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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锦瑟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这笑声是讥讽,也是妥协,对命运的妥协,她终究还是斗不过上天。她闭着眼睛,认了这命:“好,我嫁!”
“容姑娘。”
兰云谦听着容锦瑟答应了倪翼熙的要求,他面色一变道:“你不要被他给骗了,这人邪乎的很,谁知道是不是在骗你,你不能相信他的话。”
说着,他抽出腰间的剑指向倪翼熙道:“君澜尽变成这样全都是被你害的,你如今竟然还想骗容姑娘,让她嫁给你,做梦!”
倪翼熙回头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去:“你的这些手下,我可以放了,你若觉得有假可以留下来看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本事让君澜尽死而复生?”
兰云谦看着他那双眼睛,手中的剑好似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直到倪翼熙收回视线,他才晃了下神,就听容锦瑟道:“兰公子,把剑放下吧,我相信他。”
说着,她看向倪翼熙道:“神仙是不会骗人的,对不对?”
倪翼熙伸手摸了摸她满头的白发道:“我不骗你。”
容锦瑟一笑,她垂头看着躺在她怀中的君澜尽,低低的声音道:“尽哥哥,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很短,但对我来说已经够了。是你让我明白了情为何物,是你教会我勇敢善良,是你把我从地狱中拉了出来。”
“虽然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但是你永远都是晏晏最爱的人,原谅我,尽哥哥,原谅我的选择,原谅我的自私。”
她伏在君澜尽的肩上无声的哽咽着,所有的苦全都化作了泪水。
兰云谦看着他们,痛心的别过头去。
而此时地上的詹子苓转醒过来,她揉着有些痛的头坐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兰云谦手中的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脸上满是怒色:“你这毒妇,我要杀了你。”
倪翼熙呵斥:“住手!”
兰云谦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他咬着牙道:“难道她不该死吗?如果不是她控制了容姑娘,君澜尽又怎么会死?沐姑娘又怎么会受你的威胁?”
倪翼熙厉声道:“杀了她,这一切就能改变了吗?你若不想再为君澜尽凭添罪孽,就放下你手中的剑。”
兰云谦眼底怒火纷飞,他正欲和倪翼熙理论,谁料詹统领突然冲了过来,一剑震掉了他手中的剑,紧接着他就被詹统领给挟持了。
“陛下,你没事吧?”
詹统领有些担忧的看着詹子苓,身为统领却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难辞其咎。
詹子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见手上沾着血迹,她有些恼怒的看着兰云谦道:“杀了他!”
詹统领正要动手却听容锦瑟一声怒喝:“谁敢?”
就见容锦瑟站了起来,她满头白发随风狂舞,那双眼睛布满了寒气:“你们若是敢动他们一分一毫,我必让你们南疆血流成河。”
段詹子苓着容锦瑟那一头的白发,心中有些疑惑,方才她昏了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容锦瑟这一头白发,想来是和君澜尽的死有关。
她眸光微动:“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詹子苓撇了一眼地上君澜尽的尸体道:“摄政王已死,你拿什么让我们血流成河?”
容锦瑟扬着头,眼底寒光炸裂:“不信你就问问圣子,看看我说的可是大话?”
倪翼熙站了起来,他走到詹子苓面前道:“她说的没错,若陛下固执已见要大开杀戒,那么南疆必将毁在你的手里。”
詹子苓蹙了蹙眉道:“可是不是你说的,要灭我南疆的人是摄政王吗?他如今已死,还有谁会对我南疆不利?”
倪翼熙耸了耸肩:“我何时说过那个人是摄政王?”
詹子苓一愣,她拧着眉道:“你说那人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不是摄政王又是谁?”
倪翼熙轻笑:“谁说给你惹了大麻烦的是摄政王?陛下连谁都不知道,就敢对摄政王动手,南疆不毁在你的手里才怪。”
詹子苓听着这话,却是有些迷惑了,她沉声道:“还请圣子赐教。”
倪翼熙一挥衣袖,淡淡的声音道:“放了他们,不然矛盾越闹越大,最终很难收场,陛下若不听我之言,后果自负。”
詹子苓想了想道:“放了他们可以,但这个人不行,他今日对孤不敬,孤不会绕了他。”
她口中所指之人自然是兰云谦,这人将她打昏,又伤她龙体,若这么放了,她威严何在?
倪翼熙挑了挑眉:“你随意。”
容锦瑟闻言正要开口,倪翼熙却突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不懂倪翼熙的意思,难道就这么放任兰云谦不管吗?
今日来到的这里的这些人,都是为了救她,君澜尽已经死了,她不能让他们再丢了性命。
她正要开口,就听倪翼熙道:“陛下可以带他走,但不能私下处置,他犯了何罪你总该昭告天下。”
“好!”
詹子苓一口应下,她看了看容锦瑟又问:“圣女,你要如何处置?”
