里的杂役弟子,包括李管事,全都石化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如同看神仙一样看着跪在地上、指着青石板“控诉”的陈皮皮!
在元婴期大能面前…控诉地不平?!
还控诉得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声情并茂?!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操作?!!
李管事更是吓得差点尿裤子!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小子疯了!死定了!连累死老子了!
摇椅上的赵长老,似乎也愣住了。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看着下面那个指着地面、一脸“悲愤”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屁股下摇椅压着的、平整光滑的青石板地面…
几息之后。
“噗…咳咳咳…”赵长老猛地呛了一口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嘴,肩膀微微耸动,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憋得通红!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一边咳嗽,一边指着陈皮皮,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地…地不平?!”
“哈哈…咳咳…好!好一个地不平!”
“你小子…咳咳…有点意思!真有点意思!”
赵长老笑了!虽然笑得有些狼狈(被茶呛的),但这笑声却如同春风化雪,瞬间驱散了院子里那令人窒息的沉重威压!
所有人都懵了!赵长老…竟然笑了?没发怒?反而说…有点意思?
陈皮皮也懵了。他纯粹是急中生智,死马当活马医,把“地不平”这个万金油理由祭了出来,赌的就是这位大佬脾气“有点怪”。没想到…赌对了?
他赶紧顺杆爬,一脸“沉痛”地点头:“是啊长老!弟子句句属实!您老要是不信…可以…可以下来走走试试?保证让您老…呃…印象深刻!”
“哈哈哈!”赵长老这次是放声大笑,笑声洪亮,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走走?老头子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摔!”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重新打量起陈皮皮。那浑浊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玩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
“陈皮皮是吧?”赵长老放下茶壶,坐直了身体,虽然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但无形中却多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凌丫头把你弄进来的?还特意跟老夫打了招呼,说你…嗯…嘴皮子利索,胆子不小?”
凌清雪打过招呼?陈皮皮心中稍安,看来婉儿姐能得救,凌师姐在背后做了不少工作。
“凌师姐抬爱。”陈皮皮恭敬道。
“抬爱?”赵长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夫看你,胆子不是不小,是大的没边了!敢在元婴面前耍嘴皮子玩‘地不平’的,你是头一个!”
陈皮皮心中一凛,连忙低头:“弟子不敢!弟子只是…实话实说…”
“行了行了!”赵长老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懒得再听他胡扯。他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陈皮皮的身体,尤其在眉心位置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
“炼体一重?根基虚浮,灵魂…嗯…有点小伤?”赵长老仿佛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让陈皮皮头皮发麻!果然!什么都瞒不过!
“想进外门?”赵长老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是!弟子想变强!”陈皮皮抬起头,眼神坚定。
“变强?”赵长老嗤笑一声,带着点不屑,“靠你这张破嘴?还是靠你那点…嗯…小把戏?”
陈皮皮心中一沉,知道对方指的是言出法随的波动。
“三个月,炼体三重,是外门最低门槛。”赵长老懒洋洋地靠在摇椅上,重新拿起茶壶,“不过,老夫看你小子骨骼清奇…嗯,嘴皮子更清奇!给你个机会。”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杂役司后山,有一片废弃的‘剑意草’园。”
“老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
“七天之内…”
“让那片园子里…至少长出一株活的剑意草。”
“办到了…”
“老夫破例,亲自给你参加外门考核的资格。”
“办不到…”
“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省得在老夫眼皮子底下…”
“把杂役峰的地…都喷得不平了!”
剑意草?!活的?!七天?!
陈皮皮瞳孔骤缩!剑意草他听说过!那是炼制高阶剑修丹药的稀有灵草,对环境要求极其苛刻,需要蕴含精纯剑意的土壤才能生长!废弃的剑意草园…那土壤里的剑意早就散逸殆尽了!怎么可能再长出活的剑意草?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赵长老…这…”陈皮皮刚想说什么。
“怎么?嫌难?”赵长老眼皮一翻,一股比刚才更加隐晦、却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针尖般刺向陈皮皮!“还是觉得…老夫在耍你?”
灵魂刺痛瞬间加剧!陈皮皮闷哼一声,感觉识海都要被撕裂!
“不敢!”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就去办。”赵长老重新闭上眼睛,仿佛要睡着了,“七天。老夫等着看你的‘地’…能不能‘平’出朵花来。”
说完,不再理会陈皮皮。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陈皮皮心头。
七天…让废弃的剑意草园长出活草…
这老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是在试探他的“小把戏”?还是…另有所图?
陈皮皮看着摇椅上仿佛睡着的赵长老,又感受着灵魂深处那针扎般的刺痛和任务的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执拗。
管他呢!
不就是种草吗?
只要能让婉儿姐留在青云剑宗!
只要能有参加考核的机会!
别说种草!
就是种出个蟠桃园…
老子也干了!
他对着摇椅方向,深深一躬:
“弟子…领命!”
转身,在所有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步履沉重却异常坚定地走出了杂役司大院。
目标——后山,废弃剑意草园!
七天…
嘴炮宗师…
要改行当…种草专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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