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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阎埠贵果然没给李大海好脸色看。在院里碰见了,不是把头扭到一边,就是重重地哼一声,那眼神,活像是李大海欠了他八百吊钱没还。
李大海也不在意,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见了人就点头哈腰的样子。
你瞪我,我就冲你憨憨一笑,露出愧疚的表情。
你阴阳怪气,我就低着头认错,说自己一定吸取教训。
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反而让阎埠贵一肚子火没处发,每次都把自己憋得够呛,感觉像是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李大海白天在轧钢厂里当着自己的学徒工,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利用这钳工技能,给自己谋个好出路。
厂里的老师傅们一个个都把手艺看得比命都重,想从他们那儿学点真本事,比登天还难。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脑子里装的东西,可不比他们少。
这天下午下班早,李大海从废品站淘换了点没人要的废铜烂铁,回到院里,就坐在自家门口的小马扎上,叮叮当当地敲打起来。
他没想修出什么名堂,纯粹就是为了练练手,熟悉一下脑子里的知识。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传遍整个中院。
“谁啊!大白天的敲敲打打,招魂呢!还让不让人午睡了!”里屋传来贾张氏那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秦淮茹连忙从屋里出来,看到是李大海,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李大海冲她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恰在此时,阎埠贵提着个鸟笼子,迈着四方步从外面溜达回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李大海,以及他脚边那堆破烂。
三大爷的眼角一抽,几天来积攒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阴阳怪气。
“哎哟,有些人啊,就是不学好,正经事不干,净鼓捣些破铜烂铁。有这功夫,去大街上扫扫地,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嘛。”
他这话声音不小,院里几户人家都听见了。
李大海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三大爷说的是,我就是闲着没事,瞎琢磨。”
“瞎琢磨?我怕你再琢磨,把谁家的东西又给琢磨坏了!”
阎埠贵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李大海,那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饰,“到时候,可不是两块五就能解决的了!”
说完,他得意地哼着小曲儿,提着鸟笼子,心满意足地回后院去了。
这几天的憋屈,总算是吐出来一点。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背影,李大海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神却亮得惊人。
打脸是吧?
等着!
他决定了,必须得找个机会,修一个这院里公认的、谁也搞不定的硬茬子,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修好!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三大爷的脸,会是什么颜色。
机会这东西,说来就来。
第二天一大早,四合院的中院就炸了锅。
“哎哟!这井怎么回事啊?一滴水都压不出来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坏就坏了?”
“快快,谁家还有存水,借我一瓢,这等着下锅呢!”
院里唯一的公用压水井,彻底罢工了。
井边围了一圈人,个个提着水桶,愁眉苦脸。
秦淮茹也在其中,她试着拽了拽压水井的把手,只听见一阵干涩刺耳的“嘎吱”声,出水口连一滴锈水都懒得吐了。
她回头看了看屋里,婆婆贾张氏还在床上躺着,等着她伺候,三个孩子也饿得嗷嗷叫,这没水,早饭都做不成。
“这可怎么办啊!”秦淮茹急得直跺脚。
“还能怎么办,开全院大会呗!”二大爷刘海中背着手,官架子端得十足,“这公共设施坏了,就得大家伙儿一块儿想办法!”
很快,院里的主心骨们都聚了过来。
一大爷易中海皱着眉头,绕着压水井走了两圈,伸手晃了晃那根铁把手。
凭着自己八级钳工的经验,也只能判断出是里面的零件出了问题,但具体是哪个,怎么修,他也没把握。
之前这井闹脾气,他带人修过两次,都是治标不治本,没几天就又不行了。
“看来是里面的皮碗老化得太厉害,或者活塞杆断了。”易中海沉声说,“这回,怕是得请外面的师傅来大修了。”
一听要请师傅,站在一旁的三大爷阎埠贵眼皮子就是一跳,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开始了他的专业分析。
“我昨天去东直门那边问过,像咱们这种大修,连工带料,没个五块钱下不来!咱们院里二十多户人家,一家摊下来也得两毛多呢!”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着众人,那意思很明显。
这钱,谁出?
怎么出?
可得算明白了。
贾张氏一听要摊钱,立马从屋里冲了出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
“哎哟我的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喝口水都要钱了!我们家孤儿寡母的,哪有这闲钱啊!一大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秦淮茹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满脸通红,觉得丢人。
院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抱怨的,有算计的,就是没一个能拿出解决办法的。
李大海正不紧不慢地端着个搪瓷缸子,靠在自家门框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大戏。
他的耳朵里听着众人的嘈杂,眼睛却像X光一样,穿透了压水井的铁皮外壳,看清了里面的构造。
皮碗老化?
那是肯定的。
但真正的问题,是底部的单向阀被水垢和铁锈卡住了,导致活塞下去的时候,水又被压回了井里,根本抽不上来。
这种毛病,外面的师傅来了,也是一通乱拆,最后把所有零件换个遍,才能解决。费时费力,还死贵。
可在李大海眼里,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
眼看着一大爷和二大爷商量着要挨家挨户去收钱,阎埠贵拿着个小本本准备记账了,李大海知道,该自己登场了。
他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跟院里的三位大爷打了招呼,脸上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的笑容。
“大海啊,有事?”易中海转过头,有些意外。
李大海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模样:“那个……要不,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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