倪翼熙回头看着詹子苓,他唇角一扬,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意:“我要娶她为妻,还请陛下将大婚的东西置办妥当,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
詹子苓大惊:“你要娶她?可是巫族和圣女一族是不能够通婚的。”
倪翼熙冷笑:“谁说不能?她就是圣女和巫族之后。”
詹子苓拧着眉道:“这怎么知道她是圣女和巫族之后?”
倪翼熙冷哼了一声:“当年逃走的可不止圣女一人,还有我们巫族的人,至于容锦瑟就是他们的后人。”
詹子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只知道百年前圣女逃离了南疆,却并不知道竟有巫族中人一同逃离,如此看来那两人定是私奔而逃的。
她问道:“你娶了她,那圣女一脉的传承怎么办?岂不是断了?”
倪翼熙挑了挑眉道:“陛下多虑了,如果我娶了圣女,那么我们所生的孩子将继承我们身上的传承。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生下的是男孩,他依旧拥有圣子的能力,只不过不需要靠着圣女的血来维持了而已,而这就是血脉的融合?你懂了吗?”
詹子苓当然听懂了,也就是说容锦瑟嫁给倪翼熙后,他们所生的孩子依旧是圣子,一个不需要靠着圣女血脉来维持神力的圣子。
詹子苓拧着眉,看着倪翼熙道:“你所言当真?”
倪翼熙轻笑:“倘若我不娶她,圣子一脉在我这里可就真正的断绝了,你单单留下圣女又有何用?养蛊王吗?”
詹子苓:“……”
倪翼熙是巫族最后一位圣子,除了信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你们的婚事,孤会好好准备的。”
詹子苓答应了倪翼熙的要求。
她回头看着君澜尽和兰云谦带来的那些人道:“孤答应圣子,会放你们走,你们若识趣就早些离开我南疆,否则就别怪孤不客气。”
那上百人红着眼睛,却是谁也没有离开,他们一部分是君澜尽带来的暗卫,一部分是绝杀门的高手。
而今,君澜尽已死,兰云谦被擒,他们没有脸离开这里。
詹子苓见他们不动,面色不由的一愠,这些人的实力不可小觑,如果真的打起来双方都讨不到什么好。
詹子苓阴沉着脸问道:“怎么,还想继续打吗?方才交手的时候,孤手下的人已经去调遣铁甲军了。等铁甲军到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别怪孤没有提醒你们。”
方才交战时,早有亲卫拿着她的令牌去搬救兵了,就是为了防止无双的刺杀没有成功。
“放了我们门主!”
有人大喊了一声,要求詹子苓放了兰云谦。
詹子苓道:“人孤是不会放的,孤会按照我们南疆的律例处置他,不怕死的你们大可以来劫狱。”
兰云谦眉梢轻抬,对着手下的人道:“走,不要管我,也不要来劫狱,以免中了这毒妇的奸计。”
他闭了闭眼睛又道:“君澜尽死了,我也无颜回去了,你们别做无谓的牺牲都回去吧。”
“门主。”
手下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兰云谦伸手给打住了:“你们若还当我是门主就赶紧走。”
詹子苓看着这些人乘坐着那硕大的孔明灯又飞到了天上去,心中实在是气急。
詹子苓压下心火,对着倪翼熙道:“今日让圣子受惊了,这摄政王的尸体孤就让人带回去了。”
倪翼熙却道:“带回去做什么?游街示众吗?还是陛下担心摄政王没有死透?不如你亲自来检查一下?”
詹子苓忙道:“孤不是这个意思,摄政王好歹也是当世奇才,孤只是想给他一个体面,好生安葬罢了。”
倪翼熙轻嗤:“体面?陛下是想昭告天下,南流的摄政王死在了你的手中?”
詹子苓唇角一抖,她可没那么傻。
倪翼熙又道:“摄政王的尸体,我会代为安葬,陛下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来盯着。”
“圣子言重了,既如此孤就先回去了。”
詹子苓略一颔首转身就要走,就听兰云谦道:“等等。”
兰云谦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来,对着容锦瑟道:“容姑娘,这是君澜尽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容锦瑟看着兰云谦手中的锦盒愣了一下,她走过去接了过来,却是没敢打开。
兰云谦又道:“在行事之前,君澜尽特意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说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其实君澜尽知道,此番行事危机重重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这锦盒里的东西,是君澜尽同他心爱之人最后的道别。
容锦瑟握着那个盒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她始终没有勇气将其打开。
兰云谦道了一声:“保重!”
容锦瑟站在原地,她握紧手中的锦盒,突然冲着离去的詹子苓喊了一声:“陛下。”
容锦瑟扬起头,一字一句平静的有些可怕:“今日种种,我容锦瑟铭记在心,希望陛下长命百岁,守好你的王座,千万不要让它落入别人的手里。”
詹子苓背脊一凉,竟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她深深的看了容锦瑟一眼道:“你想报仇?孤随时恭候,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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