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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

    粉红光晕触碰的刹那,他肩头那本就破旧的道袍,如同被强酸泼中,瞬间腐蚀消融。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堕落与污秽侵蚀的力量,无视了他那点可怜的护体道力,如同无数根冰冷的毒针,狠狠扎进他的皮肉筋骨。

    “唔!”姜子牙闷哼一声,半边身子瞬间麻木。

    钻心的剧痛,伴随一股诡异的、试图瓦解他意志的靡靡之力,疯狂地涌入体内。

    他眼前一黑,脚下踉跄一步,差点栽倒。

    那沾着污泥的破草鞋,在黏糊糊的血地上滑了一下,发出“滋溜”一声。

    “咯咯咯…味道如何?老神仙的三百年道体精元,想必…是大补呢…”

    那魅影一击得手,笑得花枝乱颤,暗红纱裙飘飞,如同夜色下盛开的剧毒罂粟。

    她身影再次飘忽,另一只纤手五指成爪,带着五道撕裂空气的血色寒芒,闪电般掏向姜子牙的后心。

    速度快到极致,狠辣而无情。

    生死关头!姜子牙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狠戾和憋屈到极致的狂怒。

    三百年的咸鱼生涯,被人当成废物点心了吗?

    被天道逼着填海!

    现在连个声都不敢露的妖女,也敢来掏他的心窝子?!

    “补你姥姥!”

    一声暴吼从他喉咙里炸开,不再是之前的沙哑苍老,而是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封神台上号令群仙的雷霆威势。

    他没有试图转身,甚至没有去管那掏向后心的致命一爪。

    他那只握着破鱼竿的手,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老树虬根般暴凸而起。

    三百年来积压在体内、几乎被遗忘的,丝丝缕缕先天玉清道力,被他以近乎狂暴的方式,不顾一切地疯狂灌入那条看似随时会散架的破鱼竿中。

    嗡——!

    破鱼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竿身剧烈颤抖,表面干枯的竹皮寸寸皲裂剥落,露出里面一段段流淌着暗淡金芒、布满玄奥古老符文的竹节骨。

    尤其是那竿尖上,一点凝练到极致、刺目欲盲的金色光点,骤然亮起,如同黎明刺破黑夜的第一道曙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姜子牙根本不去看身后袭来的血爪,只是凭着当年在万仙阵中杀出的本能,腰身猛地一拧,手中那根爆发出骇人金芒、仿佛重获新生的“鱼竿”,如同上古神祇挥动的刑天之鞭,带着一种撕裂法则、审判邪魔的煌煌天威,划出一道璀璨的金色弧线,朝着身侧那团甜腻的香风来源,狠狠反抽了过去。

    这一抽,歪歪扭扭!毫无章法!就像一个被打急了眼的老农,抡起扁担抽打偷鸡的黄鼠狼。

    然而——

    “什么?!”魅惑入骨的惊呼变成了刺耳的尖叫。

    那团包裹着她的暗红雾气瞬间沸腾、扭曲。

    她感受到了!那金光中蕴含的、让一切幽冥邪祟本源都为之颤栗的诛灭之意,是真正来自天道本源法则层面的压制。

    她想退!想化作雾气遁走。

    晚了!

    噗嗤!

    一声如同热刀切牛油的轻响。

    那道璀璨的金色弧线,毫无阻碍地撕裂了翻腾的暗红血雾,精准无比地抽在了那具隐藏在雾气下的、妖娆曼妙的胴体之上。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划破了死寂的夜空,比夜枭的啼哭恐怖百倍。

    金光一闪而逝。

    鱼竿恢复了那副破败扭曲的模样,只是竿身那些裂开的缝隙里,还有一丝丝微弱到极点的金线在缓缓流淌、隐没。

    魅影惨叫着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塌了半边土墙,烟尘夹杂着血雾弥漫开来。

    暗红色的纱裙破碎不堪,露出了大片大片苍白滑腻的肌肤。

    只是那肌肤上,赫然多了一道从肩头斜劈到腰腹、焦黑蜷曲、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

    伤痕边缘没有流血,只有丝丝缕缕的金色电芒在游走、侵蚀,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灼烧扩大着伤口。

    伤口处残留的皮肉翻卷焦黑,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她脸上那层流动的血雾被彻底打散,露出一张堪称妖异绝伦的脸蛋。

    肤色苍白得透明,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此刻却因极致的痛苦和怨毒而扭曲变形。

    那双燃烧着粉红火焰的血眸,死死盯着姜子牙,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恨意。

    “打神…鞭…”她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子。

    那张妖媚的脸,因为剧痛和愤怒扭,曲得像恶鬼。

    “欲色天…必…报此仇!”话音未落,她整个身体猛地爆开,化作一大蓬粘稠的暗红血雾,如同受惊的蝙蝠群,速度极快地朝着村子深处那片最浓重的黑暗遁去。

    原地只留下一堆破碎的暗红纱衣,和一滩散发着焦臭味的污血。

    “咳…噗!”姜子牙拄着鱼竿,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淤黑的逆血。

    血里还夹杂着一丝丝粉红色的诡异光点。

    刚才强行催动打神鞭残力,又被那妖女的邪气侵入体内,此刻反噬上来,只觉得浑身经脉,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针扎着。

    眼前阵阵发黑,半边身子更是麻木冰冷,那诡异的侵蚀之力还在疯狂扩散。

    “呼…呼…”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破道袍的后背,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低头看向手中那根再次变得死气沉沉的“鱼竿”,裂开的竹皮下,那些暗淡的金色符文正在迅速隐没。

    “嘿…老伙计…关键时候…还是你顶用…”

    他咧了咧嘴,牵扯到体内的伤痛,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刚才那一下,几乎把他这三百年攒下的那点底子又抽空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欲色天逃遁的方向,那片被血色月光笼罩的区域,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

    空气中残留的魅惑与污秽气息并未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沉重压抑。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更多细碎而密集的“沙沙”声,还有沉重的、如同巨物拖行的脚步声,正在从村子深处传来…不止一个!

    “妈的…捅了妖精窝了…”姜子牙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只觉得嘴里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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