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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家协会,沈薇已经给每个人送了一个作品,现在墨迹都已经干透,大家都视为珍宝般地收好,就等朱老把刻印的人请回来了。一幅作品要是没有印,那就是没有灵魂,写得再好都感觉要欠缺几分。
等沈薇用了印之后,回头装裱起来,那才=是一幅完整的作品。
那位白头发的老爷爷,得到了一幅中堂,沈薇为他写的是《陋室铭》,他甚是喜爱。
“小沈啊,”老爷爷和蔼地道,“听说你还是大学里的教授?”
“是的。”沈薇道。
“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当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东西羡慕啊!”白发老爷爷又问道,“许人家了吗?”
沈薇一抽嘴角,这老人家该不会是要想把他孙子介绍给她吧?
不过好在琳丫头反应贼快,道:“我大姐已经订婚了!我姐夫是军队的中校!”
“是吗?”白发老爷爷满脸遗憾地道,“我还说我有个孙子,今年刚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人也还是可以的。”
“你孙子不行。”一旁立即就有人道,“人家小沈是文化人,是书香门第,你孙子就只会做生意,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哪里配得上人家?”
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白发老爷爷的内心。
他家祖上就一直是做生意的,曾经还是大商富贾,名满京城。
但是家里祖祖辈辈就没出个读书人,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现在就想着给孙子找个书香门第联姻呢。结果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年龄也合适,长得又漂亮,还是个教授的姑娘,人家却订婚了。
要不是放不下这张老脸,他都想问问沈薇能退婚不。
大家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朱老带着石头张和卫林回来了。
石头张大家都认识,毕竟经过朱老的介绍,大家基本上都是在他那儿刻的印。
但是卫林大家就陌生了。
于是有人问道:“朱老,这位是……”
“哦,他叫卫林。”
说起名字,大家都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把协会里挂的字挨个儿损了一番,还自吹自擂了半天的家伙。
“朱老,你把他叫来干什么?”有人不解地问。
“不是我叫他来的,是石头张叫的。”朱老道。
“别说没用的,”石头张看了一眼,几乎都是熟面孔,便问,“你说的那个大师呢,他在哪儿?”
“你急什么?”朱老道,“我自然要介绍你们认识,但事先我得征求一下大师的意见,人家愿不愿见你都还不一定。”
“那你快问。”
朱老没有直接去问沈薇,而是走到琳丫头跟前道:“小姑娘,事情是这样的。”
他也不管琳丫头瞪着眼睛满脸疑惑,就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说,当然他看着是在琳丫头说话,但都知道他是说给沈薇听的。
沈薇一听这个雕刻印章的老头脾气这么古怪,一块石头还要讲什么缘分,而不是价高者得,便也觉得挺有趣。
她倒不是想要那块极品鸡血石,她就是觉得有性格的人,往往都伴随着真本事。
很快饭店就要开张了,饭店的招牌还没找到人做呢,几个老爷子倒是有几个人选,可大家谁也不服谁,都说自己找的人厉害。
要是这个石头张的雕刻技术好的话,她倒是愿意请他出手。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朱老,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大师,请叫我小沈就行。”
大师这两个字现在还是褒义词,但以后不知道怎么就成贬义词了。再说她这么年轻,还要被一群老爷爷、老伯伯们叫大师,感觉也怪难为情的。
听见她说的话,石头张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在他看来,能被朱老推崇备至,不惜以贵重的藏品交换他那块鸡血石,用来送礼的人,怎么也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至少也得是个中年人。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 ,竟然是个俏生生的、二十都不到的小姑娘!
开什么玩笑啊!
就这样的小姑娘,哪怕她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写字,又能写得多好?
于是他转头就走。
朱老赶紧把他拦下来,道:“石头张你干什么?”
“干什么?”石头张没好气地道,“我没时间陪你们瞎扯淡!”
“是不是见小沈年轻,就觉得她没本事?我跟你讲你不要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今天你要是走出这个门,我保准你 要后悔一辈子!”
“张老,您还是留下来看看吧。”这时卫林也道,“虽然说这书法家协会虚有其表,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书法大师坐镇,但咱们也不能不尊重人家。不然你就这么把鸡血石给我了,我也会觉得胜之不武啊。”
好家伙,这口气简直比癞蛤蟆打哈欠还大,让不少人听着都来气。
石头张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问:“那你要怎样?”
