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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闪开!”突然间,几个衙役粗暴地推开人群,将一张崭新的告示贴在城墙上。围观百姓立刻骚动起来:
“天哪,赏金提到一百两了!”
“看来这次余家寨算是彻底完蛋了!”
“要是我能抓住一个土匪,够我全家过几年好光景了……”
秦明挤进人群,告示上的朱红大印格外刺眼。
上面写着剿匪大获全胜的消息,却只字未提那些可疑的人头。
更奇怪的是,告示特别强调要缉拿"残余匪徒",赏金高达百两。
这与他亲眼所见的情形明显矛盾——若真如告示所说匪首已伏法,为何城楼上挂的都是些陌生头颅?
不过看到告示的内容,却也让秦明心中也是暗暗庆幸。
好在当初他没有答应入伙余家寨。
否则的话,今日他就已经是通缉犯了。
虽然以他现在的武力,逃避追捕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妻子范娘,少不了要跟着吃苦。
只要日子还能过得去,除了那些脑生反骨,热血上头就要揭竿而起的异类,谁也不会没苦硬吃。
在城门口停留了片刻后,秦明进入了城中。
他先是来到了药铺,将昨天切下来的鹿茸放在了柜台上。
“不错,这位兄弟可是猎户?”
药店掌柜拿起鹿茸仔细地看了一番后,抬头说道。
“是的。”
“以后若是还有这等好货,我们这里都会高价收购。”
掌柜将鹿茸放在秤上,抹了下上面的秤砣,说道:
“重二两一钱,二十一两银子卖么。”
“卖!”
“喏。”
药店展柜将银子递给了秦明,后者立刻揣入怀中。
秦明并没有讨价还价,但他也知道,这种老药铺子能开这么长时间,多半是有些信用的。
看来这年头打猎确实很赚钱,光是这点鹿茸,就足够买一头耕牛了。
但利润和风险从来都是并存的。
毕竟想进入深山打猎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情。
倘若不是因为他有过人的体力和功夫,是很难打到这种高价值的猎物的。
随后,秦明又从这家药铺买了一些用于跌打和止血的药物。
毕竟这年头医疗条件很差,一旦进山打猎受伤或者中毒,倘若得不到及时的医治,那可是真的会要命的!
将药材收好后,秦明有来到了城中西北角的木匠铺。
作为黑山县最大的木匠作坊,只是刚进门,面前的一幕就让他眼前一亮。
只见偌大的院子里,七八个木匠忙得热火朝天,凿锯刨钻,动作熟练而专注。
而在院子的另一边,则放着一些做好的家具半成品,桌椅板凳,还有几面雕花精致的屏风。
“客官想要什么家具?”
一个中年汉子看到秦明后,立刻迎了上来。
“我想要买一台织布机,你们能做么?”
“这个自然能做,需五两银子,三天时间。”中年汉子很干脆的说道。
“另外我还需要一些家具,桌椅板凳,还需要一张上好的床。”
“请客官进屋详谈。”
眼见来的是大客户,中年汉子随即将秦明请到了后院的一间库房中。
这间库房堆放着很多的成品家具。
除了常见的桌椅板凳,还有一些精致的雕花梳妆台,屏风,八仙桌等高档家具。
以秦明目前的财力,是完全可以购买一些高档家具的。
但本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他最终还是只选了一些便宜简单的家具。
一番讨价还价后,秦明最终谈妥了价格,留下了两钱银子的定金后,离开了木匠房。
处理完这些事情,秦明就骑马离开了县城。
当天下午,秦明开始在村里租房。
考虑到穆大牛往来穆家寨比较辛苦,所以秦明觉得有必要给他找间房子当做临时住处,这样方便两人平时练功和山上打猎。
大周律法规定,在村落买房,需要本村村长同意方可。
但秦明和村长关系紧张,他自然不会讨这个霉头,所以选择租房。
由于连年的征兵,秦家村的空房很多。
繁盛时的秦家村总共有两百多户人口,但现如今,只剩下一百出头。
大部分都是一些青壮劳力被征走后,再也没有回来,因为没有家眷,这些房子也就一直闲置起来。
所以秦明只用了很少的钱,就租下临近的一户空房,
找人将窗户换上新油纸,又将房子打扫了一番后,基本就可以住人了。
……
接下来的两日,秦明履行承诺,带着穆大牛深入大山外围的猎场。
他不仅仅是为了打猎,更肩负着传授技艺的重任。
每一次踏入这片莽莽山林,都是一次实践教学。
