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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山下王家方向,突然炸锅!
哭嚎声!尖叫声!乱成一团!
“死人啦——!”
“支书!彪子!没气啦!”
陈默在猎屋惊醒。
成了!
他凑到破窗边看。
村民涌向王家。
张富贵也在人群里,脸色发白,眼神惊恐,四处乱瞟。
他想起昨晚模糊黑影,脖子发凉。
“炭气中毒!”有老人喊,“门窗关死,炉子闷着了!”
“造孽啊…喝太多…”
“报应?”有人小声嘀咕。
陈默不再看。
抓起准备好的小包袱(里面有点干粮、王家搜刮的财物)。
一头钻进莽莽大山。
风雪还在刮。
山路难行。
他拼命跑。
不知道去哪。
只想离靠山屯远远的。
饿了啃冻硬的窝头。
渴了抓把雪。
脚磨出血泡。
衣服被树枝刮破。
伤口(翻墙时刮的)隐隐作痛。
又冷又饿。
眼前发黑。
一头栽进雪窝里。
爬不起来了。
“要死在这了…”他迷糊地想。
风雪更大了。
一个黑影晃晃悠悠过来。
破草鞋,烂道袍,酒葫芦。
是个邋遢老头。
老头踢踢陈默:“啧,短命鬼?”
他蹲下,扒拉陈默眼皮。
“还有点气…晦气晦气…”
老头骂骂咧咧,像拎小鸡,把陈默拎起来,扛肩上。
深一脚浅一脚走。
陈默彻底昏过去。
不知多久。
陈默冻醒。
发现自己躺在冰冷草堆上。
屋顶破洞,漏风。
满地灰。
是个破道观?牌匾歪着——“归云观”。
怪老头缩在角落,抱着酒葫芦打呼噜。
门“哐当”被踹开。
三个青年进来,带进寒风。
一个壮汉(赵大),满身酒气,骂骂咧咧。
一个瘦子(钱二),眼珠子乱转。
一个蔫吧小子(孙三),哈欠连天。
钱二一眼看到草堆上的陈默。
“哟,师父又捡破烂了?”
赵大咧嘴一笑,拎起旁边脏水桶。
“哗啦——!”
全泼陈默身上!
“哈哈!醒醒盹儿!”赵大大笑。
陈默浑身湿透,冰冷刺骨。
他坐起身,没说话。
孙三懒洋洋脱下臭球鞋,扔陈默面前。
“新来的?刷干净。”
陈默低头。
看着湿透的破衣,和面前熏人的臭鞋。
默默拿起鞋。
赵大钱二孙三围着火堆烤火,说笑。
怪老头还在打呼噜。
陈默缩在冰冷角落。
草堆湿了,更冷。
他听着外面风声,师兄们的笑声。
心里冷笑。
刚离狼窝。
又入虎穴。
第二天一大早,怪老头就宣布收陈默为徒,传了混元桩,叮嘱他好好修炼,就悠悠然出门了。
中午,钱二分饭。
给陈默的窝头,最小,还发霉。
陈默默默接过。
钱二突然叫起来:“我咸菜呢?谁偷吃了我的咸菜疙瘩?”
他眼睛扫向陈默。
“小师弟,你刚才在灶房转悠啥?”
赵大立刻瞪眼:“小崽子!敢偷吃!”
撸袖子要打。
陈默“吓得”往后缩,指着孙三睡觉的草铺:
“我…我看见…三哥早上…在铺底下拿东西吃…不…不知道…”
赵大一愣,马上扑向孙三草铺。
伸手一掏!
摸出半包花生米,几块水果糖!
“好你个孙三!藏私货!”赵大怒吼。
孙三急了:“还给我!我的!”
扑上去抢。
两人扭打在一起。
花生米撒一地。
“我的糖!”
“松手!”
钱二脸色铁青。
他本意是整陈默。
结果自己人打起来了!
怪老头归尘子醉醺醺路过。
看了眼扭打的两人。
嘟囔:“抢食?废物…”
晃晃悠悠走开。
赵大抢到花生糖,得意。
孙三鼻青脸肿,恨恨瞪着赵大和钱二。
钱二冷冷盯着陈默。
这小子,不简单。
陈默低头,啃着发霉窝头。
嘴角,一丝看不见的弧度。
…………
深夜。
陈默被尿憋醒。
轻手轻脚去后院。
路过归尘子那间破屋。
门缝透出光?
陈默好奇,凑近看。
归尘子盘腿坐破蒲团上。
闭着眼。
但眼眶位置!
竟然亮着银色的光!
如神似仙!
陈默吓得一哆嗦。
连忙缩头。
尿意都没了。
他悄悄回草堆躺下。
心砰砰跳。
神仙?异人?
接下来几天。
陈默更留心。
他发现,归尘子经常几天不吃东西。
只喝几口酒。
精神却很好。
有天晚上。
归尘子站在倒塌的院墙边。
望着月亮叹气。
“该走了…这凡俗世界…待够了…”
陈默心里更确定。
这老头,是仙人!
这天。
钱二在擦供桌。
供桌上有个小酒坛,泥封的。
归尘子的宝贝。
钱二眼珠一转。
假装不小心,袖子一带。
“哐当!”酒坛没倒,但晃了下,洒出一点酒。
钱二立刻尖叫:“哎呀!小师弟!你毛手毛脚碰倒师父酒坛了!”
