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 > 第八章 流言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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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萧瑟,霍家祠堂,百年老木作响如咒。

    族人齐聚一堂,宗族老者坐于上首,霍老太太脸色阴沉,赵氏披麻跪在堂下,手腕还绑着白绫,嘴角咬出血印。

    霍思言一袭黑衣立于堂前,手中高举一物。

    “这块地契,是我娘的命。”

    她声音清冷如刀。

    “被赵氏转卖时,贱价如泥,而贱卖所得银两,却转进了谢家账下,赵姨,您是不是还要说,是为霍府打理生意?”

    赵氏脸色惨白,眼神死死盯着那块泛黄的契纸,喉头如鲠。

    “这是污蔑!我当年是当家主母,地契在我手上很正常!”

    “是么?”

    霍思言眉梢一挑,冷笑不语。

    她一抬手,小白俯冲而下,叼出一卷书信与一片早已干裂的绣帕。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信,上头清楚写着,南苑之地,女儿可继,若旁人染指,便是谋害。”

    她扬手掷出信件,纸张在空中旋转落地,砸在赵氏面前。

    霍老太太终于出声:“赵氏,你可还有话说?”

    赵氏唇角颤了几颤,忽然转身叩首,重重一响:“是我糊涂,是我当年没守住嫂子的遗产!”

    霍思言冷声道:“你不是糊涂,你是贪婪,我娘死得不明不白,你连她的枕头都不放过。”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枚漆盒,啪地丢在地上。

    盒子滚出老远,撞在台阶边沿,盖子翻开,一截残破指骨滚落出来。

    “这是你当年扔进我娘枕底的东西,赵姨,你认得不?”

    众人一片哗然,几位族老脸色骤变,有人站起喝问:“赵氏!这是人骨!你竟在主母遗物中藏尸骨?”

    赵氏猛地瘫倒,嘴角溢出血丝,颤声喊道:“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霍思言忽然俯身贴近她耳边,笑得极轻极软。

    “可这截骨头,和你三年前流掉的那场胎做的骨灰,成分一模一样。”

    赵氏如遭雷击,瞳孔剧缩,瞪大眼喃喃道:“你胡说……你怎可能知道……”

    “我还知道,那场小产你喊得厉害,其实是药打下来的,不是你真疼。”

    霍思言缓缓起身,冷冽目光扫过全场。

    “霍府这些年,到底藏了多少死人,多少鬼,今日我一个个掀开看清楚。”

    族堂鸦雀无声。

    有人低声念佛,有人已忍不住干呕。

    老太太终于拍案而起,怒道:“赵氏,从今日起,逐出宗族谱系,逐出霍家!”

    “婉仪三日内离府,发落自便。”

    赵氏如死蛇般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只喃喃一句:“她是妖,是妖女,她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不重要。”

    霍思言扭头看她,神色平静。

    “重要的是,你是畜生。”

    “你若真心悔过,我也给你一条活路,但你舍不得跪,舍不得割。”

    她忽然转身走上高台,拾起那节指骨,又淡淡补一句:“你舍不得,那就等我亲手来拿。”

    赵氏强装的冷静被打破,她终于失控,抱头尖叫。

    “霍思言你不得好死!!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命。”

    “啪!”

    霍思言一记巴掌扇出,将她半边脸打歪。

    她垂眸冷笑:“我娘贱不贱你管不着,但她把我教得可不贱。”

    “我今天敢上祠堂、敢掀旧案、敢打你,你信不信我下一步,就敢送你去陪她?”

    赵氏呜咽着跌坐一旁,无人再言。

    霍思言拂袖而去,乌鸦落肩,身后是霍家的夜,暗得像地狱。

    祠堂老钟鸣响三声,她的身影一寸寸消失在那长廊尽头。

    众人看着那个被赶出府十二年、曾被当做废人丢出门去的四姑娘,如今踩着尸骨和血泪,一步步坐回她该坐的位置。

    霍家,真正的嫡女,回来了。

    夜晚的月色如水般,照进霍府高墙。

    祠堂之案余波未平,三日之内,赵氏母女卷铺盖离府,送往庄子“修养”。

    老太太虽未明言驱逐,却也不再过问她们生死。

    只是霍思言这股狠劲,终究引来暗流涌动。

    “疯了,她是疯了。”

    “祠堂打人、当众掀骨、咒人陪葬……她怕不是练了邪术才敢回来。”

    “就她?那脸皮怕是和她娘一样薄,一撕就破。”

    霍府女眷所居西院,烛火连夜不熄。

    几位族中夫人低声咬耳朵,带着浓浓的不屑与戒备。

    “听说她找回来了贺氏的遗契,那块南苑地,不是说早入族产了吗?”

    “她是来分家业的,别看她现在恭敬,下一步指不定要让老太太立她为宗主继女。”

    “她要立继女,就要拿咱们的命换。”

    窗外,乌鸦小白落在飞檐上,静静听着每一句流言。

    院墙外,霍思言负手而立。

    她没有戴帷帽,也没有带人,身影瘦削,披着一件浅灰氅衣,仿佛无声的刀。

    “说我练邪术,好啊。”

    她淡淡开口。

    “那便让她们看看,我的术,到底邪到什么程度。”

    次日清晨。

    霍府西苑水井突然翻出一块早年失踪的婢女尸骨,浑身染毒,眉心凹陷,骨节扭曲如厉鬼。

    有人尖叫,有人昏厥,更有人认出此女,正是当年替赵氏“照看四姑娘”的粗使婆子。

    尸骨捞出之际,一条缠绕其腕骨的红绳赫然显现,上头缠着一只破碎的银铃。

    四姑娘幼年时的随身之物。

    “她是、是把这婆子沉井了?!”

    有人惊恐低语。

    更有眼尖的婢女发出一声惨叫:“这绳子上写了字!”

    众人凑近一看,字迹已斑驳,只剩两个仍清晰。

    “替娘……还命。”

    这两个字像利刃般刺入众人心脏。

    霍老太太收到消息时,手中茶盏啪地一声碎了。

    “这丫头,是要把霍府彻底翻个底朝天吗?”

    她重重吐气,却未下令阻止。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现在的霍思言,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打骂的病秧子。

    她动的是地契,掀的是族谱,反的是嫡庶之规。

    老太太再狠,也不敢当众和贺氏“遗孤”作对。

    但她明白,这丫头若再闹,霍府必乱。

    于是,她深夜传令:“请四姑娘祭母,以示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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