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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摆手:“多亏了赵姑娘!”说完盯着祁桓,蹙了下眉:“你眼睛怎么了?”
祁桓瞥见得到消息带着人匆匆赶过来的太子,他眼睛一转,叹息着道:
“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太子皇兄,他要派影卫过来,用烟雾弹这等江湖人才会用的下三滥手段,直往儿臣面门上撒。”
说完似是随口般感慨,“儿臣当时隐隐听到兽吼,以为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带着侍卫过来看看,结果就被太子皇兄派过来的影卫给绊住了。要不然,哪用得着赵姑娘一个弱女子冒险!”
赵曦暗叫不妙,这是打算把黑熊出现之事往祁樾身上引。
“十七殿下,您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事是太子殿下做的?”
她相信玄一他们不至于那么蠢,主动暴露自己。
结果祁桓听到她的质问,居然没有辩解,而是无奈的垂下眼,叹息着道:
“儿臣的确没有证据,但是儿臣说的句句属实,父皇若不信,就当儿臣是瞎说的吧!”
他一副受了委屈却无力辩驳的模样,皇帝脸色当即一沉,看向疾步走过来的太子,冷声问:
“不知太子可有什么话想说?”
赵曦眉头一皱,这话问的,简直明晃晃的偏袒。
祁樾语气平淡毫无波澜:“儿臣不知,也并未派人伤过十七弟。”
祁桓黯然的低下头,顺从地道:“皇兄说的对,是臣弟冒犯了!”
赵曦被他这白莲做派给恶心的够呛。
这还没完,祁桓又状似无意地问:
“猎场各处布防都是皇兄负责的吧!像黑熊老虎这些危险野兽不应该提前驱赶走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头黑熊,还碰巧被父皇遇到了?
莫不是有人羽翼丰满了,存心想害父皇!”
皇帝猛地看向祁樾,谁都能看出来,这明显是一场针对他的杀局。
刚才被一群黑熊追赶,生死徘徊的惊吓,惊吓之后憋在心头的愤怒情绪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
一双压迫性十足的眼眸沉冷如冰,
“来人,太子失职,带下去,杖五十。”
竟是丝毫不给祁樾辩驳的机会。
祁樾轻轻一挥手,便甩开过来架他的禁卫,抬头,直视着居高临下,眸色冷冽看着他的帝王。
那眼里没有了一丝从前的温情,只有猜忌,防备。
“父皇,如果您真觉得儿臣会蠢到在身担猎场守卫之责的时候,故意放野兽害您性命,那儿臣无话可说。”
对上他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皇帝嘴唇抖了抖,有些狼狈地别开了眼,随即便是满心愤怒。
扬起手,巴掌重重落下。
“放肆,这就是你对君父说话的态度吗?”
祁樾没有躲,生生承受了这一巴掌,白皙如玉的侧脸上立时多了个鲜红的巴掌印。一双眼眸却依旧那么静静的看着皇帝。
眼见着皇帝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鞭,赵曦再也看不下去了。
“陛下,我知道黑熊是谁放进来的。”
皇帝刷地扭头,脸上的怒气并没收敛,沉声道:
“赵姑娘请回吧,你今日救了朕,朕不想迁怒你。”
赵曦却没被他这样子吓到,再次重申一遍,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知道黑熊是谁放进来的。”
眼见着皇帝已经没了耐心,祁樾直接站起身,不顾帝王难看的脸色,拉着她就要走。
祁桓眼中克制不住闪过快意。却叹息着开口:
“赵姑娘即便再爱慕皇兄,想替皇兄求情,也不该仗着救驾之功随意说谎糊弄陛下!”
不得不说,论上眼药,祁桓是真很有一套。
赵曦没有辩驳,只是抽出祁樾背上长剑,突然冲着祁桓腰间劈砍而去。
众人惊呼,皇帝更是暴怒:“大胆!!”
祁桓一惊,却忍着没有躲,而是神情哀伤的看向祁樾:“皇兄就这么恨我吗?不惜……”
然而她的戏还没唱完,却只觉腰上一轻,腰间的荷包掉落。
想到什么?他脸色一变,低头就要过来抢。
“还给我!”
