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偏要吻 > 第一卷 第14章 第八次偷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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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反击?烫自己,当苦肉计?”

    顾驰渊的话一针见血。

    她的无措,顾驰渊尽收眼底。

    但那份小豹子一样的倔强,挠得他心疼。

    他伸手,将烫伤膏递到她手里,语气恢复了平静,“何家顾家有生意,为这个,何雯的面子我要给,你有委屈,也只能受着。”

    话落,他又添一句,“这世上,没有谁是受不得委屈的。何雯高定裙子废了,你也弄伤了,这样,两清……”

    沈惜怔住,抬头看他。

    顾驰渊的眼神深不见底,像是藏着未说出口的话。

    她忽然明白——今晚的一切,他全都知道。

    包括何雯的刁难,包括她的难堪,甚至包括……她心里那点隐秘的、不该有的期待……

    但是她这些,比起顾氏庞大的商业计划,就是如草木,如灰尘一样……

    沈惜心一横,泛着泪看顾驰渊,“我明白了四叔,是我不懂事,我不该顶撞何大小姐惹你分心。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宴会去,听夫人的话,守自己的本分。”

    说完,沈惜拎着裙摆,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顾驰渊垂着手,盯着她的背影,手肘的伤口又火辣辣的疼起来……

    沈惜走回宴会厅时,有侍应生躬身对她说,“小姐,夫人在打牌,请您过去。”

    贵宾室里,麻将牌碰撞,暗藏玄机。

    沈惜踏入这方寸战场时,荣莉面前已堆起小山似的筹码。

    象牙雕琢的牌面上,每一道纹路都精致,就好像太太们精心维持的笑容。

    "三筒。"荣莉指尖推出一张牌,翡翠镯子磕在黄花梨桌沿。

    对面穿香云纱的郑太太立即推倒面前的牌,"哎哟,又给夫人点炮了。"

    她眼角上翘,堆出夸张的笑,碎钻美甲在筹码堆里挑捡,就好像搅动一池欲望。

    沈惜在门边驻足三秒就看透了局势。

    郑太太丈夫做建材生意,最近投标市政工程屡屡受挫;

    左手边穿定制套装的林太太,丈夫在部里如履薄冰;

    而总在摸珍珠项链的姜太太,身边坐着个穿miumiu裙的姑娘,从她入座起就偷瞄了七次门口——大约是盼着顾驰渊出现。

    这三位,求财路,求仕途,求姻缘。

    不同的欲望,渴着,盼着,暗流涌动。

    顾致远在市里,明面上的交际手段不会碰,接近顾夫人是难得的机会。

    太太们恨不得前一晚上就占好位子,只等顾夫人出牌。

    荣莉心如明镜,这三位,唯一能应的就是图生意的太太。

    顾致远谨慎,除非心腹,否则轻易不引人上官道。

    顾驰渊是单身,但姻缘太太家是暴发户,带来的女儿容貌平平,也是配不上他的。

    所以只有求生意机会的郑太太,有机会从顾氏地产分一杯羹。

    顾夫人荣莉不在乎钱,打算好了不输不赢,她也懂,这牌局,她是没机会输的……

    她知道沈惜会打麻将,有她支招错不了。

    "惜儿,过来。"荣莉的召唤打破沈惜的思绪。

    软椅陷下去的瞬间,沈惜看到夫人的侧脸。

    精致,漂亮,却掩不住细纹,这些年荣莉为顾家没少操心。

    "沈小姐在教我法语。"荣莉介绍着。

    沈惜垂眸掩去笑意,她默默不语,维持着本分,低调。

    再出事,又少不了跟顾驰渊闹别扭,

    牌局如战场。

    沈惜借着递茶的动作,指尖在荣莉手背轻点三下——这是她们在顾家老宅看戏时发明的暗号。

    荣莉会意地打出九条,果然喂饱了饥渴的郑太太。

    三圈下来,筹码像被精确调控的水阀,均匀分流到各家门前。

    "夫人牌技真好。"沈惜将桂花糕移到荣莉手边。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杯碰撞声,她抬眼望去,正对上陈一函惊讶的目光。

    青年手中的银托盘微的倾斜,他嘴角抽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用口型比了"不方便"三个字。

    沈惜几不可察地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龙井。

    茶叶在杯底舒展时,她没注意到小厅门外伫立的高大身影。

    顾驰渊手指抵着领带,目光锁在陈一函触碰过沈惜指尖的手上。

    少年腕骨突出,麦色的皮肤衬得沈惜的腕子越发瓷白。

    "顾少?"何寓举着雪茄盒走近,"露台抽一根?"

    顾驰渊收回视线时,陈一函正第八次偷瞄沈惜,那眼神让他想起偶像剧里少年人对女神的寄望。

    烈日将露台烤得热。

    顾驰渊没烟瘾,纯为社交。

    阳光烈,他将西服搭在胳膊上,咬着烟解袖扣。

    对方谈论西海开发项目的嗓音忽远忽近,顾驰渊盯着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

    "明年三月立项?"顾驰渊接何寓的话,烟灰落在锃亮的皮鞋上。

    何寓微微点头,抬起眼,捏着烟,“顾少怎么了?有烦心事?为何雯那丫头,还是……”

    他顺着顾驰渊的目光望过去,“又有佳人惹顾少烦心?”

    这时候,陈一函又去贵宾室,弯腰时低着头,几乎蹭到沈惜的发。

    顾驰渊收回视线,捏着烟,对何寓说,“哪儿的话,我在想西海的地怎么开发。那毕竟是这两年顾氏与何氏最有诚意的投资,做不好,两家都会折损。”

    顾驰渊沉着脸,一副养尊处优的派头;

    眉宇间,几分清心寡欲;

    颦笑间,就着烟气,世俗若尘。

    “今天你生日,怪我又谈工作的事,”何寓眯起眼,“不聊生意了,顾公子难得放松,你该去陪你母亲,儿子生日,母亲难日……顾夫人,劳苦,功高。”

    最后四个字,何寓说得沉缓。

    顾驰渊听出意味,“何少,话里有话。”

    何寓未答,掐灭了烟,垂眼笑。

    清风朗月的笑,举手投足,藏着风流。

    “我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顾少见谅。”

    顾驰渊也按灭了烟,垂下眼,“哪儿的话,何少高兴就好。我照何少的意思,去照顾家母了。失陪。”

    话落,他拍拍何寓肩膀,离开露台,往宴会厅走。

    顾驰渊大步穿过厅堂,径直来到贵宾厅荣莉的旁边。

    他不着痕迹的站在桌边看母亲出牌,不经意的,挡住了沈惜,隔绝门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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