归尘子正在打盹,猛地惊醒!
“我的酒!”他扑过来,心疼地看着洒出的酒。
醉眼怒瞪陈默:“小崽子!找死!”
陈默心里骂钱二阴险。
他不慌不忙,指着供桌:
“师父…我…我没碰…是二师兄擦桌子时,酒坛放桌边…差点掉…我…我还提醒他小心…”
他又指着桌上一块新鲜油渍:“您看…二师兄早上偷吃供果…沾的油…”
归尘子眯眼看看油渍。
又看看脸色发白的钱二。
哼了一声。
没骂陈默。
反而指着钱二鼻子:“手脚不干净!心也不净!”
抱起酒坛,心疼地走了。
钱二僵在原地。
脸一阵红一阵白。
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盯着陈默背影。
眼神像毒蛇。
恨得要死。
陈默低头扫地。
感觉后背发凉。
归尘子刚才,好像深深看了他一眼?
…………
陈默更小心了。
钱二像毒蛇,随时会咬人。
他继续偷练。
站桩,呼吸。
深夜,后山。
终于,小腹丹田,一丝微弱暖流。
气感!
陈默心头狂喜。
这天。
陈默去山涧打水。
钱二瞅准机会。
溜进陈默睡觉的角落。
掀开破草席。
把孙三藏在臭袜子里的几张钞票(孙三的命根子),塞进陈默的烂铺盖卷里。
藏好。
冷笑。
孙三回来。
习惯性摸袜子。
空的!
“我钱呢?!”孙三炸毛了,眼珠子通红。
钱二假装关心:“咋了?”
“钱!我的钱没了!”孙三快哭了。
钱二“提醒”:“刚才…就小师弟一个人在屋里…打扫…”
孙三猛地转头,死死盯住刚打水回来的陈默。
“小崽子!还我钱!”孙三扑上来揪陈默衣领。
赵大也围过来,捏拳头:“敢偷钱?找死!”
陈默一脸“惊慌”:“没…我没偷!”
“搜他!”孙三吼。
陈默“害怕”地挣扎,指着钱二:
“三师兄…我…我打水回来时…看见二师兄慌慌张张…从你铺位离开…手…手还往怀里揣…”
他“好心”提醒:“你…你袜子…是不是破了?”
孙三一愣。
立刻脱鞋扒袜子。
右脚袜子,一个大洞!
钱二脸色唰地白了。
孙三眼红了:“钱二!是你!早上就你靠近我铺!”
“放屁!他胡说!”钱二急了。
“你才胡说!你手揣怀里干啥?!”孙三扑向钱二。
“我没拿!”
“还我钱!”
两人扭打在一起。
赵大头大:“别打了!”
没人听。
陈默缩在角落,低头。
嘴角微翘。
钱二,搬石头砸自己脚。
…………
陈默五感更灵了。
能听更远。
能看清黑暗角落。
甚至,模糊看到赵大身上一股躁动的“气”,钱二身上一股滑腻的“气”,孙三身上昏沉沉的“气”。
这天。
陈默假装扫地。
听见钱二低声对赵大说:
“老大…你看老头子…最近对那小子…是不是不一样?”
赵大:“嗯?”
“肯定偷偷给好处了!功法?钱?”钱二煽风点火,“咱在这破地方几年…屁都没有!那小子才来多久?”
赵大眼红了:“妈的!凭啥!”
“趁老头子出去…翻翻那小子东西!‘借’来看看!”钱二阴笑。
赵大舔嘴唇:“好!”
陈默心里冷笑。
来了。
他摸摸怀里几张钞票(王家搜刮的)。
悄悄溜进归尘子屋子。
归尘子不在。
他常抱着睡觉的破酒坛,在墙角。
脏兮兮,油乎乎。
陈默小心掀起酒坛。
把几张钞票塞坛子底下。
盖好。
溜出来。
下午。
归尘子晃晃悠悠出门打酒。
钱二使眼色。
赵大搓搓手,溜进归尘子屋子。
开始翻!
破被子,烂蒲团…
陈默躲在窗外看。
赵大没找到“陈默的宝贝”,急了。
看到墙角破酒坛。
“藏这下面?”他嘟囔。
伸手去搬酒坛。
酒坛油腻,手滑!
“哐当——!”
酒坛摔地上,四分五裂!
劣质酒流一地。
几张钞票,飘散落地。
赵大傻眼。
就在这时!
归尘子哼着小曲,回来了!
正好撞见!
满屋狼藉。
心爱的破酒坛,碎了。
酒,洒了。
还有几张钞票?
归尘子醉眼瞬间清醒!
银光一闪!
“孽徒——!”一声怒吼,像打雷。
陈默在窗外都吓一跳。
归尘子一巴掌扇出!
“砰!”
赵大像破麻袋,飞出屋子,撞在院墙!
“哇!”吐口血。
爬不起来了。
钱二和孙三跑出来,吓得腿软。
归尘子脸色铁青,扫视全场。
目光在陈默身上停了一瞬。
陈默低头,心快跳出嗓子眼。
师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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