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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凛渊回到公司,一眼就看到坐在会客区等他的宁嗣音。

    她看起来病容憔悴,与她初回国时的明媚娇艳判若两人。

    他跨步过去。

    宁嗣音注意到他,赶紧站起来,“三弟,你回来了。”

    薄凛渊颔首,想到他们这层辈份很快就要乱,他有些糟心。

    “大嫂,你怎么来了,去办公室坐会儿?”薄凛渊语气客气。

    宁嗣音勉强一笑,“不用了,我来这里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薄凛渊清楚她的来意,“是为了DNA信息录入的事吧?”

    “嗯,上次的DNA信息出了差错,我重新做了一份,麻烦你帮忙放到寻亲DNA信息库里,再帮我匹配一次。”

    薄凛渊无声叹息。

    看来宁嗣音并未死心,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才罢休。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嫂,这边请。”

    宁嗣音有些羞愧,沉默一路,快到楼下程序部时,她才开了口。

    “三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知足?”

    有个疼爱自己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女儿承欢膝下,这辈子怎么看都已经是人上人。

    可她却还要多生事端,不肯安分度日。

    薄凛渊淡淡道:“大嫂,我理解你,既然你决定要做,就不要回头,也不要埋怨自己。”

    寻找自己流落在外的孩子,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事。

    她没有错。

    有错的是一直逼迫她的人。

    宁嗣音微微一笑,“这方面你倒是比你大哥通透。”

    “我是旁观者清,我大哥是当局者迷,这不一样。”

    毕竟身份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不同。

    宁嗣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两人走进程序部,程序部的人见老板下来,赶紧站起来问好。

    薄凛渊摆了摆手,“你们忙自己的事,程工,麻烦你帮我重新输入一下我大嫂的DNA信息。”

    叫程工的人赶紧过来,宁嗣音从包里拿出那份DNA报告递了过去。

    程工接过去,坐回电脑前,说:“执行长,可能要等几分钟。”

    “没事,大嫂,这边坐着等吧。”

    薄凛渊顺了张椅子过来,宁嗣音也没跟他客气,在椅子上坐下。

    等待的过程中,她十分焦虑,手指甲不停掐着掌心。

    薄凛渊早就知道结果,此时面色淡定,静待结果。

    程工感觉压力有点大,被自家老板盯着,感觉头好痒。

    他将DNA信息扫描进电脑里,然后在数据库里开始匹配。

    “数据库里数据很多,匹配起来需要点时间。”

    宁嗣音勉强笑了笑,“没关系,我等得起。”

    她已经等了二十几年,这短短几十分钟,她等得起。

    薄凛渊静立在她身旁,看着电脑上那一个蓝色条逐渐过半。

    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该来总会来。

    空气一时静默到极致,其他人都不敢用力敲击键盘。

    这气氛有点诡异。

    大家都不敢去看薄凛渊凝重的神情,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执行长,什么时候皱过眉头?

    随着蓝条走到尽头,电脑上“叮”一声,宁嗣音紧张地看着电脑屏幕,“怎么样?”

    程工看见结果提示,“薄太太,有一个DNA信息与您的匹配上了。”

    薄凛渊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

    宁嗣音惊喜得险些落泪,“太好了,麻烦你帮我看看对方的信息。”

    程工抬头看向薄凛渊,薄凛渊轻轻颔首,程工这才点开加密信息。

    许今夏的名字赫然跃入眼帘,薄凛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就在刚刚,他还希望许今夏上次做的DNA鉴定出了差错。

    但此刻,看到她的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知道一切尘埃落定。

    宁嗣音怔怔地看着这个名字,姓许?

    她的女儿姓许,许如江的许?

    再一看,许今夏?

    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眼熟,最近她好像经常看见这个名字。

    她回头望着薄凛渊,“这……她是不是最近频繁上热搜的那个姑娘?”

    薄凛渊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心情也很复杂。

    但他不打算瞒着她。

    他说:“是,她童年过得不好,要不是遇到一对教授夫妇将她视如己出,传授他们毕生所学,她可能不会成长得这么优秀。”

    薄凛渊字字句句都在袒护许今夏,诉说她的不容易。

    宁嗣音在某些方面的直觉准得可怕,“你们关系很好?”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遍寻不着的女儿,早已经跟薄家人有了紧密的联系。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联系是如此紧密。

    因为薄凛渊接下来的话,“是,她是我女朋友。”

    宁嗣音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这会儿就已经软倒在地。

    “怎么会?”

    许今夏怎么会是薄凛渊的女朋友,她不是刚离婚吗?

    她怎么能跟薄凛渊扯上这种关系?

    她是薄凛渊的大嫂,女儿是薄凛渊的女朋友,这个辈份彻底乱套了。

    薄凛渊蹙了蹙眉,他朝程工看了一眼,程工虽然是理科生,但这会儿莫名的求生欲让他立即站了起来。

    他说:“我突然想起有个项目要开会讨论一下细节,各位,我们现在就去会议室开会吧。”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会,但是程工已经带头走出去了。

    他们旺盛的八卦欲只能咽回肚子里,拿着电脑和笔记本跟着程工离开。

    走出办公室,就有人冲上来围着程工。

    “程工,什么情况,薄大太太不是来找女儿的吗,可刚才执行长的话又是什么意思,薄大太太的女儿是执行长的女朋友?”

    “我脑子不够用了,执行长不谈恋爱则已,一谈就谈了个禁忌恋啊。”

    “啧啧啧,执行长真可怜,这下该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迎来薄氏集团创立以来最暗黑的时期?”

    “你们操什么心,赶紧走吧。”程工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将同事们赶进隔壁的会议室。

    他却忧心忡忡的。

    他是最早一批跟着薄凛渊创业的人,当时他们在华尔街大杀四方。

    他无人不服,就服这个比他小五六岁的学弟。

    这些年,他看着不少女人追求薄凛渊,都撞了南墙。

    好不容易看见他谈恋爱,就是这种地狱级关系。

    唉!

    宁嗣音难以置信地看着薄凛渊,还没说话,薄凛渊就先发制人。

    “大嫂,这件事你能接受最好,不接受的话,我只好吹吹枕边风,让夏夏不要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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