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听雪灼烧 > 第64章 爱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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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不到的东西,用嘴巴问,是很傻的行为。但裴玉没办法,她想要,她不怕明明白白地问出来。

    话音落地,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的情绪变化。还好,没有厌腻和逃避,还好,他并没有对她的问题不耐。

    梁靖森眉间沉敛,看着她,回道,“进行中。”

    是爱意存在着的状态。

    裴玉紧张得雪白颈部阵阵收缩,在听到答案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心跳很快,最终无声地慢慢平复。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你有爱人的能力吗?”

    她突然产生这样的怀疑。

    换做以前,梁靖森光是听到这问题就想笑,发自内心瞧不起。但自从寒假回香港见到外婆,她说的话,不知不觉渗透到他心里,让他无意识地改变了一些思维。

    外婆说,喜欢她,就不要让她伤心。

    他不想裴玉伤心。

    面前的男人又陷入沉默,裴玉习以为常,嘴角自嘲地掀起。她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在听到梁靖森承认爱她后,就该翻篇儿,不要再逼问他任何有关爱的话题。

    这般考虑,她就想缓和气氛。

    率先被梁靖森清冷的声音打断:“我会。”

    “……”

    裴玉怔住。

    他总玩文字游戏,又不是糊弄她,是想表达好意,但又没有完全把自己落到下位。裴玉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什么问题想问了。

    压抑几天的心情得到释放。她做了几次深呼吸,郁堵的胸口开阔不少。

    见她做着放松的动作,梁靖森目光偏移,看到床头柜上那个因为泼他才空了的水杯。他什么都没说,拿起,又给她在饮水机倒了杯水。

    裴玉下意识以为他渴了,没想到,杯子又回到她面前。她惊讶,抬眼看他。

    梁靖森垂睨的目光不减傲慢:“杯子是用来喝水的。”

    “……”

    裴玉醒来确实说了太多话,喉咙发干,都有点痛了。她接过,眉心无意识皱起:“吸管呢?”

    梁靖森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吸管,喉间溢出淡漫呵声:“你都有力气打我,喝不了水吗。”

    “……”

    裴玉皱着脸:“肯定有吸管,我哥给我喂水都插了吸管。”

    “是吗。”

    梁靖森笑时嘴角梨涡显现,罕见露出点痞劲儿:“那叫你哥回来喂你。”

    “……”

    裴玉握着水杯的指节攥紧泛白,强忍着心里窜动的火气,才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把水泼出去。平复两秒,她举杯抿了口,润润喉咙。

    “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她看着他,不经意间又提起:“像你对某人那样。”

    梁靖森今晚明里暗里听了太多次云浅的名字,面上已经浮现不耐,他取走女人手里的水杯,放到旁边柜子上。

    明显感觉到他转变的气息,强势又危险,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迫她呼吸都屏住。可是想躲已经来不及,她尖细的下巴被他大掌扣住,梁靖森稍俯身,齿间留存的冷薄荷味道像从四面八方倾覆而来,侵占她所有感官,激得她心跳慌乱加快。

    裴玉匆匆别开脸,躲开他压来的吻。

    梁靖森眉间不悦,虎口收紧,捏着她颊边软肉,又逼她转过头来。裴玉缩着脖子往左躲,感觉他靠近,她又往右躲,总之不许他亲近。

    “什么意思?”

    梁靖森没再追着亲她。

    裴玉的脸羞耻涨红,轻咬下唇,声音含糊:“我吐了之后还没刷牙……”

    丢死人了。

    病房里极其安静,催化她的尴尬。

    裴玉受不了,双手并合猛地推开俯身靠近的男人,像从兽夹里逃脱的灵巧小兔,踩上拖鞋,小碎步哒哒哒地跑进洗手间。啪嗒一道锁门声,门板隔开两个世界。

    梁靖森唇角勾了下,拿起她的水杯,仰头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从法国飞回来到现在,他滴水未进,人站在这,其实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尤其眼睛,得不到充足的休息,现在很干很痛。

    裴玉在洗手间洗脸,尽量把自己凌乱的头发理好绑起来,就听到敲门声,她瞬间停下动作,心思防备:“你又干嘛?”

    梁靖森的声音透过门板而来:“我出去一趟。”

    闻言,裴玉按亮手机,已经凌晨快三点。这么晚,他出去做什么?如果是买早饭,也太早了。

    刚和好,她不想表现得很关心他,淡淡哦了声:“你不用和我说的。”

    一门之隔,无比安静。

    安静到,裴玉不确定,梁靖森是早走了,还是听到她的冷淡话语才识趣地离开。她只顾自己爽的一句话,好像并没让她开心,他离开的原因还是会牵动她的情绪。

    希望不是秒走的,那显得他太不在乎她。

    裴玉的表情不知不觉变苦恼。

    就听到门外沉稳的男声:“我走了。”

    “?”

    还没走?!

    裴玉怔神时,清晰听到病房门关上的声音。他这才是真正的离开了。

    仅仅半分钟过去,她的心情如坐过山车,好在终于畅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淡面容被两颊的酡红调润,气色比刚送到医院时好很多。身体的不适用药医,但她心里的缺失,只有梁靖森能帮忙。

    裴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下,无可奈何也就这样了,低头继续刷牙。

    等她整理好自己,回到病床上,梁靖森就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带有大药房标志的塑料袋。

    “你怎么了?”

    裴玉语气暴露关心:“也是胃不舒服?”

    梁靖森把袋子放到床头柜上:“没有,眼药水。”

    就去洗手间洗手。

    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裴玉拿出袋子里的眼药水,急着看说明书。还好,只是应对眼疲劳和明目的眼药水。她给他放回去,缩进被子里,又演起不在意。

    梁靖森出来,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没有说话,仰头滴眼药水。

    裴玉余光瞄到,又没控制住自己,啧了声:“不要往眼球上滴——”

    梁靖森的手指已经用力,但位置不够精准,眼药水倏地贴着他眼球淌下,从他挺拔的鼻梁上滑过,在脸上留下一道湿痕。显然,他以前没滴过这东西,意识不对,手法也不熟练。

    裴玉高中三年用功读书,用眼过度,与眼药水打了太多交道,也看过网上的科普,知道如何正确滴用。

    她从被窝里坐起来,拍拍大腿,口吻没有暧昧,只有对患者的关心:“你躺我腿上,我给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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