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锦画昭昭 > 027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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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锦绣半个时辰后,来到了秦家。

    他一进门就被秦廷芳给拉住,把司昭先前的话三言二语说了,然后,急切向周锦绣求证:“阿苏,惜雅的脖后果真有一块印迹吗?”

    周锦绣抬了眼,角落里跪着的司昭,见她抬头殷殷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恳求,他缓缓点一点头,司昭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否认就好,至少她没有说谎。

    秦廷芳已连声急问:“可看出是怎么弄的?有多大?”

    虽司昭先前几次描述过,他还是得再向周锦绣确认一遍。

    “这个倒估不准,可问问丫头们,她们应该知道。”

    “问过了,丫鬟们不知,说没见过。”

    秦廷芳猜测:“会不会是落水时,磕到了船帮或者什么的?”

    周锦绣附和:“是,我当时也想过这件事,这个地方不致命,所以就没同你提起,徒增烦恼。没想到,现在有人要邀功,给抖了出来。”

    司昭跪得两眼发花,周锦绣肯承认就好,顾不得他言语里的讥讽,只作耳聋。

    秦廷芳松了一口气:“这印迹多日才显现,丫鬟们也都说之前不曾见过,应是溺水前碰去的。三妹妹确是溺水,可母亲听了这话受不住,直说三妹是被人害死的。这才巴巴地烦了你来。一来是证实了这事,二来,也是怕这丫头为了脱罚,乱嚼一气,坏了府里的名声。”

    秦惜雅溺水在自家池子里,外头就有流言蜚语,现在再加上这一条淤青,可真是一时消停不了了。

    周锦绣认同:“先前就有传言,说你们家要用活人陪葬。现在再出一个谋害致死,秦家后院女眷恐怕是要引人非议⋯⋯”

    司昭仰着脸,越听越不妙,这听起来,自己又错了?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的也不想惹事,也不想乱说话,只是小的体弱,经不起三十板子。”

    司昭求饶,话是对着秦廷芳,眼睛却是看着周锦绣:“小的怕疼,一疼就容易管不住嘴,说了不该说的话......”

    周锦绣听这话说得实在,认真地看了司昭一眼,见她脸色潮红,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看来是吃了些苦头了。

    周锦绣看着秦廷芳,说真聒噪。

    秦廷芳沉声:“拖出去打十板子,叫她爷娘来领人。”

    司昭瘫软在地上,怎么还要打十板子?

    “公子饶命。”

    司昭磕头求饶,这回求秦廷芳。

    周锦绣掏掏耳朵:“聒噪。打一顿就清净了。打完了,重画就是。”

    司昭如闻梵音,忙磕头:“小的重画,重画,画到满意为止......”

    秦廷芳还未说什么,周锦绣曼声:“打还是要打的,是非口舌生。不打不长记性。看你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别一板子给拍死了,晦气,五板子吧。”

    秦廷芳就点头,仆妇利索地架了司昭往外拖。

    院子里早架好一张春凳,司昭被死死按在上头,因她瘦弱,也不用绳子捆绑,只两个人按住她的手脚,动弹不得。司昭恐慌地看着一个健壮的仆妇举着的一把大红色竹杖走过来,头皮瞬间发紧,十仗,这么宽的板子,她还从未挨过板子,以前家里也没有这个.....

    仆妇怕她吵闹,扰了客人的清净,脱出来时,贴心地顺了抹布塞她嘴里,堵得严严实实,一切停当,方开打。

    丈长的红色竹杖,薄薄的一片,一掌宽,拍在身上,只啪地一下,春凳上的司昭痛得猛地弓起了身子,却手脚被死死按住,只象征性地挺了一挺,就瞬间瘫了回去,紧接着第二杖又落了下来......

    周锦绣背手过来,再次高举竹仗的仆妇忙停手,望着他,不知他有什么指示。周公子的话同少爷的一样一样的。

    周锦绣目光淡淡掠过春凳上的人,因为堵着嘴,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打了几下?”

    周锦绣慢条斯理地问,声音闲闲地,就好像问今日饭吃了没有?天气如何?

    司昭一顿,继续挣扎。

    “二下。”

    仆妇忙回答。

    “啧啧,看准点,往屁股上打,那里肉厚,别碰着手和脚,你家公子还要留着她干活呢。”

    周锦绣细细指点着说。

    司昭愤怒地呜呜叫着,奈何又一竹仗下来,结结实实落到屁股上,她瞬间就止住了呜咽,只顾着掉泪了。

    周锦绣凉凉的声音:“口舌生是非,乃是大忌讳。不痛不长教训。”

    屁股上又啪地一下,司昭全幅身心都聚集到了屁股上,战战兢兢地等着第四仗。

    一连打完了五下。

    仆妇停手,恭敬地:“大少爷。”

    秦廷芳背着手走出来,向周锦绣解释:“母亲神思不属,有失礼之处,还请阿苏见谅。”

    周锦绣摆手:“我晓得。太太好生歇息。我走了。”

    秦廷芳拢过他的肩膀:“我送你。”俩人说着话,亲亲热热地出了院子。

    身后的仆妇也松开了司昭。

    司昭滚落在地,抚着火辣辣的屁股龇牙咧嘴。

    这竹杖子,看着薄薄地,却是痛得要死,打在屁股上,像是要生生揭去一层皮似地。

    秦廷芳回来,去向大太太回禀,他见母亲盯着那嫁衣,叹一口气。

    大盛皇子大婚,按惯例,都是宫中出嫁衣,统一规制缝制,宫制的暗花缎大衫,霞帔上织金云霞凤凰。信王的嫁衣月前送过来,准备秦熙雅出嫁时穿。现在,人没了,这嫁衣也是要送回去的。母亲心痛妹妹未成亲,就早丧,要画工画下妹妹穿嫁衣的模样,也是想留个念想。

    然而,他叹一口气。这件衣裳要还回去,就会穿在下一任信王妃身上,怎好画在未过门的秦惜雅身上?四妹妹其实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喜服依旧是喜服,但不能是信王妃的喜服。可惜娘心疼妹妹,执拗地听不进去。

    大太太扁嘴:“你也欺负你妹妹,她可是你亲妹子,她才是尊贵的信王妃,怎么就穿不得。我只不过是自己画着看看,又不挂到他们信王府里去,怎么就不行了?”

    秦廷芳温声:“母亲的心,儿子理解,可是,先前给妹妹画像时,来灵堂拜祭的人许多人都瞧见了不是?谁知道这里头,哪个又做了下一个信王妃呢?”

    来得都是勋贵家的女眷,还真保不住她们中就又人成为了下一个信王妃。

    大太太一时噎住,然后哽咽:“我不能⋯⋯亲自去送她,我这心里.......”她拿了帕子,就要嚎哭起来。

    秦廷芳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劝说,好不容易劝得大太太安静下来,他疲惫地揉一揉额头,叫来了门外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厮应声而去,他自己则往后仰在大圈椅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梁柱:妹子脖颈后有淤青,这事已得到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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