他教穆安辨识各种动物的足迹和粪便,判断它们的种类、大小、去向和新鲜程度;指点他如何在隐蔽处挖掘大小深浅适中的陷阱,如何巧妙地在兽道上布置坚韧的藤索套索;讲解如何根据风向、水源和植被分布,推测野兽的活动范围和栖身之所。每一项技能,都是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搏杀中总结出的宝贵经验。
回到村里,训练并未结束。秦明在自家后院专门竖起了一个结实的草靶。
每日傍晚,夕阳的余晖中,便是穆安苦练的时刻。
他拉开秦明借给他的一张硬木猎弓,反复练习瞄准、呼吸、撒放;又举起打磨过的木柄长矛,一次次对着草靶奋力投掷,矫正姿势,打磨发力技巧。
汗水浸透了少年的粗布衣衫,手臂酸胀发抖,他却全然不顾,眼神里只有专注和坚韧。
他深知,山中险恶,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活命的把握。
穆安学得非常认真,每日从山上下来后,就来到后院练习射术,全然不顾身上的疲惫。
“吃饭吧。”
范娘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院子的石桌上,脸上带着几分笑容。
这两日虽然没有打到特别值钱的猎物,但兔子山鸡却打到不少,以至于家里的肉食非常的富裕,根本就吃不完。
“谢谢嫂子!”
看着满桌的丰盛肉食,穆大柱顿时双眼放光。
练武之人对伙食要求是很高的,尤其是肉食。
“砰!”
一声闷响,院门被粗暴地撞开。
几名身着县衙号衣、腰挎铁尺长刀的捕快,如狼似虎般闯了进来,瞬间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为首一人身形壮硕,脸色阴沉,目光瞬间锁定了石桌旁的秦明。
“你可是秦明?”
捕头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
秦明心头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缓缓站起身,迎着捕头逼人的目光,沉声道:“在下正是秦明。不知诸位差爷有何见教?”
“哼!”捕头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根本不回答,大手一挥,“绑了!”
身后如狼似虎的捕快立刻如饿虎扑食般冲上,翻出粗麻绳就要往秦明身上套。
“等等!”
秦明强压怒火,身体微微绷紧,但并未立刻反抗,他厉声质问,“敢问差爷,秦某身犯何罪?光天化日之下,为何无故绑人?总要有个说法!”
“说法?”
捕头嗤笑一声,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到了县衙大牢,自有天大的说法等着你!现在,给我老实点!”
秦明心念电转,脑中闪过那张缉捕“余孽”的告示。难道……?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那枚象征着临时差役身份的腰牌,用力掷向捕头:“我也是本县衙门的差役!腰牌在此!差爷请查验!”
秦明连忙从身上取下一块腰牌,扔给了领头的捕快。
“差役?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差犯法,罪加一等!”
领头的捕快接过牌子看了一眼后,随即冷笑了一声。
全县不在编的差役足足有数百人,地位相比与编制的捕快要低很多。
所以这铺头根本就不会把这种临时的差役放在眼中。
下一刻,秦明就被两个捕快五花大绑。
范娘脸色煞白,手中端着的汤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穆安怒目圆睁,下意识就要扑上来。
“都不要管我!”
秦明呵斥了穆安一声。
“可是师傅……”
“你们放心,多半是个误会,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穆安想要动手,却被秦明一个严厉的眼神死死钉在原地。
“带走!”
随着领头差役一声令下,秦明就被押着离开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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