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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非池面色一白,抿唇不敢与她对视。

    明诛笑容愈发大了,“你看,你口中的那本破书,帮你赢了场胜仗,赚足了军功,你却说丢了?”

    身为武将,他最是清楚那本阵法书有多珍贵,又怎会轻易丢弃?

    “你是在跟我邀功?”凌非池深深看她一眼,压低声音在明诛耳边道:“那东西虽于我有用,却也并非缺之不可。”

    言下之意,他不是非要珍之重之,丢了也不稀奇。

    “且我说过,书是下人弄没的,他们不懂这些。”

    不知这本书的珍贵,所以随意处置。

    明诛笑出声,“确实,不怪你,书如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你定国侯府从上到下向来没什么脑子,自是看不懂的。”

    “明珠!你别太过分!!”凌非恼羞成怒。

    “我说错了吗?”明诛声音比她还大。

    “我一个乡下丫头也知书籍的重要性,读书可以明理,可以启智,定国侯府连书本都扔,不就等同于没脑子?”

    “况且先皇曾感叹书籍之贵,令许多有才之士读不起书,令朝廷损失人才,特将宫中藏书阁改为金匮麟髓阁,警示书籍之珍贵。”

    “定国侯府将先皇都觉得珍贵之物弃若敝履,不是没脑子,难不成是对先皇有意见?你们这是要造反呀。”

    明诛抱胸而立,扯虎皮扯的毫无负担。

    “休得胡言!”凌非池顿时惊出一头冷汗,“我凌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何来造反一说!”

    “不是你自己说的?先皇最重视的东西你凌家都敢扔,不是对先皇不满?”

    “我、我只是不记得放在哪了,回去找找便是。”

    如今的侯府经不起一点风浪,若是明诛这句话传出去,定国侯府就离死不远了!

    这是要害死他全家啊!!

    凌非池简直要恨死明诛,更加后悔与她相识。

    而且......

    “你如何得知宫中有一座金匮麟髓阁?”

    那可是宫里的事,便是他这个侯府嫡子也是无意中得知。

    “那你不用管,你只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便是。”

    凌非池眼神暗沉的点了点头,“可以,我会将书还你,只不过我也没说谎,书确实不知放在哪了,需要些时日翻找。”

    到时他亲自撰抄一本,还给她也无所谓。

    “需要些时日是几日?”

    凌非池松了口,赵峥嵘却对明诛的追根究底十分不满。

    “凌哥哥已经答应要将书还给你了,你何苦还咄咄逼人?不就是一本书吗,送出去的东西你还往回要,这般小家子气。”

    明诛看着她义正言辞的脸,有些无语,“我要回自己的东西就叫小家子气了?那本书虽是我手抄,却是我明家祖上一脉相传,里面记载了许多阵法知识,只供我明家人翻看,怎能轮落在外人手中?”

    虽然里面记载的都只是最基础的阵法。

    紧要的那些,便是她与凌非池成了亲也断不可能传给他。

    “再说了,我小不小气干卿底事,晨起漱口的盐水叫你咽下去了?”

    “你!”

    “好了,半月后我自会将书还给你,莫要再为这种小事纠缠我。”凌非池揉揉眉心,心不甘情不愿道。

    半个月时间,应该足够他将整本阵法书抄下来了。

    那阵法书他只翻看了三分之一,甚至对这三分之一都还一知半解,却为他赢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若能将整本书参详透彻,岂不是战无不胜?

    当然他不是贪图明诛的祖传阵法,只是担心那些阵法落在一农户手中,明珠蒙尘!

    凌非池的心思太明显,明诛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她也不纠结,她觉得那些阵法都是最浅显的,可那只是对她而言。

    换成凌非池,摆那让他抄都抄不明白。

    她干脆道,“其他东西我都不要了,除了阵法书,你只将那块玉牌还我。”

    当初凌非池看出玉牌的玉质不凡,跑来问她玉牌来历。

    她说是祖传,又见他喜欢,便扔给他戴了。

    若最后他们顺利成亲倒也罢了,如今要退婚了,他还留着玉牌可不见得是好事。

    凌非池脸色又变了。

    他瞥了眼同样面色骤变的赵峥嵘,犹豫半晌。

    “那玉牌我已送人,若是讨要回来,未免显的小家子气,不如也折算成银两还给你。”

    “你尽管开价,只要合理,多少银子我都赔。”

    这回的语气倒是和缓不少,想来是怕明诛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明诛也不想说难听话,可她无意间往旁边扫了一眼。

    就见赵峥嵘微不可察的吐出口气,紧攥着甲胄下衣摆的手松了松。

    明诛的视线随着赵峥嵘的动作,落在她衣角下面那抹莹白。

    当即明白——玉牌在她那里。

    明诛简直无法理解。

    她以为自己清楚明白的看清了凌非池的为人,不成想,这人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当人子。

    这厮,竟然将与其他女人的定情信物,送给了自己心上人!

    明诛努力压下涌上喉间骂人的话。

    “玉牌必须还给我,否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赵峥嵘轻蔑一笑,“危言耸听。”

    “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妇人,口气倒不小,凌哥哥已经说了,会将玉佩折合成银两赔给你,你却还不知足,莫不是想狮子大开口?”

    “至于你说的后果......”

    她上前一步,轻蔑道:“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赵峥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在永乐侯府等着你的后果。”

    说罢还嗤笑一声。

    明诛淡然看着她,对她的嘲讽不为所动,“所以,玉牌果真在你手中?”

    “是又如何?”

    “心上人前未婚妻送的东西,你也要?”

    “我当时并不知道玉牌是你给他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可要还给我?”

    明诛伸出手,目光冷峻。

    赵峥嵘眼神一闪,面对明诛的咄咄逼人,更用力的攥紧了腰间玉牌。

    同时又有些羞恼。

    她觉得对面这哪哪都及不上她半分的小小村姑,分明是在借此事羞辱于她,意图将她贬低成一个连心上人前任未婚妻的东西都要贪的贪财之徒。

    她竟如此阴险狡诈!

    亏她还担心她伤心之下寻了短见,眼巴巴跟过来劝说。

    赵峥嵘咬唇,很想将玉牌摘下来扔明诛脸上。

    她视线不经意下滑,落在了她伸到眼前的手上。

    她的手指纤细,骨节分明,似赵峥嵘常见的闺阁女子那般细腻光滑如上好白玉,只是在每个关节处都有薄茧。

    应当是时常务农留下的。

    指尖与滑腻的玉牌擦过,赵峥嵘心中微动。

    “这块玉牌你从哪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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