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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棠的眼皮狠狠一跳。他和面前这位法理上的“未婚夫”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可此刻,她依旧能感受到他对自己不一般的心思。
感受到吹拂在耳垂上的那缕灼热呼吸。沈知棠的内心有些慌乱。
至于他口中说的耳坠,可能是在刚才的触碰中甩掉了。
念头刚起,一根微凉的手指已然覆上他空悬的耳垂,轻轻的勾了一下。
力道不重,存在感却极强。
勒霆深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英俊眉眼间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审视和玩味。
“真的...掉了?”
在其他几人面前游刃有余的沈知棠,罕见的气息凝滞了一瞬。
“没……”反驳微弱含混,辨不清是指耳坠没丢,还是在否认某种指控。
细软嗓音在喧杂中清晰地传入勒霆深耳中,连带拂过他唇角那抹温热幽香的气息,带着难以言喻的牵引力。
迎上那双湿漉漉、如受惊小兽般的凤眸,勒霆深喉结无声滚动,箍在她腰侧的手臂瞬间收束,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意味。
“啪”
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强硬的打掉了勒霆深放在沈知棠腰间的手。
傅宴临一手拉过沈知棠手腕,身体直接隔开勒霆深,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针锋相对:“勒少,注意分寸。”
勒霆深顺势站直,面色不悦,目光直落在傅宴临紧握沈知棠的那只手上:“分寸?”
他低笑,说出的话带上些许嘲讽,“我作为未婚夫,难道还需要向我未婚妻讨个'分寸'的定义?”
傅宴临捏着沈知棠的手腕紧了紧,唇角却扬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
“红口白牙的关系罢了。不到礼成那一刻,什么都是虚的,何况……”
他有意无意捻了捻指尖下沈知棠的腕骨,“我和棠棠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勒少家大业大,总不会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
“青梅竹马”几个字被他直白地点在台面,作为最有力的武器。
勒霆深眸色骤然沉冷,手臂一展,将沈知棠再次不容分说地扯回自己怀里。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怀中人,气息强势地将傅宴临隔开:
“看来傅少见不得别人感情圆满,不过无妨,‘名不正言不顺’这点规矩,我想傅少应该比我更懂。”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提醒着面前的傅宴临。
傅宴临嗤笑一声:“勒家什么时候需要靠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了?这么着急上赶着,是怕夜长梦多?”
傅宴临不退反进,握着沈知棠的手愈发牢固,声音压低却带着安抚的穿透力:“棠棠别怕,有我在,没人能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勒霆深盯着傅宴临那只碍眼的手,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讽意:“傅少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影片票房和媒体的那些长枪短炮吧。”
他俯向沈知棠,逼得更近些,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天晚上我说过,既然是我的未婚妻,该负责的‘体面’,我都会给你。用不着旁人操心。”
他刻意加重了“晚上”和“负责”“体面”几个词,目光紧锁她的眼睛。
沈知棠心脏狂跳!
那晚?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穿越者到底留下了多少烂摊子?
她急急在脑中呼叫系统!
【滴。】
统子这次倒是没有装死,很快给出答案:【穿越者虽然是恶毒女配,但她只负责充当绊脚石拉仇恨,她再蠢也不会把自己清白搭进去…】
【他在骗你,宿主.......】
心刚稍定,却看见傅宴临因勒霆深最后那句刻意放轻却足以让他捕捉片段的话,瞳孔骤缩。
握着沈知棠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几乎是脱口而出:“勒霆深!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他妈还是个人吗?”
沈知棠:“……”
能不能别吵了,非要把她架火上烤?
这边火药味一触即发,勒霆深冷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谁?我和棠棠之间的事……”
“醒了醒了!许小姐醒了!”
恰在此时,人群攒动,许庄妍柔弱依恋的声音响起:“舅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沈母心疼地连声应着,草草地与麻将桌旁霍承砚打了个招呼,朝这边匆匆走来。
当看到被勒霆深强势抱着、又被傅宴临的抓着手不放、夹在中间脸色苍白的沈知棠时,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冰冷厌恶几乎凝成实质的尖刺。
勒霆深泰然自若地略微松开臂弯,姿态依旧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对着走近的沈母颔首,语气是世家子弟的从容稳重:
“伯母,不必忧心扰神。我和棠棠的事,有我们自己的章程,定会处理妥帖,不叫长辈为难。”
一句话,滴水不漏地堵回沈母可能的退婚试探。
沈母准备好的场面话噎在喉头。
傅宴临已松开沈知棠的手,脸上挂起惯有的明朗笑容:
“是啊伯母,庄妍表妹才要紧。您快去吧,这边…有我和勒少看着棠棠。”
他扫向勒霆深的眼神里却充满无声的挑衅。
沈母看着两个男人,再看看一旁垂着眼眸几乎要化为透明空气的女儿,只觉得烦乱不堪。
最终她敷衍地点点头,目光扫过沈知棠时未曾停留一瞬,转身快步向包围圈中心的许庄妍走去。
人群中的许庄妍,在沈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侧过头,目光精准无误地看向到沈知棠,牵起唇角。
那是一个胜利者居高临下的、无声的微笑。
“舅妈…”她气息微弱,欲言又止。
“别提她,她自然有勒家和傅家的人上心......”沈母的声音不大,带着彻骨的冷淡穿过喧嚣传入沈知棠的耳朵里。
即便已经做好了会忍受父母冷淡的准备,但猝不及防听到这话,沈知棠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无人注视的暗处,一双眼睛锁定着场中心那个微颤的身影。
她被勒霆深圈在身侧的不适,被傅宴临拉住时的短暂恍惚,以及沈母那句“丢脸”出口时,那伤心的神色都被他尽收眼底。
那双眼睛里翻涌着压抑扭曲的黑潮,最终随着关上的房门无声无息地融回更深沉的黑暗里。
“呯!”
休息室的门,无情地将那对相依身影与其乐融融的关切声浪隔绝在外。
室内的空气,陡然沉静下来,带着一种被暴力揉捏后又强行铺平的微妙张力。
打破这诡异宁静的是勒霆深。
他视线转向牌桌始终稳坐镇定自若的男人,声音里总算带上几分真正的寒暄:“小叔今天也有雅兴?”
霍承砚指尖无声抚过一张牌的光滑表面,这才放下。
白玉般的指节在灯光下更显清冷。
他抬眸,湖泊色的瞳孔映不出丝毫波澜:“看个热闹,挺有意思。”
声音平淡,却像投入深潭的冰块。
勒霆深挑眉,顺势提议:“来一圈?”
霍承砚眼皮微抬,算是应下。
傅宴临没接牌局的话茬,直接抓住沈知棠手臂:“坐我边上,我知道你不会,我勉为其难可以教教你。”
他自然看得出眼前的局势对她有多不妙。此刻他只想拉她远离暴风眼。
“不、不玩了!”
沈知棠立刻摇头,只想逃离这无形的战场漩涡,“你们玩,我去透透气……”
话没说完,一道清润平稳、却饱含不容抗拒威压的声线从侧旁响起,截断了她的话。
“坐下。”
沈知棠僵住,抬眼撞进霍承砚看过来的目光里。
那双眼在吊灯映照下呈现出淡淡的浅金色,他唇角微乎其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局是你点起来的,牌没打完就逃……”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点了点对面那张空椅。
“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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