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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渊不擅长说什么好听的话,只默默做着该做的事,然后安静陪着春喜。等春喜起身准备离开时,才拉着春喜的手向老曹承诺:“请岳父大人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阿喜,不会让她被欺负受委屈的,若我做不到,您就显灵劈了我。”
春喜闻言笑起。
她才在心里说以后不会麻烦她爹在显灵了,结果沈清渊又要让她爹显灵,也不知道他爹最后是听她的还是听女婿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春喜的唇角就止不住地上扬,沈清渊见她一直笑,忍不住问:“我这句话说的有哪里不对吗,夫人为什么一直笑?”
春喜摇头,刚想解释,余光不经意瞥见她娘站在不远处,不知看了他们多久。
春喜脸上的笑瞬间收敛,沈清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王氏,沉声道:“岳母应该是为了阿文的事来的,你还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
擢升宴上的事闹得很大,瀚京的世家夫人都知道春喜有个拖后腿的娘家,日后沈清渊在御史台免不了要得罪人,曹文很可能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春喜和沈清渊商量以后,决定假装大义灭亲送他下狱,实则把他送去青州念书,等学成之后再回来。
春喜摇摇头:“现在没必要说,没有真的让阿文去坐牢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我娘应该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够被原谅。”
说着话,春喜和沈清渊一起朝王氏走过去。
王氏昨夜梦到老曹,想起老曹在世时对春喜有多疼爱,又目睹了春喜和沈清渊给老曹扫墓之后,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反而有些慌乱局促。
当着老曹的面,她再骂不出那些咒春喜的话,憋了半晌只憋出一句:“阿喜,娘知道错了,你放了阿文,让娘去坐牢行不行?”
王氏声音嘶哑,满是哀求。
春喜没有心软,只冷静开口:“官府不是我开的,案子已经判下来了,那镯子和耳坠价值上千两,盗窃数额巨大,十日后阿文就会被流放,娘与其浪费时间来求我,不如好好想想能给阿文带些什么东西。”
听到流放二字,王氏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习惯性地想要骂春喜心狠,但被沈清渊的眼神一扫,声音就弱了下去:“阿文才这么小,他哪里受得了流放的苦啊,阿喜,你救救他吧,娘给你磕头了行不行?”
王氏说着便要跪下,被春喜冷声制止:“娘,爹还看着呢,你跪我,我会遭雷劈的。”
王氏浑身一震,春喜知道老曹在天有灵看着他们,却还是要让阿文去流放,说明她是铁了心的,并且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即便面对她爹她也不怕。
王氏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春喜没有久留,和沈清渊一起离开。
两人回到新家,一下马车,就见青书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
“青书,你终于回来啦!”
春喜主动打招呼,心里很是高兴,她正愁找不到人送阿文去青州呢。
青书原本还担心大人、少夫人不要自己了,听到春喜热情的声音,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呜呜呜,大人、少夫人,小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春喜有点儿小小的愧疚,心虚地安慰:“你想太多了,你跟在你家大人身边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不要是不可能的,就是不小心给搞忘了。
沈清渊毫不愧疚,也没安慰青书,只淡淡开口:“平安回来就好。”
为了安抚青书受伤的心,春喜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菜给他接风,青书感动不已,然而刚吃完一个鸡腿,便听到春喜说:“我和大人商量过了,准备送我弟弟去青州念书,别人我们都不放心,所以想让你送他去青州,再帮忙看着他几年……”
春喜话没说完,青书就眼泪汪汪地看向沈清渊:“大人,你不要小人伺候了吗?”
春喜先一步接过话茬:“伺候大人的事以后都可以交给我,我当然也不会亏待你,你去青州后,月钱会比现在高一倍,逢年过节会有另外的节礼,你不用伺候阿文,衣食住行让他自己解决,只需要保证他按时在学堂念书就行,当然,书念得好不好也不需要你负责。”
这份差事听着比之前轻松多了,可好不容易才从徐州回来,又要去人生地不熟的青州,青书还是免不了惆怅伤怀。
见他如此,春喜有些怕强人所难,正想放弃,沈清渊忽地开口:“等你从青州回来,我可举荐你进京兆府做事。”
青书的眼睛瞬间亮起:“我去!请大人和少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会看顾好表少爷的。”
青书答的斩钉截铁,没了伤怀,全是对进京兆府的憧憬和期待。
春喜莫名觉得这一幕有点儿眼熟。
之前大人引诱她成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十日后,青书带着曹文出发去了青州。
春喜没有去送,她给萧清禾和萧清月发了请帖,邀她们来吃开府宴,一大早就在小厨房忙活起来。
春喜刚炸好丸子,萧清月就到了。
“二侄女儿,这么早就来啦,几日不见就这么想我啊。”
春喜从厨房探出脑袋,动作迅速地塞了一颗丸子到萧清月嘴里。
萧清月蹙眉,萧家很注重规矩,她从小到大都只在桌上吃东西,哪有在厨房门口吃东西的?
萧清月满脸的不高兴,嘴却不自觉咬了两下,
肉香和藕的清香在在嘴里蔓延开来,一点儿不腻,还带着淡淡的甜,萧清月到嘴边的挑刺咽了下去。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
咽下嘴里的东西,萧清月小声反驳:“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不会想你呢,是我娘从宫里请了嬷嬷教我规矩,我想早点出来透透气。”
除了学规矩,娘还找了媒人准备给她议亲,烦死了!
春喜把丸子放到蒸笼里,又把鸡汤炖上,便和萧清月一起来到院子里聊天。
刚坐下,又听到萧清月问:“我听说清远侯夫人都要病死了,你还有心思办擢升宴,也不怕她真有什么好歹,被扣上一个逼死婆母的骂名啊?”
春喜疑惑:“你从哪儿听说的?”
“大家都知道啦,沈清越和沈清宇都从云氏族学退学回家侍疾了,你不知道吗?”
春喜:“……”???
她说她真不知道有人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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