祁樾运着内力的手掌微抬,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赵曦打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睡圣酿,在场应该有人听说过这东西吧!
它是用数种草药和蝙蝠血混杂而成,毒性不算强,但挥发出的气体人闻了会很快昏迷。
这东西神奇之处在于,它对别的动物没用,但尤其对熊,闻到其气味便会陷入短暂头晕。”
即便如此,也很少有猎户真的拿着它去猎熊。因为熊的战力实在太强了,往往还没等你拔开瓶塞,你就被熊一掌拍死了。
之所以知道祁桓身上有这东西,也是因为想起原话本中的一句话,
——祁桓回去,耳鬓厮磨间,苏绵绵嗔怪地说了一句,“夫君身上怎么有股蝙蝠血的味道,好臭!”
她此前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看着祁桓这茶里茶气的模样。她看得恶心之余,突然灵光一闪,就想到了睡圣酿。
在皇帝的示意下,有侍卫接过瓷瓶,验这的确是睡圣酿。
赵曦盯着攥紧手,脸色苍白目光闪烁的祁桓。
“所以陛下您就不好奇,十七殿下为什么把这东西随身带在身上,难道是早就知道林子里会出现熊!”
祁桓强撑着若无其事辩解:“当然不是,本殿只是以防万一,每样药品都备了……”
然而一抬头却迎上了皇帝冷然的目光。
皇帝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场局绝对不可能是太子安排的。
太子或许某一天真的会杀他夺权,但绝不会用这种拙劣的办法。
眼下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这几头黑熊即便不是老十七弄进来的,他也是知情者。
若是别的皇子,敢生出谋害君父的心思,他会直接赏赐一杯鸩酒了事。
可看着面前这张与青宁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
“将十七殿下禁足于府中,好好反省!”
祁桓却是脸色大变,不甘心的挣扎道:
“父皇,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他一旦被禁足,还怎么拿到龙雀匕首?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赵曦和祁樾两人。
皇帝走之前,一眼都没看祁樾,明明此前冤枉了他。
祁樾却若无其事的转身,“我送你回去。”
赵曦盯着他已然红肿充血的左眼。皇帝这是下了死力气。
祁樾揉了下眼睛,“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胳膊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腕抓住,赵曦严肃着脸看他:
“别,不能揉,你回去用热水敷一下,不然晚上睡觉头会很疼,而且这只眼睛还会短暂失明,很难受的。”
祁樾微怔,随后似想明白了什么,盯着少女这张明艳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眼神里掠过了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心疼。
嘴巴不受控制的问出了口:“谁打的?”
问完他就后悔了,心里难得有些懊恼,他这是怎么了?说话何时这么不过脑子?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抱歉,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赵曦却居然听懂了,她不在意的摆摆手:
“没事。是我小时候的养父母。那真是一对恶人,他们没孩子,听说收养一个孩子就能给家里带来子嗣,就把我捡了回去。
一开始还好,等他们成功生下儿子后简直不把我当人,整天非打即骂,那几年,简直跟噩梦一样,尤其是养父,他还想非礼我……”
说到这里,她赶忙捂住嘴,
村里好心的婶子曾经说过,永远别向任何人袒露你不堪的过往,尤其是男人。
小心地抬头,却直直撞上一双带着些心疼怜惜的眼眸。
祁樾轻声道:“别怕。都过去了。”
明明对她来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自觉早已释怀,可这一刻,心头竟莫名有些发酸。
真不容易啊,那样苦的日子,她居然也熬过来了!
凝着他那双好看的凤眸,一时头脑发热问了句:“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尴尬得脚趾蜷起,双手捂住脸。“那个…你就当我一时脑子抽了吧,我先走了……”
刚转身要走,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扣住,随即对方轻轻一拉,她便落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祁樾轻轻拥着她,随即手臂越收越紧,
感受着他身体轻微的颤抖,向来粗神经的她竟奇异的明白,此刻的祁樾也像她一样,想要汲取一点温暖。
闻着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冷香,她试探性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祁樾身子顿了顿,愈发搂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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