“我觉得还是要比一比的,”卫林道,“不过我自认才疏学浅,不敢跟各位长辈比试,跟这位年轻的大师,还是可以稍微试一试的。”
他话虽然说得客气,但都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毕竟大家都这么推崇沈薇呢,要是他赢了沈薇,就相当于打了整个书法家协会的脸。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人担心,沈薇的书法造诣放在整个协会,应该都能进前三,这小子欺负人还要找软柿子捏,今天怕是得把牙都硌掉。
“你们怎么说?”石头张问,“先说好,比不比都是你们的事,我算是个看热闹的。不管你们谁赢谁输,东西要给谁还是我说了算。”
现在已经不是鸡血石的问题,而是事关书法家协会的脸面了。
朱老看向沈薇,问道:“小沈,要不就随便比一比?”
看着卫林自信且充满挑衅的眼神,沈薇算是知道朱老为什么不让他加入协会了。
书法这东西,本来就是修身养性的一个爱好,但是这人非要以此来比试,试图证明自己比别人厉害,比别人高一等,就已经背离了书法的精神。
于是道:“自古有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看要不就别比了吧?至于那什么鸡血石,我是真的无所谓,这位张老想给谁就给谁,身外之物而已,我们就也别强求了。”
被她这么一说,刚才还盼望着她比卫林比下去的人,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思想觉悟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还跟个小年轻一样喜欢争强好胜。
“呵呵,说得好啊。”朱老这时也回过味来,觉得自己是太想把那块鸡血石送给沈薇,有些过于强求了,“还是按照小沈的意思,一切随缘吧。石头张,那块石头你想给谁就给谁,我也不问你要了。”
石头张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但一旁的卫林却不干了。
好不容易碰到个机会,能够当面羞辱一下书法家协会,以报之前被拒的耻辱,他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看来书法家协会也就这样了,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聚在一起自娱自乐罢了。”卫林道,“也幸好当初你们没让我加入,不然我得后悔死。”
他以为沈薇年轻气盛,会受不了他的激将法,可没想沈薇丝毫不为所动。
石头张见没戏好看,便失望地摇摇头:“没戏看我就走了。”
“等等。”沈薇道。
“怎么了小姑娘?”石头张问,“你什么都不做,甚至连一个字都不写,就想要我的石头?”
“不是的。”沈薇道,“张老,您的左腿以前是不是受过伤?”
“你怎么知道?”石头张诧异地问,“不是,你凭什么这么说?”
大家都同时看向沈薇。
因为谁也没听说过石头张的左腿受过伤,甚至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也完全没有半点问题。
沈薇道:“您走路的时候,左脚迈出的幅度和右脚一样大。”
“这有什么奇怪的?”卫林冷声道,“两只脚迈出的幅度一样大,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错。”沈薇道,“一般来讲,正常人左脚迈出的幅度会更大一些,这也是人们在广阔的沙漠、草原上行走时,会不知不觉地偏离方向的原因。而张老两只脚迈出的幅度一致,说明他的左脚出问题了。”
石头张瞪大眼睛,对沈薇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很是惊讶。
他的左腿确实受过伤,但那还是近五十年前的事了,当时他还跟着师傅学手艺,不小心从架子上摔下来,左边的膝盖受了伤。
当时只感觉有一点小痛,没怎么在意,后来竟然越来越痛,痛得连走路都成问题,但也没有钱去医治,只找了个江湖郎中贴了几次膏药。
疼痛倒是好了,但却落下了病根。
每逢南风天湿气重,或者要下雨之前,膝盖就会隐隐作痛。
不过解放后,人民医院的治疗条件越来越好,他也去治疗过好些次,现在已经要好多了。
“小姑娘,”石头张问,“你问我这事儿干什么?”
“我没有别的意思,”沈薇道,“只是觉得您这病根要是不除,等您年龄再大点,会对您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扰。”
“我也想除,但是很无奈啊。”石头张道,“几十年的老毛病了,不是说除就能除的。”
“或许我可以试试呢。”沈薇道,“我跟一位老中医学过一点推拿术,针灸术也会一点,说不定可以帮您去掉这病根。”
“什么?你?”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这不是书法家协会吗?
沈薇不是大学教授,擅长的是书法吗?
怎么突然就要给人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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