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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事就这样定下了,曹修此人的名声不好,就连百姓也都知道,大家要是知道曹修要来,必定会人心惶惶,影响了工程的效率,甚至是闹出什么乱子,三天之后再告诉大家此事就是了,不告诉也不行,万一他们为了我,和禁军闹起来可如何是好?”“我也不走,留下来以安定人心,曹修要过来,怎么着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眼下咱们这工程干得如火如荼,三天,也够干上许多了,一边干活儿,另一边直接就把田先分了,记住,优先先给天禧寺,李家,徐家等富户来分。”
“到时候曹修来了,定要杀我,我让他杀也就是了,我死之后,他自然也就没有了其他理由来大开杀戒,实在不行,甚至大家直接散了也未尝不可,莫要和他冲突,反正分田亩之事,又不是他一个武夫能够干涉得了的。”
“此事既已至此,便是朝廷还想要反复,也没那么容易,本就是元府君正儿八经发下来的徭役,至于说元府君有没有这个资格做这件事也与他一个武夫无关,我死之后,他总不敢逗留江宁府吧?你们等他走了之后再组织人手重新回来便是。”
“还是那句话,等到新府君上任的时候,这边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咱们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
宋押司:“既如此,官人您又何必留下来待死呢?既然是要暂避锋芒,官人何妨不干脆躲到天禧寺去?法永大师是太后的替僧,又供奉着曹家的功德堂,这曹修也是曹家的人,料来也不敢硬闯天禧寺。”
王小仙摇头:“不行,曹修来一趟抓不到我,可以以此为由留在江宁府周边祸乱,更会严重耽误咱们疏浚菱湖的进度,反之,待三天之后,咱们暂时解散了民夫,我本人亲自去他的军营中,让他杀了便是,他便是不想杀我,我都得找个理由自戕在他面前。”
“如此一来,他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而且更重要的是必然会激起民愤,乃至官愤,我官职虽小却也是九品文官,曹修他一介武夫,干什么都无所谓,但只要我死之后他走了,却是给新府君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大坑。”
“实不相瞒,我其实一直都担心,我死之后万一新府君是富弼那些人的门徒,不顾民愤和咱们江宁本地的舆情,非得要不认怎么办,会不会闹出乱子来?但若是这曹修在此之已经来过一次,杀过我这么个九品小官,已经引起了巨大的民愤,官愤,那这位新的府君,只要他还在仕途上有着哪怕一丁点的进取之心,也总不好再调这曹修一次了吧?”
“曹修就算是有再硬的后台,出了这样的事,便是富弼亲自做主,也至少得把曹修给调走吧?”
“咱们现在所做的事,虽说是生米煮成熟饭,但整个江南东路,唯一有资格掀桌子的,也就是他曹修和其手下的两千六百名禁军了,但只要是我去他的军营里死掉,这局其实也就算是破了,新守军爱谁谁,他已经无兵可调了,至多至多,张田的巡检司能调来六百来人,还不是禁军,六百人镇压得了咱们么?”
“完美,说真的这陈斌调了曹修来我还得谢谢他呢,他来调,总比新的府君来调要强。”
说着,王小仙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本来就是求死,能死在曹修的手上,这恐怕是比富弼直接出手杀他还要更好一点。
毕竟富弼是相公么,讲究个体面,大概率就算是要弄死自己,也会磨磨唧唧的,肯定是先流放,再罗织罪名什么的,搞不好得把自己一路祸害到沙门岛才会再下杀手。
这得墨迹多长时间呢?
曹修好啊,这是个武夫,杀人痛快呀,虽然这货挺残忍的,但似乎好像,也许,也没必要在弄死自己之前还对自己酷刑折磨吧?
大不了弄点毒药预备着随时吃不就完了。
完美。
自然,身周这些人听了王小仙这么说,却是各个悲愤交加,如宋押司等人甚至不禁都在破口大骂,而元绛则是怒气冲冲地道:“到时候老夫陪你一块去阻他,我倒要看看,他曹修敢不敢对老夫动手?”
“别,府君,那曹修不敢杀了您,但将您绑起来折辱一番,这种事恐怕还真是敢的,最关键的是您陪我一起去,也不耽误他杀我啊,您怎么阻拦?大不了命人将您绑起来就是了么,这不是白送给人家一个么?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江宁的事,可就真是拿陈斌说了算了,到时候这个工程再出点什么意外,我难道是白死了么?便是没有曹修,难道我还能活么?”
“这……”
元绛一时气苦,却是狠狠地用脚在地上跺了几下,黯然而去,老眼中却是居然还流入出几滴泪花。
“好了,都听我的话,谁也不要声张,三天之后,让元府君和王公组织大家伙儿暂避曹修锋芒便是,都不要苦着脸了,这是好事,我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来来来,干活儿干活儿。”
说罢,王小仙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却是又重新忙活了起来,而且还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当然,临死之际,王小仙也是有私心的,很快便找到了那些本地的大族大户们。
“是这样的,诸位,我跟你们说哈,你们之前拿出的那十几万贯的钱哈,确实是没有花完,所以我就想呢,等这个菱湖彻底完工之后,围着这湖泊,咱们造个公园,仿效东京的汴河,也在这湖边上围起一圈石栅栏。”
“然后依次的,建上几个花圃,凉亭,牌坊,以你们各自家里人题诗,命名,再写块碑,写明了哪年哪月哪日,谁家出资多少多少,修湖建园,你们以为如何?”
这是出名的事,这些本地的富户们自然是纷纷应承,却是法永方丈道:“老衲以为,在这公园的最中央处,应该以王官人之名,立下一个最大的长廊,一个最大的白石牌坊,方不负官人今日辛苦。”
众人闻言继而愈发的附和不停。
王小仙等的就是这个,他现在基本确定自己肯定要成仙了,十之八九还会是大仙,不过这个大仙到底有多大,还是得看他的后世香火有多旺盛。
若是没个碑没个牌的,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忘记了么?反之,万一这牌牌能立上个一千来年,一直立到后世的玄武湖公园,那这千年香火,自然也可以让他当一个很大的神仙,不敢跟诸葛亮关羽之流相提并论,勉强够一下比如西湖三杰中张煌言的边,那就是大幸运了。
于是王小仙假意推辞了一番,见众人盛情难却,当即便也提笔挥毫,抄了起来。
【此诗流传,关乎香火,斗胆抄袭,莫怪莫怪】
略微思考了一下,王小仙还是认为,文天祥的正气歌还是挺适合他眼下的意境的。
可惜那玩意实在是太长了,他就记住一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后边全忘了。
再仔细地去想,却发现其实唐以后的诗词,其实他大多都只能记下几句名句,还能记下来全诗的,实在是没有几首。
【对不起了,于谦老师】
当即便挥毫写下了一首《咏石炭》:“凿开混沌得乌金,藏蓄阳和意最深。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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