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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嫣感觉不正常，手指在裴砚之额上试了好几次，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叫太医来看看。只是刚起身，又如昨日那般被他扼住了手腕，她脱不了身，只好先回头坐下来，听见裴砚之口中不断喊着“媚媚”，不由叹口气。
只可惜她终究不是媚媚，治不好他的心病。
她发呆时，裴砚之倏然睁开了眼，那双眼里似有黑雾汹涌流淌。
他沙哑地张开唇：“妹妹……”
季嫣怔了下，回过了神，随即摇头道：“九殿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媚媚，我是季嫣。”
可裴砚之还是将她抱入了怀中，转眼又将她欺在榻上。
“裴砚之。”季嫣皱着眉头推他。
裴砚之不语，手指穿入她的发间，沙哑的嗓音有几分酸涩道：“不唤哥哥，也不唤皇兄了吗？”
什么？
季嫣愣住，她没有把她当成媚媚吗？裴砚之是清醒的？
季嫣脑子里很乱，由于推不动他，不禁有点急了，此刻听他这样说，下意识口不择言：“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真正的公主，我只是沾了母亲的光，得了一个公主名头罢了。”
裴砚之动作一顿，眼神仿佛变得落寞。
季嫣有一瞬心软，可还是下定决心一鼓作气道：“裴砚之，你别发疯。”
“你觉得我在发疯？”裴砚之突然笑了，笑容却又诡异地和以前一样温柔。
这恰恰更让人头皮发麻。
季嫣一时说不出话，只强迫自己镇定，随即她仰起了脖，直视他的目光，“难道不是么？”
裴砚之又笑了。
随即在她耳边呢喃：“当我的妹妹，就这么不好吗？”
“不好。”季嫣抿唇不看他，“没有人像你这样当哥哥的。”
她语气不太好：“裴砚之，我今后都不会再认你当兄长了。”
反正她也不是他的真妹妹，也没有必要惧他。
话音落下，裴砚之定定看了她许久，然后哼笑出声：“不当妹妹，那就只好当情人了。”
季嫣睁大眼睛。
裴砚之漫不经心抚摸她的秀发，“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嫣嫣，是你先不要的。”
疯了，裴砚之已经疯了。
季嫣本能地大声向外呼救：“殷——唔。”
裴砚之堵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呼救的声音。
他的吻落在她鬓角，轻轻叹息一声：“像以前那样乖一点，不好吗？”
季嫣气极。
乖什么？像以前一样，乖乖被他玩弄在股掌中吗？
她偏过了脑袋，躲他落下来的吻。
裴砚之也不急，她扭头，他就去吻她的发丝。
“疯子。”她暗骂道，几乎咬牙切齿。
疯吗？
裴砚之低笑，疯就疯吧，谁让她不听话呢。
他紧接着从她眉尖吻下来，直到听见她低低的呜咽声。
“哭了？“
他抬头掰过她的脸，见她眼睛鼻尖都红了，不由发出一声短促的宠溺的笑，“就这么不中用？”
季嫣：“……”她讨厌裴砚之。
“我要离开。”她声音冷下来，蜷缩在角落反抗道。
裴砚之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他将她捞进怀里，抱到膝上。
季嫣默了默，不动了。
裴砚之低头去吻她颈侧的肌肤，就在此时，季嫣找到机会，张嘴狠狠咬上他的肩膀，裴砚之一僵，钳制她的力道也随即松下来。
季嫣成功跑掉了。
她头也没抬，不管裴砚之此刻如何，她只一股脑儿往外跑，手指拎着累赘的裙摆。
季嫣完全不敢回头，更不敢跑慢了，怕又被他给捉回去。
天已经黑透了。
出去以后，季嫣没有找到殷玉，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太监守在她的马车旁。
那人见了她，便道：“奴见过十三公主。”
季嫣皱起了眉，“你是何人？殷玉呢？”
季嫣亦没有看见李公公。
对方道：“李公公去了太医院，让玉奴也一道去帮忙了，他不知公主何时会回去，便拜托了奴才守在此处，待公主出来以后，便护送公主回寝殿。”
季嫣仍是有些怀疑，但宫中守卫森严，可疑之人很难混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她此刻也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便没有细究，踩着软凳就上了马车。
然而刚进去，一双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拽进了怀里。
季嫣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冷香，僵了僵，便识出了对方的身份。
是奉殊。
上次他也是这样，躲在她的马车里，这次又是同样的手段，可他上次是中了药，这次难不成又中了药么？
“是我，公主。”他低声道。
季嫣被他捂住唇，发不出声音，只能抬手去掰他的手指，让他松开她。
马车已经开始行驶。奉殊顿了顿，便松开了手。
季嫣从他怀里出来，面色十分警惕，今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已经让她十分疲累，她此刻已然没了好脾气，语气不好道：“你这次又想做什么？”
他不是被裴玠禁足在了府中、不被允许入宫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支走了殷玉和李公公。
奉殊面容清冷似雪，闻言微怔，“书童没有将我的话告知公主么？”
季嫣面露不解，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奉殊见她眸色怔愣，便当着她的面说：“臣会对公主负责。”
“什么负责？”她今天实在没有力气思考了，“如果是为了上次马车里那件事……总之，我可以不怪太傅上次对我的冒犯，也无需太傅负什么责，劳烦太傅停下马车，把殷玉找回来，这样我也可以当做今天没有见过太傅。”
奉殊顿了顿，道：“我已让人把玉奴送出了宫。”
“什么？”季嫣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奉殊并未多做解释，而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套太监服递给了她：“时间紧迫，公主先换上这身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不对，奉殊究竟想做什么？
“你要带我出宫？”她感到不可思议。
“嗯。”
嗯？
他是疯了吗？
季嫣愣了愣，便把太监服丢到了一旁，茫然地抱住膝盖，“我不和你出宫，也不会换这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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